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默然。她也迷惘啊!可是……卻無從尋求解答。
哦喔,看來不妙耶!原來的大姐就已是個憂郁佳人兼冰山美人,如今呢?卻像極了閨中怨婦,其間的悲愁更甚以往。
這男人有一套,她決定佩服他!
"你呢?婉柔。"芷柔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啊?我怎樣?"婉柔不解地回問。
"你最近不也魂不守舍,在想念誰?"
噢,被大姐這麼一說,又讓她想起了丁以白,涌上心湖的渴切思念一下子泛濫得不可收拾。
好想他喔!不知道他有沒多少想她一下下……
芷柔見她神思恍惚的模樣,不禁搖頭,"想回鄉村?"
"咦,你怎麼知道?"婉柔一臉訝異。
"你打從去一趟鄉村回來就開始心神不寧,不是在鄉村撿到了個白馬王子是什麼?"真是的,不要自己白痴就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樣笨好不好?
婉柔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那匹馬是由北部流落到鄉村避難的啦!就是以寧的大哥。"
"以寧的大哥?"芷柔倒有些意外,"怎麼你和以寧認識了這麼多年,現在才曉得她大哥是對你胃口的真命天子,未免蠢過頭了吧?"
"大姐,你怎麼這樣講,以前我們比較無緣,老是錯過嘛!"
"那現在呢?分離了半個月,一定巴不得趕快飛奔回到他的懷抱,是不是?"
被說中了心事,婉柔俏皮地吐吐舌。
"好啦、好啦,快回他身邊去吧!免得兩地相思。"芷柔很體諒地說。
"可是湘柔……"婉柔遲疑著。不否認她極想念丁以白,但是湘柔的事也讓她放不下心離去。
"不要緊的,反正你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如果有什麼狀況,我會通知你的。"
既然人家都這樣講了,她就理直氣壯會情郎去羅!
※※※
懊死!
丁以白蹙緊眉頭,俊容深深刻鏤著痛楚。他懊惱于自己五內俱焚,偏偏卻只能枯坐家中,重復著一天天無意義的等待,這種懊恨無力的感覺簡直快把他給逼瘋了。
婉柔……他在心中一遍遍狂叫著,痛苦地閉上了眼。
她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有沒有受苦、受折磨?為什麼不與他聯絡?一連串涌上腦海的疑問折磨得他無聲刻能安,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他不無揪心地盼著她的消息,盡避只是只字片語也好,然而……她卻如斷了線的風箏,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絕然。
噢,該死的!他明明說要保護她、不讓她再承受一丁點苦難的,可是如今呢?他卻只能坐困愁城,無計可施,任她獨自面對所有的磨難,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緩緩攤開手中幾乎捏碎的字條,就算再看千遍,它仍是不變的幾行字──
以白︰
家中突生變故,等不及告訴你,我先回家,
勿念。
婉柔
勿念?他笑得苦澀,怎麼可能呢?他想她想得快崩潰了!
你答應過要信任我的,婉柔,你答應過的!為什麼不讓我幫你,為什麼不肯將一切交給我、讓我與你共同面對?
他無聲地吶喊,任心痛的浪潮將他淹沒。
等待的日子不好熬,尤其是漫無目的的等待。整整半個月,噬心的煎熬時時刻刻凌遲著無力;喘息的心,他這才發覺,對婉柔的愛是這般深刻,他無法忍受失去她!
一開始,他曾沖動地想奔回去尋找她的下落,但是又思及她若回來,兩人豈不是錯過了彼此?基于這樣的念頭,他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衣物及日常用品全留在這里,顯然走得匆忙,他深信婉柔會回到這里來!
打了多通電話想聯絡以寧,他想,以寧是婉柔的好友,應該多少知道她的事,但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偏偏就是找不到她的人,還因此泄漏了行蹤,讓老媽狠狠罵了一頓,他已苦惱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將臉埋入掌中,放任寸寸蔓延的痛苦取代所有的知覺──
倏地,他全身一僵,听著清楚傳入耳畔的鑰匙轉動聲,確定這不是過度渴盼下所產生的幻覺後,他驚跳起來,發了狂似的沖往大門,看清門口站著的人的確是他想得心疼、盼得心痛的女子,他低吼一聲,再也忍不住滿腔揪腸的狂痛,猛烈地一把緊擁住她,再也不願放手!
"婉柔……"他激動地不斷喚著,"你終于回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婉柔先是被他的舉動嚇住,但是在听到那一串酸楚的傾訴時,她不由得動容。
他說──他想她。這,她願意相信,因為他將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沒想到,她真的不曾想過丁以白居然如此在乎她,更不知道丁以白會如此揪心地盼著她,不過才短短半個月,哪來這般刻骨的思念之情?
然而,她完全沒有懷疑的余地,他讓她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濃烈揪腸的痛楚!
灼熱的唇已猛然壓下,她沒有意外,雙手攬住他的頸項,安心依賴地偎在他溫暖厚實的寬闊臂彎。
他吻得激狂、吻得熾烈,腦海縈縈繞繞的,全是這半個月來的惶然與驚痛,他多怕她就這麼從他生命中消失,再也無跡可尋;他多恨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任她茫然無助地面對世間一切的苦難。失而復得的此刻,他滿心激動,再也無力多想什麼,只知道這一輩子他再也不願放開她!
"婉……柔……"熊熊燃起的炙烈欲火他再也沒有多余的力量控制,只能任它燃燒、再燃燒,直到無法收拾。
反應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得到將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是婉柔發現,她居然不想拒絕,連一丁點阻止的念頭也沒有。
丁以白喘著氣,赤果果的灼灼焚燒著身心,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勉強讓自己的唇短暫離開她身上,攬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甚至沒有多余的時間關上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後,身子也隨之覆下。
"我想你該懂我的意思、"他啄吻著她的唇低喃,一手忙著解她上衣的衣扣。
"是的,我懂。"她回吻他,同時也幫他除去衣物的束縛。
"想清楚了嗎?"他多此一舉地問著。
婉柔輕啟明眸,沒有回答,只仰首封住此刻已然多余的語言。
好不容易才稍稍抑下的情焰,在她十足挑逗的舉動下更為熾烈地焚燃而起,他任由張狂的主導一切,無法自制的身心自有意識地尋求發泄的管道,狂野而猛烈地佔領了她的身心,如願地讓兩顆早就彼此渴盼的心深深交融──
清晰的抽氣聲響起,是他的,也是她的。
丁以白瞪大了眼,望住同樣睜大雙眸、眼底浮起淚光的婉柔。
她……是處女?!那一剎那,他腦海轟然巨響,完全無法反應。
他是震驚,她是疼痛。
"婉柔……"深深的歉疚絞痛了丁以白的心,他的呼喚聲輕得幾不可聞,他真的萬萬沒想到……
"對不起、對不起……"他俯下頭輕輕柔柔地吻開她緊咬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帶著滿心的憐疼。
"痛……"她抱怨著。
"我知道。"他心好疼,尤其在吻去她眼睫的淚時。
她了解地微笑,"我好多了,你放心。"
丁以白抬起雙眸望住她,她笑笑地以吻消弭他的疑慮。
"噢!"他痛苦地低吼一聲,再也無法控制折磨得他幾欲發狂的欲火──
原始的纏綿弦律,交織著兩顆無悔的心,及真切交融的情。
第八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哪兒出了差錯?為什麼她……仍是完壁?
當腦子能恢復正常運作時,一連串的疑問如潮水一般全涌上心頭,太大的震撼使得他陷入半恍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