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下去。」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不用找了。」
「多謝客官。」店小二躬身行禮,「客官慢走。」
念君拿著刀步出客棧,朝著旁邊一條狹弄底的馬廄,將食指擱在唇邊吹了聲口哨,一道燃燒的火焰自馬廄里沖出來到她面前,她單手拉住韁繩一躍,馬二抬腳嘶鳴。
策馬放慢馬步免得傷到路上行人,此刻的她只想趕快把刀修好,然後再去山里找那家伙算賬。
半個時辰後,騎著馬的她很快听到鏗鏘鏗鏘敲鐵的聲音,抬頭遠遠望見那一排掛著藍色幡旗的打鐵鋪。
她跳下馬,牽著馬來到最近的一家,掀開門簾,空蕩蕩的鐵鋪里空無一人,而空其中流動著炙熱的風,陣陣敲擊聲傳入耳,順著震翻氣血的打鐵回音,她來到了後院,推開木門。
真可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寬敞的中庭內眾多打鐵師傅打著赤膊,在烈日當頭下揮灑汗水的打鐵。
「請問……"
打鐵的師傅全停下動作,呆呆得看著一個嬌艷窈窕的大姑娘闖入這熾熱陽剛的空間。
「姑娘走錯地方了吧?這里可沒你要的胭脂花粉,還是說姑娘是來找漢子的?」一個粗胖漢嘲諷著問,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我沒走錯。」念君瞪著那輕謾無禮的莽漢,深呼吸壓下胸口的火氣。這些自以為是的大男人。
這里已經夠熱,沒必要火上加火,何況被一個庸俗,見識淺薄的漁民激怒,豈不顯得她沒有氣量。
「你們夠了沒,還不快工作。」一位老者自另一頭掀開門簾,從內房步出,嚴肅的問︰「姑娘,你怎麼進來這邊?」
總算有個講理的人。「因為前頭沒人,所以……」
老者沉下臉打斷她。「這里不是娘兒們可以來的地方,姑娘要玩繡花針請到隔條街的繡坊,別來妨礙我們做事。」
听老者不善的口氣,念君勉強擠出客氣的笑,「抱歉,我應該言明來意,我是來拜托各位幫我修刀的。」這些男人,從那赤果果的眼神她就知道,全都是瞧不起女人。
「瞧姑娘一副嬌柔模樣,恐怕連菜刀都拿不起……」
「咻!」驀然一道銀白閃光一閃,說話的莽漢只覺臉頰拂過一陣冷嗖嗖的寒風,凍得他將話停在舌尖。
「蒼蠅,呼。」念君收回刀吹了口氣。
莽漢呼吸停止的瞠大了眼,慢慢回身才看清楚那在他鼻子前一閃而逝的白光是什麼,是一把雪白瑩亮的刀。它正散發凜冽寒氣,讓熾熱的空間在瞬間宛若嚴冬,如果剛剛那刀是滑過他脖子……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大氣不敢喘一聲,打鐵鋪里靜得僅听得見熱爐里 里啪啦燒柴的聲音。
莽漢嘴巴張得大大的,手中的鐵錘也掉落地面,「鏘!」那正巧砸到他的腳,他後知後覺地發出哀嚎聲。
念君嘴角彎起弧度,不怒反笑,「看各位打鐵的功夫扎實利落,想必修理一把區區的刀應該難不倒眾大師傅。」她亮出月牙彎刀,那森寒冷烈的鋒芒讓人背脊竄過冷顫,這回沒人有膽輕蔑女人了。
他們總算明白,眼前這外表看似縴細荏弱的姑娘不是個泛泛之輩。
「姑娘原來是位俠女,剛剛諸多冒犯,還請見諒。」老這立刻換上笑臉,恭敬有禮,「我們這里有許多好劍名刀,我可以為姑娘介紹……」
「好劍名刀,你是說這些嗎?」念君冷哼,輕劃了下,晾在桌面一排尚未經過冶煉切割的鐵杵斷成兩截,「這些沒用的破銅爛鐵連樹都砍不了,你們留著剁豆腐吧。」說完,她揚長而去。
在社會普遍男尊女卑的觀念下,許多男人把女人關在家中要她們帶孩子,至于打仗玩刀耍劍便說男人的東西,認為女人比書生還不如,全把女人當繡花撲蝶的白痴,狗眼看女人低,她就是要證明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做。
第三章
結果,跑了很多家打鐵鋪,沒有一家打鐵師傅能夠修理月牙彎刀,還有妄想嘗試的後果是錘子斷了,銼刀變成剪子。
走進這條街最後一家老字號。
「真的沒辦法嗎?」念君垮下臉。下次就別讓她撞見那個持黑劍天殺的家伙,他害她損失了一把好刀。
「這個……當今要問最厲害的鑄劍師傅莫過于聶家,如果有聶家的傳人願意幫你修刀就沒問題。」打鐵的老師傅道。
「聶家,該不會就是江湖傳言有百年歷史的鑄劍世家那個聶家?」她當然听過,而且如雷貫耳,只是不知道聶家在哪?否則她早找上門去拜托,幫她多打造幾把神兵利器。
「聶家就在七星山內的鬼佛山,只是去那兒的至今沒有人能活著回來,前天還有人腦袋搬家被人發現。」老師傅手指著西方。
順著老師傅的手指,念君抬頭望去,「啊,我前天才在那山林里過夜。」為了找到那灰袍儒生向他道歉。
鐵鋪里所有人都張口結舌的看著她。
「姑娘你在說笑吧?」老師傅不信的問。
「沒有呀,不過那山路真的很不好走,花了我半天時間才走完。」還沒看到半戶人家。
眾人面面相覷,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七星山奇險陡峭,不但要擔心隨地出沒的毒蛇猛獸,還得小心處處的絕崖峭壁,普通人能活著回來就是奇跡了,而她一個黃花大姑娘居然半天就帕玩一遭。
「謝謝老師傅告知,告辭了。」得到自己所要訊息的念君拱手一輯離了去,拔開門簾步出鐵鋪,只見暮靄低垂,天空染成七彩顏色。
望著近黃昏的天空,「咕嚕!」肚子發出哀鳴,她才想到從早到現在都沒什麼吃。
「熱騰騰的包子,芝麻,花生,肉包子,傍晚才出爐。」路邊的叫賣包子聲及香味誘惑了饑腸轆轆的念君。
看到包子她就想起貪吃又笨的痴君和其它姐妹,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是不是找到寶藏?
「老板,給我兩個包子。」掏出碎銀遞給小販。
他用油紙包了包子遞給她。「好的,小心燙。」
「砰!」她轉身之際與人擦撞,「抱歉。」她直覺的道歉出口,沒看清楚撞到什麼人,但下一刻——
腳下踩到某個物體,她的腳又拐了下,身子向前撲倒在地,手中的包子飛了出去。
「我的包子。」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剛買來的晚餐,熱騰騰包子陣亡在路經的馬車車輪下,變大餅。
低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個人躺在地上害她跌倒!念君怒不可抑,一古腦兒的揪起男子的衣襟,「你這家伙,還我包子來!」
被撞倒在地的男子撫著疼痛得頭,心想他怎麼這麼倒霉,連走在路上也遭殃?念頭才起,緊接著是他的腳踝被狠狠的踩了下,然後一個人壓在他身上,胸口肋骨險些被撞斷。
「姑娘,是你先撞到我,你還好意思說。」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紅衣女子讓他雙眼慢慢放大,臉色陡的一白,「怎麼又是你?」她肯定是他的災星。
他正是被她當小偷從頭到腳模光,盡害內傷的可憐書生。
「你認識我?」他的語帶驚訝讓她剛握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中。她可不記得認識這樣斯文挺拔,面如冠玉的男子,這在夢君眼中是屬于會讓人流口水的上等貨色,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她,男人對她而言比小刀還不如!
「姑娘,你坐到我腰上那……那里了。」男人的命根子!唉,為什麼一遇到她,他那話兒就遭殃,隔著衣裳,被她不經意的磨蹭,滾燙的血液全沖到他男性的亢奮。
噢!懊死的!她害他像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動不動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