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可以看到來人穿了一雙男用的六合靴,那……是冷青揚來了?心底一陣莫名的騷動,她的心髒開始不規則地跳動……
冷青揚在湘竹身旁坐下來,兩人離得很近,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味陣陣襲向湘竹;從沒和男人這麼接近過的湘竹緊張得全身硬、心跳失控,她第一個念頭竟是想要逃!但她的手腳……竟是虛軟無力……
冷青揚沉默地望著他頭戴風冠、面罩喜帕的新娘子,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但身為新郎倌的他,竟沒有半絲喜悅……
歐陽巧蕾……只是尋常一個姑娘家的芳名,他甚至從沒見過她,對於這門自小即由長輩訂下的婚事,他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娶她,只是履行義務罷了
微嘆了口氣,冷青揚緩緩掀開喜帕。
「哇——你做什麼?」湘竹卻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一大跳,整個人往後一躲喜帕也掉在地上!
冷青揚震驚的程度絕不亞於她!
怎麼會有娘子在大喜之日臉還罩輕紗?但最令他驚訝的是——是她!那個白衣姑娘!
「你是歐陽巧蕾?」他的語氣中滿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湘竹倉卒地退至牆角後,才怯怯而疑惑地問︰
「歐陽巧蕾?那是誰?你的新娘子不是名叫羽黛嗎?」
青揚的臉瞬間轉為冷凝嚴肅,他扣住湘竹的手,沉聲間「你曾見過羽黛?她在哪?」
湘竹手上傳來一陣痛楚,「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冷青揚這才驚覺—湘竹的手竟是這麼柔弱縴細,幾乎他稍一用力就折斷了,他歉疚地放松力道,仍目光炯炯地逼視她,問︰
「告訴我,你在哪見過羽黛?她怎麼樣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湘竹腦中一片混亂,他要娶的人不正是羽黛嗎?為什麼還一直追問羽黛在哪?還迸出另一個名字……歐陽巧蕾,歐陽巧蕾又是誰?
我懂了……一定是這家伙風流成性、始亂終棄,先有了羽黛姑娘後,又喜新厭舊地另娶歐陽巧蕾……哼!我就知道——長得太帥太繪的男人通常不是什麼好東西!湘竹滿懷怒氣地瞪視冷青揚那張帥得過分的臉。
「快說!」冷青揚緊接著問,語氣中盡是不容懷疑的權威。
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樣惹惱了湘竹——臭男人!朝秦暮楚,見一個愛一個!明明有了羽黛,還來娶歐陽巧蕾;娶了歐陽巧蕾後,卻又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湘竹生氣地道︰「我把羽黛殺了!你滿意了吧?」
「你說什麼?」冷青揚大驚,臉色瞬間變為駭人的鐵青,扣住湘竹的手猛力一縮。
「你——放手!」手腕上一陣刺痛,湘竹委屈地掉下眼淚……太過分了!她沒事干嘛來這受這種罪?在明月山上,師父那麼疼她、菁楓也讓她……連重話也舍不得對她說一句。
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一片泛紅,冷青揚心疼地松開手。但該死的……他現在沒有時間心疼她——羽黛真的被她殺了?
不再捉住她的手,冷青揚只是扣住她的肩膀,冷峻地沉聲命令︰
「別再考驗我的耐性!快說,羽黛究竟在哪?」
湘竹淚汪汪地白他一眼,賭氣道︰「你聾子呀!我說我殺了她了嘛!就是在……在蓼風軒下手的!」
蓼風軒?
冷青揚愣了半晌才想起來,那……那不是歐陽家的樓饋名嗎?有次他上歐陽家提親,穿近回廊時,曾看到花園另一旁有一棟相當別致精巧的三層樓建築,匾額上寫著︰「寥風軒」,似乎就是歐陽巧蕾的
房。
但羽黛……絕不可能去歐陽家的呀!
青揚放心了,他現在知道湘竹是騙他的;別說殺人了,瞧她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甚至連拿刀都有問題!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在桌前坐下來,喝了杯甘醇的女兒紅。
「你竟然這麼輕松!」湘竹睜大眼楮看他,「你心愛的姑娘被我殺了,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青揚十分灑月兌地一笑,「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沒辦法。」
「你真無情!」湘竹雙眼圓睜怒斥,「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沒半個是好東西!」
「不是我無情,而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冷青揚突然伸出大手,猝不及防地將湘竹拉往懷,壞壞地盯著她道︰
「更何況……我也沒吃虧呀,眼前不正有一個娥娜多姿的美女和我拜完堂、成了親嗎?」
他竟動手欲解去湘竹的面紗,他想看看她除了直達腰部的如瀑秀發和玲瓏縴細的曼妙身軀外,是不是還有一張清麗絕美、艷勝芙蓉的臉蛋?
「放開我!放手——」湘竹拚命地掙扎,奈何這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情急之下她驚叫︰「不!不要掀開我的面紗!不要——」
那驚恐無助的語氣令冷青揚心中一動,異樣的情愫緩緩升起,他不由自主地垂下已扯住她面紗的手,柔聲問道︰「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面紗?」
湘竹趁他松手時,掙扎他的懷抱,「不干你的事!反正……我從沒在任何男人面前解下面紗,當然你也不例外!」
青揚才不讓她輕易逃月兌,他捉住湘竹的裙擺,又輕而易舉地將她拉回自己懷,更加親密地坐在自己大腿上——他強按著她坐的!大手輕輕地滑過她發絲,熠熠生輝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道︰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楚……楚湘竹。」他英氣逼人的臉龐離自己那麼近,灼灼的目光彷佛會吃人一般,湘竹平日的伶牙俐齒全消失了,手還發抖……乖乖地回答。
「楚湘竹?!」他滿意地微笑,又問︰「為什麼要冒充歐陽巧蕾來與我成親?」
「我才懶得冒充成什麼歐陽巧蕾!我會潛入寥風軒,是因為我曾听新娘子對她的婢女說過,她要在新婚之夜整死你、殺死你!我只是好心地來提醒你。」
巧蕾要殺他?冷青揚更加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听了後這麼緊張?舍不得我死?」另一支手也充滿侵略性地輕撫她滑如凝脂的粉頰。
「誰舍不得你死?我只是——」湘竹終於發現了他不規矩的動作,氣紅了麗臉打掉他的手,「不準亂來!男女授受不親。」
他卻更加佔有性地摟住她的腰,挺直的梁推住她的女敕頰,「我們已是夫妻了,別忘了,你已和我拜過堂,成為我的妻子。」
冷青揚原本冷漠的臉此時充滿了得意與喜氣,他怎麼也想不到—喜帕下的新娘子竟是那令他朝思暮想的白衣姑娘,怎不令心系佳人的他欣喜若狂?
湘竹嚇得花容失色,「不!妻子——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白痴!
听不懂嗎?我會冒充為新娘子……只是為了要救你的權宜之計。好了,現在我也提醒過你了,放開我,我要走了。」
彷佛沒听到她的抗議般,冷青揚更加放肆地托起她的臉蛋,嗓音低沉而沙啞,「我說過——拜完堂後,你已是我冷青揚名正言順的妻子!」
「我不是!」湘竹生氣地想揮開他的手,但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在湘竹的驚叫中,他—伸手扯下她的面紗!
前所未有的震撼撞擊著他,冷青揚屏住氣息,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張臉……一張美得離奇,不似人間的臉蛋……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臨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紅潤飽滿的櫻桃小嘴,因驚訝與生氣而微啟著;奪?攝魄的剪水雙瞳中也盛滿怒氣;肌膚賽雪、細致得彷佛吹彈而被;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娉娉裊娜中還帶股又冷又情的待殊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