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莫家近十年的穩定生活算是平靜的話,那麼湘柔的失蹤無疑是驚濤駭浪!
從來外出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湘柔,這回居然由早上出門,到現在都快傍晚了還不見人影,也沒打通電話回來交代什麼。海柔漸感不對勁,連忙撥電話告知芷柔,芷柔一接到通知,立刻心急如焚地飛車回家,並且急召仍在逍遙的婉柔回家共商對策。
問明了原委,三人卻只能坐困愁城,淚眼相望地掙扎于報警與不報之間。
「大姐,你是一事之主,倒是拿個主意呀!」超級沒耐性的婉柔最先沉不住氣,嚷叫出聲。
「我看——報警好不好?’’海柔小聲建議道。
「我說小海柔,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湘柔失蹤還不到四十八小時,怎麼報案?」孟稼軒輕敲了下她那個小迷糊的頭。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枯等下去?」她揉著頭,一臉委屈,兩顆清淚在眼眶打轉,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好、好、好,海柔不哭,是我的錯。」孟稼軒連忙安撫海柔,將她攬進胸懷細細呵疼。
婉柔受不了地搖搖頭,轉頭望向同樣黛眉深鎖的芷柔,「大姐,你怎麼說?」
「再等等看吧,也許是我們反應過度,湘柔根本沒事。」
其余的人面面相覷,提不出更有建設性的言論有附議。
足足三天了!這個欠揍的小女人居然用避不見面的方式,無聲無息地躲了他三天!
展拓凡按著因一夜無眠而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這個磨人的女人,他早晚會被她給整死!
他點了根煙,看著裊裊上升的白霧,滿懷的苦悶如這濃得化不開的煙霧,只不過煙霧終會散去,而他的不會。
芷柔不像是那種會逃避事情的人,他所熟知的她,自主、獨立、有她自己的主見,絕不會是鴕鳥型的人類,他不認為他的表白會嚇得她遠遠逃開他。
那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人人淨說莫芷柔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這三天不在公司,她會去哪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知不覺中,他已抽掉了剩余的半包煙。噢,這莫芷柔肯定會害他得肺癌!
他沒有煙癮,只不過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會抽上幾根,借以穩定心情。不過,看這情形,他就是抽到死,心情也不可能平靜半分。
氣惱地捻熄煙蒂,正打算出去透透氣,門鈴聲正巧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
才拉開門,一道縴盈的身影翩然飛進他懷抱,他甚至來不及看清來人的容貌。
「你——」他本能地拉開對方,這才看清來者何人,「織羽!」他詫異地叫,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娉婷佳人。
「正是小妹我,親愛的二哥。」
「你……你怎麼……來了?」因為太過意外,他連話都說不全了。
「給你一個驚喜,不好嗎?」
「驚你個頭!爸媽知道嗎?」這小妹呀,就愛出其不意來些驚死人不償命的舉措,不鬧得雞犬不寧,誓不甘心。
展織羽搖搖頭,「我是偷溜出來的。」她大大方方地晃進屋來,「對了,行李順便幫我提進來。」
「這……喂!織——」
展織羽前腳才剛踏人屋內,旋即皺起了秀眉,嗅了嗅屋內的空氣,再回頭聞聞展拓凡身上的煙味,不苟同地盯著他,「二哥,你抽煙!」剛剛還以為是錯覺呢!二哥不是鮮少踫這類有害身心的物品嗎?
「我滿十八歲了,小避家婆。」
「干嗎;又踫上什麼煩人的事了?」多年兄妹,她豈會不明白他的習性;「是老爸交付的任務進行得不順利?」好像不太可能,二哥的能力她太清楚不過了。
展拓凡沒多解釋什麼——因為無法解釋。
展織羽是何等的慧黠冰心,當下便領悟到了什麼?「好沉重的心事啊!」她咋咋舌,看著煙灰缸內嚇死人的煙蒂。
展拓凡白了她一眼,「你少自以為是。」
「我有嗎?」她嬌俏地眨了眨靈眸,「眼高于頂的展大帥哥,陰溝里翻船了哦!我就不信你能逍遙多久!」
他懶得和她瞎扯,原因在于沒什麼建設性,而且只會落得遭人奚落的下場。他才不笨,怎會看不出展織羽那沒同胞愛、並且良心被狗啃去了的小妖女有多幸災樂禍。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否則,別怪我罔顧手足之情,將你掃地出門。」他板起臉,端起了兄長的架式。
展織羽委屈地扁起嘴,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二哥,你怎麼這樣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你這樣棄我于不顧,還算是人嗎?」
「嗯哼。」展拓凡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就這樣?還有沒有?繼續呀!」
沒錯啦,這展家小魔女,演戲天分一流,要不是他太了解她,見著她這楚楚可憐的神態,還真會忍不住心軟。只可惜,太多血淋淋的教訓,讓他深切地認清了事實的殘酷,他可學乖了,要是再上當,那便白痴得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這姓展的丫頭信不得,更同情不得。
「二哥——」她拉長了尾音,又柔又軟地叫了聲,撒嬌地拉拉他的手,「你不會真的這麼狠心的,是吧?」
「很老套的台詞,換句新的。」他依舊不為所動。
「好嘛、好嘛,告訴你啦!」要死了,二哥愈采愈精明了,比大哥還難搞定。
「洗耳恭听。」
「仗勢欺人的壞蛋。」她悶聲咕噥,展拓凡自是當作
沒听見。
「展織羽小姐,本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展織羽暗自叫慘,他的語調愈是溫和有禮,她就愈感不妙。
「好……好啦!」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扭著衣角,「還不是因為喬爾丹。」
「嗯?」他劍眉微軒,表示需要更進一步的解釋。
「這死皮賴臉的家伙,我都說了本下百遍,我對他沒感覺,我、不、喜、歡、他!虧他還有臉向爸媽提出婚事哼,我才不要嫁他呢!可是,他有多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居然還要我和他試著交往看看,說什麼他有多深情專一,絕對會好好疼愛我,誰稀罕他愛我,他愛得死去活來,干我什麼事呀!這個人全身上下惟一的特質除了死纏爛打外還是死纏爛打,我實在是被煩到受不了了,所以——」
「所以,你就當個蹺家的壞女孩,千里迢迢地逃到這里來投靠我?」他不疾不徐地接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會收留我吧?」展織羽一雙美麗的大眼楮很期盼地看著她親愛的兄長。
他不置可否,「我很懷疑爸媽會沒料到你這招,連最基本的防範也沒有。」
要命,這二哥沒事這麼聰明要死啊?
展織羽再度垂下了頭;囁嚅道︰「事實上;他們的確有想到,而且,也讓大哥扣留了我的護照和證件。」
展拓凡懶懶地丟給她一眼「看吧,我就說嘛」的神情,「然後?」
「大哥比你還講義氣,二話不說就伸出援手,助我跳出苦海,才不像你,無情無義、無血無淚、鐵石心腸!」
不錯,小丫頭很懂得請將不如激將的道理不過,很可惜她遇上的是他展拓凡。他給了她很同情的眼神,這小把戲對他沒效的。
「還有呢?」看她還有什麼招數,要是斗不過一個芳齡二十的丫頭,他展拓凡也白混了。
「人家好歹也叫了你多年的哥哥,你真忍心放我自生自滅?二哥——」她可憐兮兮地叫著。
哀兵政策?呵,展小姐,你失算了,本人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