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只是好想它。」她從沒離開它這麼久,為什麼它不和他們一起下山呢?她若是可以在別的地方生活,它更沒問題才對。
「那只狐狸嗎?」也只有它了,「它屬于雪行山,不適合離開。」若它真的跟著來了,要他們不引人注意也難。
「君兒也屬于雪行山。」她也不該下山才對。
「但你也該屬于我。」他什麼都能放棄,就是不能放棄她。
「這是一定的嗎?」她睜著不解的美眸看著他,為什麼他總會那麼說呢?難道她不是屬于自己的?
懊怎麼回答?他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她還什麼都不懂,該怎麼同她說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麼想將一個人給緊緊抓在手上的感覺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他不能一個大意而失去她。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對她來說,他恐怕只是一個可以倚靠的人,感情的事她還不懂,勉強要她明白可能會弄巧成拙,她以後一定會明白,在他的細心呵護下,她不可能永遠不懂。
「或許我要等很久,不過為了你,一切都值得。」他滿懷情意的在她額上印下輕輕的吻。
「楓,我听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等什麼?為什麼是為了她?
好多好多的疑問繞著她打轉,但他只是給她一個笑容。
「會換衣裳嗎?」紀石說過這十幾年來他總會不時的在雪行山山腰處放些衣裳給她,就算沒人教她,她應該也不陌生才是。
「會。」她接過他手上雪白的衣裳,心里還記得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想問;或許也可以說,她不敢問,她不要他討厭她。
有人陪著的感覺好好,她不知道若是他離開她,她該怎麼辦?她不要再被獨自留下了。
「君兒?」怎麼了?她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
「楓,會不會丟下君兒?」她沒多想就問出口,她不會把疑問給藏在心里。
「不會。」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不管任何情況嗎?」要是他跟爹娘一樣有不得不拋下她的時候怎麼辦?他會怎麼做?
「不管任何情況、任何時候,我聿靈楓必定不會拋下你練君行不管。」這是必定的。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也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滅門血案。
十二年前的她雖還只是幼兒,長得卻也是驚為天人,而當時除了皇上外,權力最大的莫過于皇太後身邊的桂公公。
也不知是否為上天的捉弄,桂公公得知練家出了個仙女般的女兒,遂派人前去接練君行進宮,打算日後要獻給皇上。
練家不從,連夜舉家搬離京城躲避桂公公的人馬,然而,也不知練家跟老天爺結了什麼仇,在雪行山山腳下,他們被桂公公的人馬給逮個正著,練家全部遇難,只除了那在混亂中消失的幼女——練君行。
原本被練老爺派到雲南去的紀石听聞練家所發生的滅門消息後,馬上動身前往雪行山找尋生還者,好不容易打听到一點眉目,便在雪行山山腳下守護那個可能是練家小姐的小泵娘。
十多年來,紀石阻止了不少人上山去騷擾她平靜的生活,傾盡全力的守護她,直至他的出現。
紀石也告訴他,練家在發生滅門血案之前,好像還發生了什麼事,否則練家人不會放棄往溫暖的南方躲避而選擇寒冷的北地,還有,練君行為什麼能在雪行山上生活十二年卻不被凍死,這也是令人起疑的地方。
這一切的迷團全繞著她,而答案應該也會在京城那塊龍蛇雜處之地,紀石為了守護她而無法離開雪行山。現在,他既然已決定永遠照顧她,他就要解開那些迷團,這是紀石的要求。
他不想去理會那些紀石所謂的迷團,他只想帶著君兒游遍四方,讓她永遠快快樂樂的是他的心願。
可是,師父那邊似乎不太好交代,既然已答應了師父,他多少也該盡盡為人弟子的義務,因此到京城去看看也無妨。
就算可能會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他也得這麼做,他會陪著她的,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離開她。
「楓,謝謝。」她給他一個甜美純真的笑容,雙手環抱著他的頸子磨蹭,就像她平時對銀狐那般。
她感覺得到他的話似乎是種保證,加上兩人的名字後更覺得慎重,也讓她安心了不少。
她並不是那麼無知,她知道,在有些情況下他是無法不拋下她的,不然爹娘也不會拋下她讓她獨自一人。他們不知道,被留下來的人比死去的人還痛苦,卻不得不繼續活下去,就只是為了那些死去的人。
「只要你開心,就是對我最好的謝禮。」但他看得出來,她懂得越多,越是不開心。
「我不開心嗎?」她都有在笑不是嗎?
「君兒覺得呢?」她的心在難過,是為了以前所發生的事吧!她還記得嗎?
她不語,靜靜的趴在他肩上,想告訴他她很開心,然而嘴巴怎麼也動不了。
難道她是真的不開心嗎?她以為跟楓在一起是她最開心的事,以前從沒這麼笑過的,可是,為什麼她回答不出來?
「君兒,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嗎?」連她也察覺到自己不開心,這樣的她怎麼可能瞞得了他。
以前的事原本是忘了,不過最近又想起來了,想起那些因為她而犧牲性命的親人,想起她為什麼會在雪行山里。
「楓,我想喝水。」她不想再想了,那會讓她覺得好難受、好難受,只要不想就不會難過了,她只要不想起那一幕就好,什麼都不想,只要楓陪著她就好。
「君兒……」她在逃避。
「我也餓了。」她的肚子空空的,真的是餓了,也不知道多久沒進食了。
逃避得這麼明顯,是他逼得太緊了嗎?
「我去要人送些膳食上來,你先換個衣裳免得著涼。」他輕嘆口氣,有些無奈的放開她走了出去。
她越是想逃,他就越想知道當年還發生了什麼事,京城一行是不可避免的,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計劃,先到京城再帶她去游玩,不然彼此心里都存著心事怎麼也無法盡情游玩。
他不要她再這麼強顏歡笑,這比趴在他身上哭泣還令他感到心疼。
楓拿給她的衣裳有雪的味道,而且毛絨絨的模起來舒服極了,讓她一換上就喜歡這套衣衫。
深深的吸了口氣,空氣中那隱隱約約的熟悉味道令她精神為之一振,環視這個精致的房間,她走到一面較明亮的窗子前,看著那一格一格的東西,她不由得好奇的伸手模了下。
指尖下感覺冷冰冰的,也硬硬的,她再伸出手,稍微用力的往前推,被推開的窗子馬上跑進來一片白光,讓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好一會兒才適應眼前的光亮而睜開眼楮。
窗外的景致令她欣喜,入眼的大片櫻花好似一片粉紅海般,潔淨的白雪緩緩的飄落,此情此景,是她從未見過的絕美。
她好想到那里去,她想與那片花雪融為一體。
她視線慢慢拉近,直到看見了底下,這才知道她是在一個很高的地方,雖然沒有像在雪行山上的懸崖那麼高,不過如果她貿然跳下去肯定很危險。
可是她又想下去,外面寒冷的空氣讓她感覺非常的舒服,沒有雪行山上的冷,但比待在這里還舒服許多,她該怎麼下去才好?
「好冷哦!練姑娘,你在做什麼,這樣很危險的!」突然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的練君行給拉了進來,還隨手將窗子給關上,「外邊很冷,你還是……天呀!」她突然看著練君行說不出話,還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