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懲罰地咬她紅唇一口。
「你叫什麼名字?」
差點忘了,他是多麼堅持的男人!
「Monica。」她告訴他很少用的英文名字。
「告訴我你的本名。」
「何必呢?你又听不懂中文。」
「你是中國人?」
「台灣。」
「你還沒說你的本名。」
婉兒真是敗給他。
「張、孟、婉。」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咬音。「但我的家人都叫我『婉兒』。」
「張孟婉……婉兒……」他細細咀嚼這幾個字。
「你是不是面對任何事都這麼謹慎?」她伸手去撫平他眉心。瞧,又皺起來了!
「似乎是。」他仍然是思考半晌,才點點頭。
「我的天!」婉兒拍了下額頭,敗給他!
小時候她身旁有個王劬,年紀小小卻老成得像什麼似的;幸好稍長後,經過她和另一位青梅竹馬小路的教,王劬的個性才變得有趣一點。怎麼知道她四處看風景,回頭又撞上另一個有板有眼的「假人」!
「從認識你開始,你從未停止過對我的挑剔。」他故意蹙起眉,捏住她的鼻尖用力晃兩下。
「噢噢噢,我怕痛啦。」婉兒痛恨地拍開他的手。「當心把我鼻子捏腫,捏腫了就……」
「不美了。」他替她接下去。
兩個人同時想起三年前類似的對話。
孺子可教也,他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婉兒嬌嬌軟軟的攀住他的頸項。
「看來某人有照著公式來哦!」
「什麼公式?」他輕啄她的紅唇。
「就是我們的分離讓你很扼腕,此後在世界各地尋覓我的芳蹤啊。你連這個公式都記不住,我看我也不用巴望你的答案。」
畢洛失笑。「你太強人所難了。若不是今天重逢,我已經遺忘你。」
婉兒白他一眼,松開他的頸項。
「好吧,畢先生,很榮幸和你重逢,你的吻和我記憶中一樣棒,今朝就此別過,從此再不相會。」
他主動收攏雙臂。「我不是那個留下假姓名、連夜遁走的人。」
「誰跟你連夜遁走?我本來就安排好當天離開。」婉兒用力拍打他的手臂。「哎啊,快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你住在哪里?」
婉兒狐疑地打量他。「你以前不是這麼纏人的。」
「哪里?」他很堅持。
「一個很髒、很破舊的地方。」
「那好,我住的地方很乾淨、很豪華,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去。」他牽起她的手,往巷子口走去。
「喂!」婉兒兩腳用力抵在地面。「我還有事,不能跟你走。」
畢洛又拿出那副深思熟慮的表情看她。
「好,我送你回去。」這樣已經很讓步了。
開玩笑!如果她和他手牽手一起走進下榻處,不到五分鐘消息就會傳到外公耳里,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婉兒的鼻子皺了一下,「我……」
鼻尖驀地又被他捏住。
「噢!你干嘛!」她凶惡的拍開他。
「你一皺鼻子就是想說謊了。」他很嚴苛地盯住她。
真的嗎?原來她還有這個練門,真是太危險了,一定得改掉才行。
她兩手一抱,向他拱手作揖。「多謝英雄指點,小女子感激不盡。」
畢洛頓時有一種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的無奈感。
她簡直是個無賴!撒賴撒潑,能不講理的時候絕對不講,總之就是不順著他的意思走。
「真是麻煩……」他自言自語。
她綻著甜笑,完全沒有幫他的意思。
畢洛的拇指又滑上她的唇瓣,那質地細致得像茉莉,品嘗起來的味道也是。
終於,他又忍不住,傾首吻向那片誘惑。
這個吻,沒有先前那個深入。它是清淺的啄,溫存的引誘。
「跟我回去。」他眼中有一份特殊的溫柔,流進她的心底。
婉兒斂起臉上的壞笑和他對望。多變的人,不只她而已。他拿她莫可奈何,她又何嘗不是呢?多希望他能冷漠到底,那會讓她的決定容易許多。
「想不想我?」唇貼著他的唇,她輕問。
畢洛傾著頭,連他自己都在思索,想不想她?
「我以為我不。」他終於找到答案。
婉兒靜睨著他好一會兒,漸漸地,眼底漾起一股醉人的風情。
「好。」她柔柔送上自己的唇。「我今晚跟你回去。」
一切都是激烈的。
進了他的頂樓套房,她甚至沒有時間打量環境。他一關上門,反身立刻將她壓在玄關牆上,深切地吮吻。
婉兒也不想他慢下來。
她主動拉出他的襯衫下擺,扭動嬌軀讓他更順利除掉她的外衣。
她的雙腳已經騰空了,完全架在他身上和牆壁間。此舉方便他卸除她剩餘的衣物,也讓她的唇更容易和他膠著。
兩人就像狂渴了許久的獸,齒牙相磨,手爪糾纏,一心一意想撕裂對方。
他太過急切,扯掉她好幾顆扣子,她的戰功也差不多。
終於,兩副身軀沒有任何阻隔存在,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結合。
「啊……」兩人同時顫巍巍地舒了一口氣。
直到這一刻,動作終於緩了下來。
他抱著仍攀在身前的她,走向客廳,躺進寬大的沙發內。
兩個人忽然都不急著登峰造極了。
他們互相輕吻著,著,蠕動身體廝磨,感覺皮膚與皮膚擦觸時的電流。
他的鼻尖不斷努在她耳後,埋進她頸窩,用力嗅問著,愛極了專屬於她的體香。
直到兩人都感覺到,彼此已適應得差不多了。她忽然重重咬他耳垂一下,他吃痛,毫不客氣住她的俏臀拍一記。她露出笑容,狡黠的神情,像足了即將撒野的貓。
他忽然停手,很認真地在確認,「你還有沒有過別人?」
「差一點點的,算不算?」她總是不會給他一個規則內的答案。
「我不想弄傷你,我現在有點急。」大手慵懶滑過她的酥胸。
「我看得出來。」她憋著笑,挪動一下臀部。
「若不舒服,要告訴我。」他的急切更明顯。
「嗯哼。」她給了他通行許可令。
有了這道保證,他不需要再遲疑。
直到兩人都已無法再產生任何動力,他才終於饜足。幾乎是他從她身上翻開的那一刻,她便沉沉睡去。
她累壞了。
畢洛含著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細吻她的臉頰。
婉兒咕噥一聲,倦極地趴過身去,整張俏臉埋進枕頭里。
噯!這樣不會窒息嗎?
他連忙替她調整姿勢,讓她的臉側貼在枕頭上。
二十五歲的精力,理該比他這三十三歲的「老頭子」旺盛才是。然而,之於她,仍然太陌生。她還沒學會適當地調整和保留,才會累成這樣。有一天,她會學會的,或許是由他來教,或許由別的男人。
黑發凌亂狂散,淌在她背心上,似黑色的流泉。黑泉襯著白玉,以及頰上那一抹醉人的嫣紅,他幾乎忍不住探向她,再索求更多溫柔。可是她眼窩下的陰影,和均勻平穩的呼吸,讓他抑止了強烈的躁動。
他們只見過兩次,而兩次都宛如搭上噴射機,完全慢不下來。
和她的第一次,雖然有趣,還不算獨特。在方面,他不放縱,但偶爾也會來上一、兩次短暫雨露。倫敦的第一次,就是被他歸類在「偶爾」里。
苞她的第二次,才是新紀錄。
他不曾和任何女人只見兩次面,兩次都迫切地撲上床。這個機率等於百分之百!
在金錢投資上,能掌握百分之七十就算幸運了,她是他的幸運嗎?
和他有過親密接觸的異性之中,她也是最年輕的一個,同時最讓他捉模不定。若非她的舉止還保留著純真,眼中閃動調皮的神采,他會以為她也是個老手。
「真是麻煩……」他再度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