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你受傷了!」一陣陣抽痛閃過胸口,明明是他受傷,為何她會感到難受?
「我知道。」退回餐廳內,所有人質仍恐懼的抱頭蹲在地上,而他進退兩難。
「我去拿鑰匙。」
「別動。」將部份重量移到她身上,以免影響行動,「我們從後門走。」
如果制造混亂逃走豈不更容易?昭儀靈機一動,只見他舉槍朝天花板射擊幾下。
「快跑,出去!」在他大吼一聲,所有人質全不顧一切沖向兩個門。
藍森不是藍鷹,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為什麼他拖著她走,一個人逃不是更容易。
「走!」趁亂,他強拉著她閃過一條暗巷,急喘著氣,不時觀察周遭情況,雖腿部中彈,還拖著她,但依然無損他身形敏捷如豹。
昭儀微喘著氣,香汗淋灕,跟他牽扯上準沒好事。
「你有穿嗎?」
「什麼?」他又想干麼?他該不會演上了癮,打算做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吧?那麼不用警方動手,她會毫不客氣的解決他。
「我是說,你有沒有穿。」他氣息不穩,持槍的手微顫的指著她。「月兌掉,我說月兌掉你的上衣、,現在就月兌。」
「你……」
「砰!」巷外噪音掩蓋過她耳邊一時的槍聲,他玩真的!
「快!」
她咬牙壓下怒火,不能怪他沒認出她,不過等這事一結束,她非報這仇不可。
若非她了解他的為人和他真實身份,她還真會被他的演技騙了,但急遽的血液流送著顫栗的脈搏直達四肢百骸,她手指在發抖,為什麼?
腦海里浮出春夢,她渾身發熱,心跳得好快,若他認出她來了,又會怎麼?她不敢想下去了。
「媽的!」不耐煩的低咒,藍森咬牙忍痛的上前揪住她領後衣衫往左右一扯,霎時碎扣彈飛。
「你在做什麼?」好好的一件真絲襯衫就這麼毀了。
接著他的手探向她的後扣,細小的鐵扣卻不好解開,愈解愈不耐煩。
「我自己來。」顫巍巍的接下他的工作,不經意與他那粗糙布繭厚掌相觸,如受電殛,她身體竄過一陣電流。
他低咒一聲,驚懼的收回手像被燙著似的,難以置信自己身體居然對她起了反應。
他以她的襯衫縛住她的手,然後奪過她的,將罩下的鋼絲取出。
「你輕一點……唔。」她滿口被自己的胸衣塞住。
對她姣好的體態視若無睹,他拿著鋼絲,一拐一拐的走到暗巷中,左顧右盼一下,旋即沖到路旁一輛車邊。
昭儀了解他謹慎的舉動是怕驚動聚集在外頭的人,只是可惡的他居然把她丟在暗巷里,也不怕萬一有人經過瞧見,而她還衣衫不整。
「套上衣服。」不一會兒,他快速走回來,也不知從哪弄來一件大衣,直接扔給她。
「唔……唔!」她扭動身軀,比了比自己反縛的雙手。
藍森懊惱的低咒,大掌一扯,她雙手得到自由。「動作快一點。」
「是。」昭儀取下嘴里的壓下胸腔燃起的怒氣,認命的套上大衣,他還真把她當人質看。
「我們馬上離開這里。」他強抓起她,戒慎的注意巷外的情況,一口氣沖到車旁。「上車。」
她被推擠上車,他也擠進狹小的空間,霎時,她覺得空氣變得稀薄,呼吸全充斥他的味道。只見他不知何時撿起她的襯衫和胸衣,此刻正利落在大腿傷口上方打個結試圖止血。
想到她的正綁在他腿上,沒由來得,她耳根子一陣燥熱。
「開車。」他以鋼絲轉動一下鑰匙孔,不一會車子啟動了。
昭儀吞了吞口水,用力踩下油門,車子「嘎吱」一聲後退,車速得連她自己都彈離座位,她本能的踩煞車,「唧!」
兩人都往前沖,她的胸撞到方向盤,而他的整張臉全貼在擋風玻璃上。
「可惡!你會不會開車?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藍森咆哮。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的扁起小嘴。「嫌犯在那!」遠處有人發現異常,指著他們,立刻大批警方朝他們而來。
「他媽的,快開。」不等她反應,他大腿橫跨過來,踩上她的腳,踩緊油門。
她被擠得緊貼著椅背,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如火箭般飛射出去。
突地,像是什麼東西拍擊著身子,劈哩啪啦的,是槍聲!她領悟到那些追擊他們的警方還真的想置他們于死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臭女人,把方向盤抓好。」
昭儀沒時間思考,現下只有想辦法逃出這一片混亂。
「別發呆!」他怒吼聲不絕于耳。
「我知道!」
車子瘋狂的急轉,她只能緊抓著車座的邊緣,一路橫沖直撞奔馳過大街及小巷,擺月兌追緝的警車,車速還是沒緩和的跡象。
「喂!你這樣開太快了,把你的腳拿開,要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死。」
「注意前方,危險!」
「啊——」在昭儀尖叫時,車子擦撞路旁的行道樹,劇烈的震動後,最後「砰」的撞上路邊電線桿停下。
幸運的是他們沒事,不幸的是四周一片荒涼,人煙罕至。
撞車前數秒,昭儀頭一次感受到瀕臨死亡的滋味,伸手探了探前額,擋風玻璃沒破,但她的頭卻好痛。
車子引擎仍在跑,但車子卻不動,她想走下車去透透氣。
「你想做什麼?」車門已開,說時遲那時快,他在她要下車前抓住她的頭發。
「唷!」被扯到頭皮欲裂,昭儀的火氣幾乎要爆炸,「啊——你放開我!」她拉開喉嚨的大叫。
「住口,可惡!」他的耳膜差點被她尖銳的聲音給刺破,急忙捂住她張大的嘴。
而事實證明,千萬別在母老虎發火時捂她的嘴,只見她用力咬下。
「啊——」這回換他怒嘯,「你搞什麼?」他使勁擺月兌人也。
「誰叫你拉我頭發。」她按撫著疼痛的頭皮。
「我以為你想……算了。」不知怎麼地,他不想讓她離開,取出懷中的行動電話撥號,「任務完全,接下來交給你們,我會立刻找到他的。」
「你在跟誰通話?」
訝異她冷靜和過人的膽識,藍森眉一挑,「你認識我是什麼人?」
「是好人就不會拿槍指著他人的頭。」她肚子里積了許多冤氣。
「是壞人呢?」
「壞人的話,我也不必客氣。」她右膝用力一踢,算準紅心。
他猛抽口氣,雙膝一屈的翻下車。「你……」這女人夠狠,居然想害他絕子絕孫。「你究竟……啊!你是用直排輪踢人的茱蒂!」
昭儀一顆心提到半空中,又松了口氣,「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你這女人!」驀地眼前一黑。
又來了!昭儀任他靠著她胸前昏過去。媽的!她干麼要忍受他這粗魯的野蠻人?
清涼謐靜的月夜。
卸去他的偽裝,昭儀猜得果然沒錯,是藍森•邁爾。一下子扮強盜,一下子演土匪,他這國際CID還真不好當。視線移到床榻上昏迷的他,不知何時一雙攝人炯亮的藍瞳直著她。
昭儀的心髒漏跳一拍。
「這次沒把我丟在跟邊?」藍森沒有表情的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我不想吃上棄尸的罪名。」她沒好氣的說。
「難道大小姐良心發現,你還要瞞我多久,茱蒂•武?」
「我什麼時候騙你?我可不像你。」
藍森無言,她說的是事實,轉開話題並撐坐起身,打量這間清雅的臥房。
「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她該去給他弄一些吃的,好補充體力。
「又是你救了我?」他苦笑。
「我只是順手。」總不好背個棄尸的罪名。藍森啞笑,「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你不怕我對你怎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