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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劍賣身 第3頁

作者︰凌築

她若不是涉世未深不懂男女之別,就是大膽放浪跟妓女沒兩樣,不過,照她連男人身體構造都不曉得,他猜應該是前者。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再不交出扒來的銀兩,就別怪我當眾把你剝光,到時候你想藏都藏不住。」

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呼驚和交頭接耳。

「我……」灰衣人欲哭無淚,男人尊嚴全掃地。要是真被月兌光了衣裳,他還要不要做人呀?

「我數到三,一……二……」

隨著她數數,旁觀者屏息以待,好奇的群眾越聚越多,未婚的姑娘羞澀的掩袖快速通過,已婚的婦女回頭遮遮掩掩透過指縫偷瞄,而大膽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心里數著三。

「三」還沒出現,忽然一陣石破天驚的慘叫響起,「啊——快讓開。」

馬的嘶鳴夾雜亂蹄聲自念君背後傳來。

她的馬!

念君猛然想起被她扔到路旁的神駒,它性子剛烈如火,除了馴服它的她可以騎,其它的人騎上去的下場沒斷腿折脖子,就是跟閻王拜年,這也是為何她如此放心的拋下寶馬追竊賊。

到底誰那麼大的膽子?

她霍地轉頭,只見一個灰衣人正騎在馬背上,受過嚴格訓練的神駒正不受控制的扭擺嘶叫,朝主人而來。

「這馬瘋了,救命哪,誰來救救我?」男子臉上血色全失,雙臂抱緊掙扎昂立的馬,而旁人紛紛走避。

這個灰衣人好眼熟,那她手里這穿灰色儒袍的男子是……念君回頭直盯著已經看不出原來長相的家伙瞧。

「我就說你抓錯人了。」灰衣儒袍的男子苦笑。

他全身的骨頭像被肢解又重新組合起來,只不過身體上的痛遠不如欲火無法疏解的痛。

老天,他怎麼會這麼倒霉?莫名其妙的吃了這暴力姑娘一頓派頭,還被她在眾目睽睽下,放肆無禮的模透,吃盡豆腐。

雖然她長得不差,五官精致,明眸熠熠生輝,嫣紅的檀口不點而朱,下巴倔強的揚起,散發自信耀眼的神采,紅艷的衣裳裹著她窈窕縴細的高挑身材,而她火爆的脾氣就如她身上的打扮,只有發了瘋的,才會把這只母老虎抬回家當娘子。

別提她的豪放作風,言行百無禁忌,連青樓妓院的姑娘都沒她大膽。可憐的他男人的自尊,儒生的形象,面子里子全毀于她的手!

「真是對不起。」念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迅速放開他,「我先處理那邊免得馬兒傷到路人,回頭再跟你道歉。」拋下話,她轉身施展輕功而去,先逮住那膽大包天的扒手再說這。

在一陣兵荒馬亂,驚聲尖叫中,念君身手敏捷的跳上馬背,收服了失控的愛駒,也順利的逮捕了扒手,追回銀袋,但,當她回身時,已不見那穿灰色儒袍男子的蹤影。

問人也沒有人確知那灰袍儒生來自何方,只是有人說他從西邊的山區來的,念君引頸眺望,另一端是險峻巒峰高聳入雲霄的七星群山!

第二章

鱉譎的夜,月色朦朧,薄霧彌漫像一張蜘蛛網在微風中輕蕩,千萬顆星子是蛛網上的露珠,一閃一滅,隨時都會消逝隱沒。

萬籟寂靜,听不見蟲鳴蛙叫,也不見夜鷹在樹梢低鳴,陰森森的山林里靜得宛若一座死城。

兩個彪形大胖漢小心翼翼的提著燈籠走在荒煙蔓草的山徑上,根本分不清哪邊是路那邊是懸崖。

「老大,你確定這里就是通往鑄劍世家聶家莊的山路?」比較瘦的男子低問身旁身材壯碩的老大。

「當然,這可是我殺了那個打鐵鋪得死老頭一家才逼問出來的。」他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查到那鐵鋪曾和聶家有接觸,卻也只問得聶家就在七星群山中這座鬼佛山。

以重峰迭嶂,峭崖怪石聞名的七星群山,遠觀絕壁臨江,氣勢雄偉,層巒翠蔭,就像七座山峰相連,如同天上北斗七星。

而鬼佛山不屬于七星山,獨獨聳立在七星山的環抱中,連山絕壁,奇險無比,峰峰郁翠,終年濃霧繚繞,傳聞有人進入此山便一去不回,被人發現只剩破布裹殘骨,連尸骨都找不全,所以,就連居住七星山的獵人也盡量避免踏入鬼佛山,仿佛會遭天禍,被鬼魔吞噬。

鑄劍世家——聶家極神秘詭異,武林中人沒幾個知道聶家在哪,若非聶家人主動出面,根本沒有人有機會見到,以至于有人懷疑這鑄劍世家是否真的存在。

不過傳言得到一把聶家鑄造的神劍,就可以揚威武林,金銀珠寶享用不盡,使得武林中不少沒什麼本事或只有三腳貓功夫,好高騖遠,不思努力而妄想一鳴驚人的投機分子前僕後繼,前來探訪。

而被他查知聶家就在鬼佛山怎不叫他興奮。「听說前任武林盟主東海神龍島島主就是獲得聶家贈劍,才能稱霸武林,如果我們隨便偷到一把劍或刀,那麼天下不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胖老大放聲大笑,仿佛寶劍已在手里,一方面也是消除因周遭環境而生的恐懼。

「可是老大這里好恐怖,我們真的已經到了鬼佛山嗎?」瘦子膽怯地揪了揪他的衣角。

「七星觀天,鬼佛人心,從那老頭子話中的意思,那應該是在天樞天璇天璣天權這四座山的中心,我們抄近路直接翻過臨江的杓口,就應該直接進入鬼佛山,只要一只往上就可以到達峰頂,也就是聶家莊。」

「可是我總覺得怪陰森的。」

「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快一點走。」他也覺得毛毛的,總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在暗地里窺視著他們。

「走去哪?」

「當然走去聶家莊。」胖老大道。

「老,老……」瘦子舌頭打結,驚恐的眼瞳一縮。

「你干麼?」

「你你……」瘦子顫抖的伸出手直指著他。

「你什麼你?講話也不講清楚,誰知道你說什麼?」胖老大沒好氣,看不見瘦子臉上的表情。

「你……你脖子……有……」瘦子牙齒打顫。

「我的脖子?」老大低頭,抬起手撫了下肩旁頸部,只感覺到一條極細的線,就像脖子上贅肉的細紋一樣,沒什麼異常,「你別嚇我,根本什麼也沒有,害我以為是什麼毒蛇之類。」

「斷斷……」

「什麼都沒有呀!」在觸踫後,胖子的手離開頸部,某種黏濕的液體沾在指上,她還沒看清手上是什麼,便感覺自己的脖子慢慢的歪了一邊,眼前的瘦子越站越斜,然後他眼瞳驚恐的剎縮,「咚!」一顆頭顱滾落地,他連張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

手中的燈籠掉落地面,瘦子發出貫穿雲霄的慘叫,「啊——」那幾乎喊破喉嚨。

鳥獸驚飛,雲開霧散,如玉盤的圓月高掛在黑幕上,撒落一地銀白,閃閃發亮。

隨著沒有高低起伏的輕啞嗓音飄蕩在微風中,黑暗里慢慢踱出個瘦削的人形,兩簇炯亮如炬的目光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瘦子,發出的音調就像是來自地域幽冥的催魂曲,他手上握著通體漆黑的劍上沒有任何血漬,看不到曾經殺過人的痕跡,在月光投影下,三尺長的劍體泛著鬼魅般碧綠的磷光,就像野獸的毒牙正一步步朝他逼近。

「你你你別過來。」瘦子恐懼的渾身發抖,兩腿發軟的癱坐在地,感覺褲襠下面濕了一大片。

看著對方窸窣響的落葉一步步前進,他趕緊轉身連滾帶爬的奔離,鼻涕眼淚直流的哭爹叫娘。

「給我血。」

「救命哪!」瘦子跌跌撞撞,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跑著。

「血,我要血。」黑一人手中的劍慢慢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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