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私設的陷阱還有用。
裴止天轉身就跑,心中暗祈禱著,希望能將來人一網打盡。
只見七八個人剛踏上剛才裴止天所站的位置,立即的,地磚齊齊抽掉,慘叫伴隨人影驚動了院中打斗的人群。
呼……裴止天剛要松口氣,見到又飛進兩人朝她殺來。天!她以後一定要堅持鍛煉。
沒命地在廊柱間繞來繞去,心底暗咒她干嗎不多設幾個陷阱。
正在裴止天小命不保之時,大門 地被一腳踢開,龍烈的大叫響起︰「嬸!」龍晃雲曾私下說過,一旦有事,萬一他來不及,他一定要保護好裴止天。
松了口氣,顧不得風度,裴止天忙叫︰「在這里!拜托,我快死了!」
龍烈和冷炙奔過來,冷炎則加入院中打斗。
飽方見援手來了開始後撤。
龍烈吩咐不準追,四處重新點亮燈,清理戰場。
「咦?皇叔呢?」贊嘆地看著陷阱里的七具尸體……全都自盡了!龍烈回頭問。
「被下毒了。」裴止天用袖子抹汗,「已經服了藥,過一會兒應該沒事。」就見那冷氏兄弟抽身閃向龍晃雲的屋,「你怎麼會那麼早回來?」他一般不到半夜不歸。而敵人想必正算準這一時間,下毒、攻進來。
他皮笑︰「今天突然想早點回來。」
她沉思了一會兒︰「烈兒。」拉他回她的屋。
龍烈有些莫名,很快明白︰「有內奸?」用唇語問道。
她點頭,打開畫卷,低聲道︰「你明日一早和冷炎、冷炙到城郊通知追風領兵進來,我和晃雲與你在東郊集合。記住,你是去玩,並且得在我們出門前回來,隱隨在我們之後,如果有內奸,就正好了。」冷冷的,裴止天的眸子泛出殺意,他們差一點傷了龍晃雲,那她就提前送他們上西天。
龍烈嚴肅地點點頭,合上畫卷,丟入那一瓷桶的畫卷中,說道︰「我去看皇叔。」
「嗯。」順便她也得去看看毒解了沒有。
*****
龍晃雲斜坐在床邊,已經逐漸復元。冷炎、冷炙站在床的兩邊。
一見到她,濃眉立即擰起,「你過來。」低道。
龍烈見狀就笑了,示意冷炎、冷炙隨他退出去,關上門。
她左右上下望,終于開口︰「我不是還好好的麼?」剛想笑,一陣眩暈襲來。扶住額,怎麼回事?
他忙下床走過去︰「怎麼了?」扶住她,傾身擔心地望她。
她勉強一笑,大概明白了︰「想來,我們被同一人下毒了。」再也止不住,裴止天搖晃一下,倒入龍晃雲懷中,斂上了眸子。
「止天!」龍晃雲驚怒地吼出來︰「冷炎!去找大夫!」
第八章
熱……好熱,體內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燒。
忍不住,低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龍晃雲焦急的黑眸︰「晃雲……你的眼楮真好看。」他怎麼了?搖搖晃晃的。
聞言,他勉強勾了勾唇角︰「你的解藥呢?裴夢制的解藥呢?」裴夢是醫者,能讓佷女帶在身上的,定是能解百毒的聖品。
裴止天虛弱一笑︰「還有一粒。」
「在那里?」
全身的熱讓她難耐地去扯領口︰「在……你肚子里。」對了……他為什麼要解藥——猛的,她睜開又要合上的眸子,「我中了什麼毒?」
他向來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臉竟讓她覺得冰涼,舒適得讓她嘆息一聲,斂上眸子。體內的熱,似乎淡了一些。
他困難地吐出幾個字︰「是媚藥,蝕骨散。」催情的毒藥。
「蝕骨散……」她無意識地跟從,只是貪戀他手心的涼。好久,他才看到她的眸子再度慢慢打開,長睫毛下的琥珀色眼眸竭力保持著清醒,「蝕骨散?」
當機當斷,裴止天將倔強的神色努力顯露︰「不要救我!」
他笑容很苦︰「我做不到。」他曾親眼看過中了這毒的人在得不到解藥的三個時辰後,七竊流血而死的恐怖神態。
「那……殺了我……」她的眸子再度開始渙散,「否則……我……會……恨你……」她不要他看到她丑態百出的樣子。
他緊緊閉了閉眼,再睜。
龍晃雲解開她的衣,丟至一邊,再扯掉自己身上的裳。
緩慢地壓去,而她已經難耐地主動貼上他冰涼寬闊的胸膛。嘆息,自她嬌唇中溢出,雪白的玉臂纏上他的頸。
而他,低下頭,一寸寸印下他珍愛的吻。
一個吻,一個誓言。
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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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眨一眨,不明白身子為何這般異樣的累。
長嘆一聲,裴止天自床上坐起。
一絲不掛的身軀讓她趕忙拉起被褥裹住自己。昨夜的記憶猛地全部涌入腦海。
天哪……
捂住嘴。天哪……他……他做了!
門開的聲響傳來,她慌亂抬頭望去。
龍晃雲走進來。見她已起身,忙走過來,關切道︰「你,好一點了麼?」
她怔怔地望著他。
「止天?」她試探地搖搖手。
裴止天垂下眸子,終于開了口︰「你出去吧,我換衣裳。」他做了……而她此刻的心情如何?是怨是恨還是亂七八糟?
他張口欲說什麼,終沒開口,轉過身頓了頓,沒敢回頭地大步出門。
她慢慢拾起衣服一件件穿上。
掀開被子,床上暗紅的血跡令她又是一呆。
門外的龍晃雲來來回回踱了好久,听見門響馬上轉過身來,見到裴止天蒼白的面孔,擔心得皺了眉︰「止天。」
「讓我靜一靜。」她無神地躲開他伸出的手,一步步回到她的屋,關上門。
他撇過頭,劍眉打了個結。手重重掄向一邊的牆壁。
直到早膳時分,裴止天才出現。她已換回男裝,再也不見任何女人的嫵媚呈現在她身上。
「早,嬸。」龍烈奇怪地望望龍晃雲的皺眉,「昨兒你沒事了吧?」
「沒。」淡淡坐到位置上。
「止天。」龍晃雲擔心地望她。
「沒事。」裴止天無動無波地看向他。
龍晃雲閉了閉眼。喉結上下跳動一下︰「用膳吧。」
一頓飯下來,龍晃雲和裴止天都不是滋味。
好容易用完了,龍烈伸了個懶腰,按計劃道︰「嬸,叔叔,我要出去玩了。」昨夜在裴止天昏迷期間,他已和龍晃雲簡單商量過。
「怎麼又出去?」龍晃雲這回的擰眉不用扮假了。
「昨兒和朋友約好的嘛!」龍烈笑嘻嘻,「冷炎、冷炙,走吧。」回身對裴止天道,「嬸,我走了。」
「哦。」裴止天腦里仍是一團混亂。起身,轉回屋了。
龍烈奇怪地望龍晃雲︰「嬸怎麼了?」
「你要走就快走!」龍晃雲脾氣很糟,猛地起身離去。
龍烈歪了歪頭,仍是興高采烈跑了。他們可能發生問題又鬧矛盾了吧。不過這次可能大了點兒,連裴止天都換回男裝。嘖,美男裴止天還是不如美女裴止天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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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龍晃雲、裴止天、向陽及數十名家僕一齊動身赴東郊山上打獵。
一路上,裴止天由于思緒混亂,再加上身子異常疲憊,根本沒發覺帶隊的向陽有任何不同。
龍晃雲倒是不住地叫向陽慢些。但大部分注意都投在了裴止天身上。她的臉比平時更白,見鬼!他昨晚傷了她麼?還是她的腦子里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相處這麼久,由她時常提出的怪問題就可知她有多麼矛盾的心理。連一件看起來很小的事,用她去分析,都可以弄出一大堆模不著頭腦的忌諱來。全天下女人都如此嗎,還是只有她會這麼愛跟自己作對?
唉,算了,只能待她自己想開了。
走了一個時辰,向陽的馬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