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我不放心。」念君咆哮,這死腦筋為什麼不會轉一下?「我有武功自衛,而鐘叔什麼都不會。」
「誰跟你說鐘叔不會武功?鐘叔是我娘的貼身護衛。」杜寒飛話鋒一轉,「你應該听過鬼鎖鏈鐘鐵橋。」
「我听過,在我還沒出生,江湖上成名二十余年的武林前輩,武器不過是一條鐵鏈,疾惡如仇,猶如鐘馗再世,不知為何在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跡,到現在沒有人敢用鐵鏈當武器,就是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學不好反而貽笑大方,等等,難不成……」
「沒錯,後來他敗在我娘身邊的丫環手里,一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卻不如人家身邊一個丫環,于是退隱江湖,甘願待在我娘身邊終身為僕為奴,一方面也是被鐘嬸電到了。」回憶起鐘叔像哈巴狗一樣追著娘身邊鐘嬸的情景,杜寒飛唇角彎起羨慕的微笑。
「我記得武林中傳言鐘鐵橋身形壯碩高大……應該沒有駝背。」念君知道不應該刺探人家隱私,「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只是好奇。」
「那是為了救我娘而受傷了,也因此鐘嬸義無反顧的嫁給他。」杜寒飛輕描淡寫的帶過,順著她小腿月復撫上她受傷的腳踝,憂心愁上眉。「你的腳卡在樹根里,能動嗎?」
念君搖搖頭,「我有匕首藏在右腳的靴子里,等會你拿出匕首將樹根斬斷,我就可以移動了。」
「不行,萬一傷到你的腳怎麼辦?」剛好她的腳卡進盤根錯節的樹根里,每一樹根又比碗口還粗。
「我相信你的技術。行吧?」說實話,這烏漆抹黑的,失了光線,他跟個瞎子一樣,她實在很擔心,可是她痛得沒力氣自救。
杜寒飛自嘲,「你相信我,我無法相信自己。」這是事實,他怕力道過大,恐怕連她的腳都砍斷。
「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了。」頂多變獨腳美女。
「不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
「那我們就在這邊耗著。」念君沒好氣地嗔道。
倏忽一件溫暖的衣裳罩上她的身,儒袍上殘留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包裹著她,擾亂她的呼吸。
「你干麼?」
「更深露重,山中溫差過大,披著吧。」
「你瘋了不成,把衣服月兌了給我蓋,你自己呢?你以為你是銅筋鐵骨,鐵打的身體呀。」真不知道該罵他書呆還是沒大腦。
「我是男人,沒關系。」
又在逞英雄,明明冷的打顫,還裝模作樣,望著他一邊呵氣,環保雙臂搓揉著,念君感覺胸口流過一股熾熱的氣流溫暖了心扉。
「喂,杜寒飛。」
「有事?」
「過來。」
「做什麼?」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麼多廢話。」
「噢!」杜寒飛慢吞吞的移動腳步,她受不了的直接拉過他。
他沒有防備的一個跪倒,就跪在她身邊。
「你屬烏龜,那麼慢。」她將儒袍一半披上他,「還不靠過來一點。」
「男女……」
「別再給我念那些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現在是非常時期,孔老夫子會原諒你的。」在他開口之前,她直接打斷他警告著。
他只好噤口,僵直地坐定身子。
「你干麼做那麼遠,我又不會吃了你。」兩人隔了一臂之遙,風都吹進來了,冷得她直打哆嗦,「過來一點,」她干脆將他拉近一點,貼靠著他強壯的身軀。
杜寒飛不敢亂動,任她將重量靠著他,鼻端嗅聞著她秀發清新淡雅的芬芳,她溫熱的女人香正撩撥他男性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正直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不過,如果她真的知道,也不會發生那大街上的性騷擾了,像來就覺得可悲,他對她動了春心,而她卻不把他當男人看!
「你身體干麼那麼僵,我又不會對你怎樣。」抓著他粗如碗口硬邦邦的手臂繞過自己肩頭,「這樣舒服多了。」她整個背偎入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比靠枕頭還舒服。
她這是在考驗一個男人定力的極限。杜寒飛無法思考,低頭望著她近在咫尺,微啟的嫣紅檀口,腦袋一片空白。
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覆上那紅艷誘人的小嘴,盡情的舌忝吮嚙咬,這比沾了蜜的糕點還好吃,還令人垂涎,他仔細的探索著她唇齒間的柔女敕。
念君瞪大了眼珠,望著突然咬住她的嘴的他。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和她這樣嘴貼著嘴?不過他發燙的陽剛身軀熨貼著她,她身體好熱,視線變得朦朧,體內流竄著她不熟悉的熱流,感覺像走火入魔。
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腦海中竟浮現夢君曾拿給她看過的圖,好象圖上也有男與女頭跟頭貼靠在一起的情形,本來她還覺得奇怪,以為他們是生下來就嘴黏在一起,跟夢君說,當時夢君眼帶曖昧的笑著說,那是男女之間才有的接吻,以後她就會知道。
原來這就是接吻,那麼火熱,那麼撼動人心,她好象真的醉了,一種她不熟悉的嚶嚀逸出喉嚨。
「抱歉,我逾矩了。」她的申吟拉回他的理智,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開她保持距離,以免再度失控,只是沙啞的嗓音泄了密。
「你可不可以再咬一次?」兩頰酡紅,她著迷的望著他紅潤的唇瓣,原來嘴對嘴的感覺那麼好。
「你說什麼?」他愣了下。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
她干脆用行動表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封住他那張老吐出孔孟言論的嘴,免得他又說出氣死人的大道理。
「這是不對的……唔……」正準備長篇大論的杜寒飛嘴旋即被她甜美的霸住,沉醉在這甜蜜的接觸,他由抗拒取回了主控權。
深長而猛烈的吻佔據了她的嘴,吻得原始而狂野,他盡情的吸吮著她嘴中的瓊漿玉液。
驀然,一個嘶鳴的輕響引起杜寒飛的注意,他幽深冒著欲火的黑眸不悅的一掃,只見茂密陰郁的大樹滑下一只不識好歹的毒蛇,正吞吐舌信緩緩的靠近他們。
他隨手抓起地上的枯枝一擲,精準的射中蛇身,它當場斷成兩截從樹干摔了下來,掉在念君腳邊。
杜寒飛收回視線,繼續與她纏吻,不識時務的飛禽猛獸最好不要挑這個時候出現,否則下場就跟那只毒蛇一樣。
念君如果看到這一幕大概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沒錯,他不是一無是處的笨書呆,身為聶家子孫若無武功護身,怎可能躲得過天下眾多不肖人士的襲擊呢?只是母親遺命要他立誓,若不是非常時刻,萬分不得已,決不能輕易出手示人,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而現在應該是「非常時刻」!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分開,這時濃霧漸散,雲開月弄影,夜像湛藍的紗布籠罩著相依偎的他們。
「你怎麼會接吻的?」念君喃喃低問,溫熱的臉蛋貼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聆听他規律的像催眠曲的心跳。
「人天生的本能。」其實在他成年禮後,鐘叔就帶他上妓院開葷,並告訴他,唯有真正的男人才能掌控自己的。
「那你真厲害,我都不會。」她眼皮有些沉重。
「沒關系,我以後會教你。」他心底不勝竊喜,那表示她的初吻是他的,而他會善用機會的。
「那我們可以每天練習一下嗎?我怕忘記。」好累,她打了個哈欠。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忘記的。」杜寒飛低頭,正準備再來一次驚心動魄的擁吻,誰知道回應他的是一串夢囈的虛應,接下來是她淺促的酣聲。
她睡著了!
在他正「性」致高昂的時刻,她居然去周公家下棋,丟下他孤零零的與月相對。他苦笑,看她眼眶下方浮現淡淡的暗影,想起之前經歷的災難,他不忍叫醒她,她也夠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