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
「那些人是誰?」她癱進沙發里,抱起一只糖果枕好奇地問。
「狗仔隊。」他們一路緊跟不放,他只好先把鈴當載回住處。
「狗仔隊為什麼要跟著你?」凌苳站起來。
郎霈回頭,及時看到她的小腿撞到茶幾,整個人又摔回沙發里。
「小心一點,你今晚怎麼跌跌撞撞的?」他回到客廳居高臨下地鷹視她。「你今天真的沒喝太多?」
她興高采烈地保證,「沒事,你見過哪個人喝完酒三個小時才開始發酒瘋的?」
然後,昏死。
好個沒事!
這下子麻煩直接接進門了。郎霈重重嘆了口氣,將她抱起來。他在臂間掂了一掂重量,突然惡作劇地想,如果把她扔在地板上睡一夜,不知道明天起來她會不會學到教訓?
算了,那太惡劣了。他寬宏大量地決定饒她一回。
「郎霈,我的胃好難過……」才剛將她放到客房的床上,她已經低低申吟起來。
「等一下!」他飛快拿過牆角的垃圾桶放在旁邊。「好,現在可以吐了。」
唏哩嘩啦——她整個晚上的戰利品全貢獻出來。
凌苳花容慘白地癱在床上。「我快死掉了……好難過……」
「你前半夜太緊張了,現在一放松,酒氣自然涌上來。」他輕撫她的秀發,垃圾桶在一旁伺候。
「我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好難受……」
「讓你學個乖,看你以後敢不敢三更半夜跑出去喝酒!」他低聲叨念幾句。
「郎霈,你不可以走哦……我一個人睡在陌生的房間會害怕……」凌苳拉住他的手嗚咽幾聲,沉沉地睡去。
這下子變成保母了,郎霈啼笑皆非。
原來身邊有個小妹妹就是這種感覺。郎家向來陽盛陰衰,這是他不曾領略過的小女兒嬌態。
撒潑撒蠻,愛笑愛鬧,讓人每次見了都頭痛得不得了,卻無法真正地討厭。為何她能狂野得如此肆無忌憚呢?
郎霈輕撫著她的臉頰。
睡吧,女孩,等你明天醒來,又不知要想哪些把戲讓人雞飛狗跳了……
到了半夜,凌苳被渴醒了。
她揉揉眼楮,手腳不听使喚,彷佛鎖著沉重的錨,腦袋卻輕飄飄的,有如浮在半空中一般。
陌生的味道讓她茫然了片刻。
對了,她在郎霈家里。
她撐起身體,卻看到床畔的郎霈。
他坐在她床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睡著了。
所有無措恐慌驚惶統統消失,陌生的環境里有他的存在,猶如飄移的小舟定在湖心,再無一絲晃漾。
睡著的他看起來柔和多了。她還能感覺到他背心的寬偉溫厚,他身上舒爽好聞的男性氣息。
其實,他是個很溫柔的男人……
她輕手輕腳地模下床,緩步走到他面前。
郎霈平坦的月復部隨著呼吸而起伏。
她彎下腰,看著一公分以外的睡顏,然後,唇角浮起調皮的笑,飛快輕啄一下他的唇。
他蠕動一下,淺淺嘆了一聲,換個角度繼續深眠。
凌苳不知自己痴痴看了他多久。
「郎霈,我喜歡你好了。」
于是,在千重夜萬只星的見證下,懷春少女捧著芳心,輕輕許下承諾。
第四章
《水果周刊》
搖頭夜店直擊!
痹兒子或是浪蕩子?郎二公子現出原形
文/王小桃
近年來政商名流的第二代紛紛鬧出緋聞,第二代的感情世界遂成為媒體注目的焦點。連一向以溫文爾雅、形象健康而知名的「郎億集團」
二少東郎霈,也不能免俗地被狗仔隊跟拍到浪蕩的一面。
上周四午夜十二點,警方突襲臨檢一家搖頭PUB,赫然發現郎霈也身處其中,據跟監的狗仔隊指出,警方抵達的半個小時之後,郎霈挾著一位不知名的年輕女子急急離開現場,一起回到他位于仁愛路的私人公寓,而且該名女子整夜未離開……
《財富周刊》
泰國合作案告吹
李氏、郎億新心結一切皆為兒女私情?
記者馮小文報導以金融業為主力的李氏集團一度傳出有意涉入制造業領域,並且與「鄧億集團」合作發展泰國生產線計畫,目前此一計劃暫時宣告停止。
李氏集團發言人對外表示,合作案停擺與公司的年度投資政策有關,然而,坊間對于李、郎兩家系因兒女聯姻未成而導致合作破裂的傳聞甚囂塵上。
總經理郎雲接受電話采訪時,語帶輕松地闢謠,「公司發展自有其策略考量,並不是取決于聯姻問題,否則我和郎霈現在已經結過十次婚了,請外界不要做過度聯想。」
盡避如此,郎霈曾經為了聯姻之事,與李氏集團的老板發生爭執,隨後又爆發夜游搖頭店等種種不利形象的傳聞,在此之時,泰國合作案突然宣告中止,不免讓人引發曖昧的聯想……
曖昧個鬼!分明是一堆無聊人士自己想太多。
郎霈丟開大開本雜志,揉一揉額角。
那本水果周刊亂寫,他一點都不意外,但是連財經雜志都八卦化,這就太過分了。曾幾何時他的「緋聞」也成了一樁財經新聞?
他瞄一眼水果周刊上的照片。
背景和色調看得出來是深夜,鏡頭直接對住他的整張臉,教他想否認都不能。唯一可幸的是他及時將鈴當按進懷里,所以照片里的她只被拍到身體。
或許他應該讓鈴當也被攝進去才是,郎霈苦中作樂地想。憑那群狗仔隊的實力,他們一定有本事查出鈴當是誰家的女兒。
「一群妄人。」看來接下來又有一陣子不得安寧了。
砰!桌上的兩本垃圾刊物被扔進字紙簍里,郎霈打開電腦,決定好好忙一下公事。浪費了一個早上,他與泰國那方的線上會議都延遲了。
叩叩。
「請進。」他的眼楮盯著螢幕,飛快發出指示。
一縷清女敕裊娜的身影旋進辦公室里。
「公文先放著就好,我下午再批示。」他心不在焉地道。
來人耐心候著,不急不躁。
餅了好一會兒,他才發覺進來的人並不是送件的秘書。
郎霈抬起頭。
陽光灑在凌苳的雪貌花容上,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不改對明亮色彩的愛好,一身鮮女敕的隻果綠,但是服裝的式樣改了,今天穿起正式的窄裙和襯衫,乍看之下像個中規中矩的小淑女。
「今天怎麼打扮得如此隆重,有約會?」郎霈揚了揚眉取笑她。
「也沒特別隆重啊,這些衣服平時就掛在我的衣櫥里,有空也該拿出來穿一穿。」凌苳淺笑吟吟地望著他。
「你今天心情很好?」郎霈往椅背一靠。為了她,他被媒體整得七葷八素,她自己倒像沒事人一般。
「還可以。」凌苳舞到他面前。
「買彩券中獎了?」
「我向來沒有偏財運。」
「騙到一個為你做牛做馬的男朋友?」
「正在加緊趕工中。」就是你啦,呆瓜。
「好吧,那我想不出來了。你今天打扮得怪里怪氣,又是為了哪一樁?」郎霈舉雙手投降。
「怪里怪氣?什麼叫怪里怪氣?我哪里怪里怪氣了,你給我講清楚!」凌苳怪叫。端莊小淑女的扮相馬上破功!
「啊,這樣就正常多了。」郎霈欣慰地點點頭。
「你……你真是讓人家沒辦法打心眼里對你好!」她跺了跺足。今天只是想讓他看看自己成熟正經的模樣而已,沒想到竟然被他評為怪里怪氣!
「失禮失禮,鈐當姑娘有何貴干?」郎霈忍著笑安撫她。
「請你吃中飯啦!」
「為什麼?」他挑起形狀好看的長眉。
「因為我的同伴說地球人是需要進食的動物,超過幾天沒有吃東西就會死亡,為了保護身分,不讓你們發現我其實是阿里不達星來的訪客,我只好天天學地球人出外覓食。」她沒好氣地給他一個大白眼。「吃中飯當然是為了填飽肚子,你怎麼老是喜歡問笨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