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有多風流?」楊凌築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感到受辱。「我又不是發情的野獸,有事沒事胡亂口吐白沫。」
「那麼你還是童子之身嘍?」她小心翼翼的探問,免得傷了他大男人的自尊。
他聳聳肩,「你介意這種事嗎?」他雙眼微眯,深思的看著她。
殷綠兒搖搖頭,「我說不介意,但並不表示我不在乎。每個人一生總會有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戀,當我愛上那個男人,我會接受他的一切優點、缺點以及過往,不管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或做過什麼事,我不會去追究,不過,先決條件是他必須對我真誠坦然。」
「那我應該很誠實吧?」
「光是你隱瞞你威赫的少幫主身分就罪無可赦。」悻悻然的冷哼,她才不會那麼輕易饒恕他,等他傷好了再來秋後算帳。
楊凌築可憐兮兮的垂下頭,「那時我並不知道我會愛上你。」
殷綠兒真的被嚇到了,「你……你說什麼?」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耳根子開始發熱。
凝視哭過後的她,彷佛有千萬顆小星星在她眼中閃燦,嫣紅的嬌顏經淚水洗禮更加美艷動人,令他呼吸一窒,胸口如打鼓似的撞擊著。
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羞澀的小臉蛋,楊凌築眼底充滿柔情,眼波交流傳遞著無言的深情。
殷綠兒感受到他的眼楮精銳有神,灼灼閃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她背脊泛起一道混雜著興奮和害怕的戰栗感。
他……他想做什麼?腦海掠過這個疑問的剎那,只見他的臉漸漸前傾,她的心也跟著狂野的猛跳,因為她知道即將發生的……
「砰!砰!」突然,傳來敲門聲。
她慌張的推開他,扶牆壁借以支撐發軟的身子,緩和激蕩的情緒後才開口,「什麼事?」
「小姐,老爺與寶大娘請楊少幫主去前廳一趟。」門外傳來丫環的報告。
「他才剛醒,怎麼……」難不成要他走過去?殷綠兒不放心他的傷勢。
「應該的,晚輩理當去拜見長者。」楊凌築咧齒一笑,唇角噙著自信與漫不經心的意味。「這是禮貌。」他毫無預警的掐一把她水女敕女敕的臉頰,攪得她剛平靜下來的心潮又起波瀾,驚得她連忙捂住臉頰,掩住臊熱。
「那小的退下了。」門外的丫環恭敬說道。
待腳步聲離開門口,楊凌築執起殷綠兒的柔荑,溫柔的笑道︰「以後要當我娘子的人了,還那麼害羞,你看你臉紅得像猴子似的。」
「你……」未開口,她微啟的嘴就被堵住,使她的抗議如風中的枯葉那樣飄散,完全沉溺在他男性的氣息之中。
他灼熱的吻釋放出,需索的舌與她的交纏,汲取她女性的甘美芬芳,直到兩人都快沒氣了,他狂野的吻轉為細碎溫柔的舌忝舐她的鼻、她的眼、她的眉,停在額際時啄了一下。
楊凌築深呼吸,克制月復中激起的火焰,頭抵著她的額,輕柔的低喃,「我愛你。」
簡單的三個字,已代表他的情、他的心,讓她驚喜、感動不已。
「我比你愛我還要更愛你。」殷綠兒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喜極而泣的呢噥,「別再拿借口來推開我,打從你綁架我的那一天,我的心已屬于你。」
听到她吐露愛意,他的嘴向上彎成彩虹般美麗的弧度。輕柔拭去她眼角的淚光,他含笑道︰「我比你更早,在湖畔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接著,他將初次相見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原來那時候你就認識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裝出生氣的模樣,但是偎在他臂彎里想發脾氣也發不起,倒是擁吻後渾身像著火似的。
「因為我不想嚇著你。」楊凌築擰了一下她的俏鼻。「如果有個人突然冒出來向你示愛,我就不信你不會尖叫,當那人是神經病、瘋子,說不定這會大叫、非禮呢!」
這是人之本性,自然的防御本能。殷綠兒無話可說,但仍不服的嗔道︰「所以你就綁架我?」
「那是情急之下的辦法。」至于逃幫那一段他就省略過去不談。
「那麼被壞人追殺、幫里出內奸也是誆人的嘍?」殷綠兒笑得好甜,甜的令他頭皮發毛。
「呃……那是……」她不提,他還真忘了這檔事。此刻,他後悔不已,真不該編那麼多謊,沒想到她記性那麼好,全都記住,比他還厲害,這下他只好語塞的尷尬笑了笑。
「沒辦法自圓其說了吧?」她柔媚的手攀上他陽剛有稜角的臉,散發魅惑人心的危險氣息。「這筆帳該怎麼算?」一想到她這路上被他騙得團團轉,一道怒氣就凝聚在胸口。
「我的好娘子,我是病人耶!」楊凌築心驚膽戰的倒退一步,她就跟進一步。看來她氣得不輕哪!
「你不說,我還差一點忘了你在受傷中。」
殷綠兒語氣轉和緩讓他喘了口氣,但她下句卻是……
「早知道該在藥里放些瀉藥、毒藥,或干脆把你送給蒙古大夫當試驗品。」她嗔怒的翹起小嘴想,若非看他身體尚未痊愈,她絕不那麼輕易饒過他。沒關系,這筆帳可以慢慢算,以後有的是機會,想到這,她內心發出陣陣不懷好意的笑,她會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侮的。
楊凌築只有傻笑,心下大喊,好可怕的女人!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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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寬敞寧靜的議事廳,此刻正進行三堂會審。
楊凌築用完餐後就被召見,在殷綠兒的陪同下負傷上陣。
「你確定你沒有問題?」與楊凌築並肩而行,看他安之若素的走進大廳,像沒事的人似的,殷綠兒仍不免擔憂。
「放心。」他朝她眨眨眼,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太過分了!居然在眾目睽睽下眉目傳情?!
坐首位的殷剛中見他們相偕而來,就已經不太爽了,看到這一幕後,他不悅的故意咳嗽,藉以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而這一陣亂咳適時解除了殷綠兒的尷尬,「來,我跟你介紹,我爹、寶姨、賓叔,還有……你爺爺。」觸及楊孫武那詭黠又了然的賊眼,就跟楊凌築一樣,銳利得讓人無所遁形,她不禁羞澀的低垂螓首,再也不敢抬頭。
「有什麼事先坐下再說。」寶大娘平靜的聲音無形中流露出高貴的威儀,即使是叛逆如楊凌築也不敢在別人的地盤上作怪。
然後寶大娘吩咐僕人奉茶,揮退好奇過度的眾僕,才把目光轉回楊凌築身上,她深思的觀察他半晌,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贊賞。
「你就是楊少幫主?」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還有老……爺爺可以證明。」險些又叫「老頭」。楊凌築提醒自己,在這麼嚴肅的場合,還是規矩一點好。
楊凌築的話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正悠哉喝茶的楊孫武身上,害他差一點噴茶出糗,不過雖然沒噴茶,還是嗆到了鼻子。
怎麼把矛頭轉向他?看豬仔一臉無辜的樣子,仿佛他不替自個兒孫子說些好話都不行。
楊孫武沒好氣的斜睨一眼楊凌築,煞有其事的干咳來清清喉嚨道︰「他的確是在下那不成材的孫子,個性坦蕩率性慣了,若有失禮之處,尚請見諒。」
殷剛中不置一詞,重重的鼻哼一聲,不屑的撇撇嘴道︰「臭小子,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女兒?我女兒哪里冒犯了你?」
「我沒綁架她。」楊凌築側過頭與殷綠兒四目交接,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只是想請她到君山作客,是什麼原因我已經和綠兒解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