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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劍賣身 第14頁

作者︰凌築

「鐘叔好象不太高興。」跟杜寒飛相處久了,漸漸地在不知不覺她開始注意到她身邊的人,特別是他。

「別想了,他年紀大了,鬧小孩脾氣。」

走在前頭的鐘鐵橋差點滑倒。

「原來如此。」念君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忽然想到,「那跟我死去的爹也有些像。」

「我還沒死。」鐘鐵橋氣沖沖的折返。這兩個家伙說那什麼話。

「我爹也常這麼說。」

鐘鐵橋氣得渾身打顫,「我沒死也會給你氣死。」

他臉色鐵青的瞪著眼前的鬼丫頭,心腸真夠毒,老是咒他死!他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鐘鐵橋憤恨的轉身。

一旁掩嘴的杜寒飛臉漲紅,憋不住的嘴角咧開個縫,笑聲迸出喉嚨。「哈哈……」他笑到眼淚都流出來。這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鐘叔吃癟!

念君悶悶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杜寒飛邊笑邊搖搖手,「沒事。」

「怪人!」念君斜睇了眼瘋瘋的杜寒飛,自顧自的走。

「等等我,我們一起走。」牽起她的柔荑,兩人並肩而行。

杜寒飛決定了,就是她,他的新娘!

湖畔小屋依舊風光秀麗,鐘嬸正站在門口相迎。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應該都餓了吧?」

「我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念君甩開杜寒飛,疾如閃電的沖進屋子,此刻她才能體會饑餓是一件可怕的事,能害人喪失理智和冷靜。

杜寒飛看著拋棄的手,苦笑不已。

夜深人靜,念君回房呼呼大睡。

「她睡了,可能真得累壞了。」鐘嬸輕巧的帶上門。

「我們到祠堂里說話。」鐘鐵橋比出一個噤聲動作。

杜寒飛點點頭。

祠堂位于四合院正房二樓,樓梯隱藏在天花板,因此從四合院外觀看來,鮮少人會發現有二樓存在。

爬上二樓,推開一扇木扉,是間以榻榻米為地板的房間,正首擺了個木牌,還有一把密封的劍。

「先跟你娘上柱香吧!」鐘嬸點香遞給鐘鐵橋和杜寒飛,然後三人跪著對刻有「聶杜秋娘」的牌位叩首。

鐘嬸接過香插在牌位前的小香爐里。

在祭拜完後,鐘鐵橋轉身語重心長的對杜寒飛道︰「少爺,這幾日你沒事盡量別出門。」

「鐘叔,怎麼回事?」看鐘鐵橋凝重的表情,杜寒飛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昨天遇到了一個人,你父親的至交魔劍狂御天。」為了避開那瘋狂的家伙,他才會拖延,多繞了一些路,免得被跟蹤。

杜寒飛驚愕,「他不是死了?」曾經听母親提過如果可以避免,最好別和此人正面交鋒。

鐘鐵橋嘆了口氣,「沒有,他現在來找你爹報仇。」

「鐘叔,你似乎有事瞞著我,我有權知道事情真相。」

「這我來說吧。」鐘嬸慢慢走上前,滿布歲月紋路的手溫柔的撫著杜寒飛的臉,「我是跟在你娘身邊的貼身侍婢,當年的事我再清楚不過。你娘跟狂御天是青梅竹馬的小情侶,由于你爹突然介入,橫刀奪愛,狂御天縱使心又不甘,但因為這是你娘的選擇,一個是心愛的女人,一個是生死至交,他沉痛之余也只好成全你爹和你娘,黯然離去。」

鐘鐵橋攬過妻子的肩,接下話。「你爹和你娘剛結婚時,的確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生活,但日子一久,你爹開始整日沉迷鑄劍,當狂御天知道你爹為了鑄劍走火入魔般的拋妻棄子,他憤怒的找你爹理論,兩人打了一場架,他摔落斷崖失去下落,而你爹也因受了傷回到了聶家莊……」

「就因為傷重知道大限降至,而跳進劍爐里。」鐘嬸搶下丈夫的話,隱藏著哀傷的眼神與鐘鐵橋交會,搖了搖頭。

杜寒飛完全沒有察覺,喃喃自語,「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段往事,我只從娘口中得知爹投爐祭劍。」

鐘嬸嘆了口氣道︰「這也是為什麼你娘要你立誓不許你再鑄劍,不許你以武功示人,更不許你介入江湖紛爭。」

杜寒飛總算明白為何娘曾帶著他過隱世獨居的生活,可是鬼佛山有她心愛的丈夫,她有無發舍棄,意外發現這世外桃源,便定居下來,直到得到丈夫死去的消息,他第一次看到娘落淚,在爹的墓碑前,可是她卻沒有告訴爹怎麼死的,不久,娘也與世長辭。

鐘嬸憂心忡忡,「你跟你爹長得太像,雖然說江湖中見過你爹的人不多,但我還是擔心狂御天會把你當成你爹,將矛頭指向你。」

「少爺,這些天你就暫時留在家里專心打鐵,我會將此事處理好。」鐘鐵橋與鐘嬸視線交會,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必要時,即使犧牲性命,也要保住杜家唯一血脈。

杜寒飛沒察覺異常,點點頭,「鐘叔,你要小心。」

他腦海里浮現的,是童年時父母總是在爭吵,爹會興奮得拉著他看新鑄的劍,然後教他怎麼鑄好劍好刀,還有望著鑄劍閣時娘憂郁的笑容,原來爹和娘之間還有這麼一段姻緣。

難怪在印象中他覺得好象還有個喜歡牽著他的手,溫柔的撫模他的頭的身影,那人或許就是爹的生死至交狂御天叔叔吧。

鐘鐵橋對鐘嬸使個眼色,兩人不作聲的悄然推開,留下杜寒飛一個人面對裊裊香煙沉思。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念君才睡不久,忽然想解手,于是步出房門。因為練武的習慣讓她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無聲無息。

因此連鐘鐵橋鐘嬸自她身邊經過,他們都沒察覺她。

「你要小心。」

「我會的。」

「不是為杜家,而是為我保重。」

真難以相信這肉麻兮兮的話會出自兩位合起來近百歲的老人嘴里。躲在牆角的念君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鐘鐵橋笑了,挺直了腰,而且他……他根本沒有駝背,駝背只是偽裝,他高大魁碩的就像大猩猩。

她張口結舌的發不出聲音。

「什麼人?」摟著鐘嬸的鐘鐵橋大聲一喝,回過頭。

念君摒住氣息。

「唧唧……」而一只無知的老鼠從牆角鑽出,當念君的代罪羔羊。

「原來是一只老鼠。」鐘鐵橋沒好氣地說。

「我們回房去。」鐘嬸若無其事的掃過念君隱身之處的眼神微閃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收回視線移到丈夫那張滿布風霜的臉上,攬著他往東廂房走,「明天還有活要做。」

「嗯。」鐘鐵橋沒有異議的與鐘嬸相偕離去。

念君確定他們倆的腳步消失在轉角,才呼了口氣,心中慶幸多虧了那只小老鼠。只是她總覺得鐘嬸好象發現她?怎麼可能?連鐘叔都……她忽然想起杜寒飛曾經說過,鐘叔曾敗在鐘嬸手里,那麼……剛剛鐘嬸嘴角那抹帶有深意的微笑不是她的錯覺了。

「這樣說來,真正厲害的是杜寒飛的母親,那麼他母親到底是誰?」

還是別想太多,先去解手,念君心念一轉,轉過牆腳,只見微弱的光自正廳透射,急煞住腳步,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不自覺地順著光源的方向走,赫然映入眼簾是一個延伸到天花板的隱藏式木梯,她記得這里沒有梯子,心中困惑著,腳卻不自主的爬上梯子。

沉浸在思緒中的杜寒飛反射性的以為是鐘鐵橋折返,「鐘叔,我想回聶家祖宅去……」聲音卡在喉嚨,他張大眼,嘴巴忘了闔上。

而站在門邊的念君也是一愣。

完了,秘密曝光,身份走光,她知道他是誰了?這算不算違背了對娘親的誓言?杜寒飛腦中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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