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荊公子。」柳鳳娘驚喜的靠上前,「怎麼會是你在這?」
荊無情反射性的退後一步。「沒什麼。」看來是有心人在搞鬼「我該走了。」
豈料她的衣角被柳鳳娘拉住。「別走,人家想跟你好好聊聊。」
「柳姑娘,請自重。」瞧柳鳳娘鳳眸輕輕一挑,風情萬種勾人心魂,若她是男人,一定難逃她編織的媚網。
「我是很想重,可是就是怎麼吃都重不起來,夜皇也說我太輕了,身上沒半點肉。」
柳鳳娘曖昧的話讓荊無情胸口的巨石更沉,她佯裝若無其事的開口,「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瘦瘦’不親,那胖胖就可以親了嗎?」
「柳姑娘,這里是夜城。」不是棲鳳樓。
「我知道呀!」柳鳳娘雙臂摟緊她的手,「夜城我常來,可惜每次都和荊公子失之交臂,難得有這個機會可以和荊公子獨處促膝談心,我想多了解一下荊公子。」
「柳姑娘,在下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沒什麼好了解的。」荊無情發現自己竟掙不開她黏人的手。
「才怪。」柳鳳娘嬌笑道,俯身偏頭的瞅著垂首斂眉的荊無情,「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荊無情不禁在心里低咒,男人是災星,女人是禍水,而這兩種人她都視為畏途。
咿呀一聲門被推開,及時解救荊無情於水深火熱中,同時也讓她掉進另一個無底深淵里。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鐵烈濃眉揚起。
「好啊!竟跑到這里幽會。」嬌艷貴氣的華蓮雙手圈著鐵烈的胳臂。「烈,這些了人真是缺乏管教,連夜皇居也敢擅闖。」
「她們不是下人。」他目光灼灼直盯著泰然處之的荊無情。
「夜皇,不是你叫鳳娘來此嗎?」柳鳳娘身子顫抖的躲在菊無情身後,不敢迎視他冷酷的眼。
「原來你就是花名滿天下、艷冠群芳的北方花魁柳鳳娘?」華蓮輕蔑的睥睨著柳鳳娘。
「你怎麼說?」鐵烈瞟向一旁置之度外的荊無情。
「你要我說什麼?我偷了你的女人?」真可笑!
華蓮暗由自打量著莉無情。好個俊美冷艷、氣質出塵的男子,跟鐵烈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如果是在遇見鐵烈之前遇見他,她一定會心動。
「他是誰?」華蓮插話。
「荊無情,蘇州茶坊的商賈。」
「你就是荊公子?」華蓮頷首為禮。他就是傳言中被夜皇看上有斷袖之癖的男人?
「這位是華蓮公主,當今皇上的佷女。」鐵烈簡略的為她們介紹。
「民女拜見公主。」柳鳳娘欠身一福。
「你怎麼不跪拜?」見荊無情依然冷傲的站著,無視於自己的存在,華蓮心中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怨氣。
「夜城應該不歸大唐律法所管轄,恕在下失禮。」荊無情一揖,轉身欲離去,卻被吼住。
「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我向皇上告你一狀?」他是第二個敢輕忽她的人。「烈,你看啦!這種人你還跟他做什麼生意?」
「她說得沒錯。」鐵烈冷硬的唇角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見荊無情要走,他不舍的喚住,「且慢。」
「鐵公子,有何指教?」步出玄關的荊無情頭也沒回的問。
「你還沒解釋為何會到夜皇居,這里可不是你說要來就來的地方。」她是來找他嗎?鐵烈的胸口凝聚著喜悅,但表面上喜怒不形於色。
「想必你偉大的軍師會比我更清楚。」荊無情昂首離去。只要不看見鐵烈和華蓮公主相偎依的親密模樣,她胸口的郁悶便稍稍舒緩了些。
「出來。」鐵烈對著荊無情消失的方向道。
石定風隨即嘻皮笑臉的自長廊外走出。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那?」
鐵烈送他一個白眼。閑著沒事干嗎?玩出這等無聊的把戲。
「夜皇,你今晚要我作陪嗎?」柳鳳娘畏顫的問,頭也不敢抬。
「出去。」
「夜皇叫你滾沒听見是不是?」華蓮心中得意的斜睇著柳鳳娘。
「不是她,是你們兩個狼與狽。」沒有華蓮支開他,一個石定風根本變不出花樣,可惜他們都萬萬沒想到荊無情是女的。
「烈。」華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要趕我走?」
「滾!」鐵烈咆哮。
「走啦、走啦!」石定風趕緊拖著華蓮出去。看來用錯計策了,他得另謀方法,一定要讓好兄弟知道抱女人還是比抱男人好。
*****
「春蘭,快起來。」趁著鐵烈和他的未婚妻打得火熱,荊無情來到床邊輕聲叫喚。
「小姐……」睡意蒙朧的春蘭才一開口,嘴便快速被捂住。
「噓!別出聲,我們馬上離開夜城。」
「為什麼?」她好累。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她沒那麼多時間耗,萬一被發現就走不了。
「小……少爺,你不可以丟下我。」春蘭一凜,趕緊下床打理包袱,走到荊無情身邊。
「抓著我!」荊無情拉起她的手施展輕功,逃要緊。
「少爺,我頭暈。」沒有武功的春蘭感覺整個胃在翻攪。「我們現在要去哪?」
荊無情瞟了臉色發白的她一眼,舉目四顧,「馬房。」應該不遠了,她攜著春蘭翻下屋頂。
「少爺,你要偷馬?」
「只是取回我們的馬,不叫偷。」荊無情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行蹤,不讓巡夜的守衛發現,「快!」
「少爺,慢一點。」看著她順利取得馬兒牽出馬房,春蘭心里忐忑的想,怎麼那麼順利?
「噓!小聲一點。」雖然她心里也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一想到鐵烈正和他的老相好纏綿,胸口沒來由的涌上一口悶氣,她連忙甩甩頭,「走吧!我們快離開這里。」
「那生意怎麼辦?夜城可是我們蘇州茶坊在北方最大的合作夥伴,少了這筆交易,會損失很多錢。」春蘭在荊無情精打細算的薰陶下略有心得。
「沒關系。」總比身心都賠上的好。荊無情迅速的跨上馬,「春蘭,走。」
「喔。」春蘭正準備上馬時,忽然蓮足下有股力量托起她,使她順利的上馬,「謝謝……啊。」
「該死的!」荊無情瞥見拉住春蘭韁繩的鐵心,不假思索的揮起馬鞭,先逃要緊。
「少爺,快走,別管我了,夜城不會為難我的。」只要小姐平安,她日後再想辦法離開。
驀地一道黑影掠過她身邊,像一陣狂風吹過,她定神一瞧,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鐵烈已騎上馬,風馳電掣的追上去,她心急如焚的大叫,「少爺,小心,快逃!」
「保重。」葡無情邊回頭邊加速,悚然一驚的看見狂怒的鐵烈正快速追上她,她更加慌亂的揮鞭催馬。「快、快!」
「停下來!」宛若沙暴席卷而來的鐵烈厲聲吼道。
荊無情不理會他的叫囂,盡可能俯低身子。
「荊無情!」他吼著,傾過身子試圖拉住她的韁繩。
「放手!」兩騎並行非常危險,再加上他靠得如此近,荊無情心驚的大吼。
「不放,你快停下來。」他厲聲喝斥。
「我不是夜城的人,毋需听你的命令。」他以為他是誰,就連她爹也不能操控她的意志,他憑什麼?
「你……」鐵烈臉色一沉,使勁一扯的斷然止住她的馬兒,「該死的女人,你是白痴是不是?」看她不要命的往前騎,想到她有可能因此摔斷脖子,他的心便緊緊揪起。
他的蠻橫激怒了她,她沒待馬兒停下就縱身一躍,滾下馬背。
被她瘋狂的舉動嚇得心髒幾乎暫停,鐵烈不禁咆哮,「笨女人,等我抓到你,非好好打你的不可。」
荊無情沒回頭的拚命向前奔跑,她知道一停下就難逃他的魔掌,雖然她的武功內力不如他,但她有自信自己的輕功絕不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