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猛實不像父親長得那樣英俊,不過個子很高,很能讓人產生安全感,今日的生日宴父親沒來,說是小女兒生病了。
也好,父親在場她還要陪他說話,反而麻煩,其實她也知道父親是故意避開的,在他心里怕是擔心讓人笑話,笑話他賣女兒,沒養過人家一天還把人家給賣了,誰不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人前不說破罷了,不過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記者會提出令人難堪的問題,為了躲避,他選擇不出席。
「真像啊,水夢,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游猛實盯著她看,好像要把她的靈魂看穿似的。
她一笑,不知道自己怎會走到這一步,如果不是為了違約金和父親的公司,她不可能出現在這座美到不知如何形容的花房。
「爸爸也這麼說。」她看著四周的水仙花。
「我可以模模你的臉嗎?」他帶著感傷的問。
她點點頭,「可以。」
他慢慢的伸出手,擱在她的臉頰上,心思像是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許久才放下手。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對故人難以釋懷,也只有這樣深悄的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守候這麼多年,水夢不禁佩服起他。
「我和你媽媽是很要好的朋友,她還在世時,」我們雖然很少見面,可是我們常常給彼此寫信,你媽媽是一個很會寫信的人,她的文筆很好,字里行間往往是妙語如珠,我喜歡看她寫給我的信。「他說起往事,心中無限惆悵。
「媽媽很喜歡寫信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媽媽常和伯伯寫信。」
水夢之所以會利用網路寫信給客戶,也是得自母親的真傳。
「她給我寫信,可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寫信給你爸爸事我廣直沒問她,她也沒說,我想你爸爸大概喜歡面對面交談不愛寫信吧。」
「媽媽應該不曾寫信給爸爸,不然爸爸的妻子一定會鬧翻天的,她一直不喜歡媽媽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我記得他們為這件事吵過。」水夢提起往事,語氣淡然。
「你爸爸應該再等下去的,他不該那麼早就娶妻的。」他說。
水夢只是靜靜听著,這些事她不曾听母親說過。
「我想你媽媽也不是真的不想結婚,她只是任性罷了,這麼多年來她就是固執已見,不相信你爸爸會一生一世對她好。」
「爸爸很風流嗎?」
「也不能這麼說,你爸爸很愛水仙,只是常常會有其他女人跟水仙搶你爸爸,你媽媽一氣之下就發毒誓,終生不嫁你爸爸。」
她微微一愣,「媽媽發毒誓?」
「她以自己的生命和你的生命起誓,現在想想,我覺得你媽媽很傻,那個時候你爸爸女性朋友很多,可是他都不曾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他只喜歡水仙一個人。」
「爸爸不知道毒誓的事對不對?」她問。
「我不清楚你爸爸知不知情,可是我知道你媽媽實行起來真是一板一眼到極點。」游猛實搖頭。
「那為什麼媽媽沒有接受游伯伯?我听爸爸說您也很喜歡嗎媽的,如果媽媽為了毒誓不嫁爸爸,媽媽為何也不接受伯伯」
水夢相信媽媽懂得游伯伯的深情,沒有一個女人會忽視一個守候在她身邊這麼久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我想她是不想害我吧,因為水仙一向善良,她認為愛是需要對等的,不對等的愛不是真愛。」他一笑。
她發現他笑的時候特別年輕。
「游伯伯還想要追求對等的真愛嗎?」她暗示他們之間沒有真愛。
他搖搖頭。
「我年紀這麼大了,還求什麼真愛呢?我要的只是快樂罷了,就像你爸爸,我猜他很快就會再娶,因為他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
「爸爸會再娶我一點也不意外。」她早早就有這種感覺的。
「他的新對象你見過了?」
她抿嘴笑著。
「爸爸不會跟我說這種事。」
「那女人我見過,年紀不大,很會說話,嘴巴很甜,像蜜里調糖。」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花房。
「今晚留下來睡。」
她呆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這樣不……好,會讓人說閑話。」
「誰敢說閑話?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住在這里先適應環境,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不願意留下來嗎?」游猛實誠心的想留她。
「游伯伯……請不要誤會,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而且我睡覺會認床,睡別的地方睡不著。」
她微微一笑,心里祈求老天保佑讓她今天可以過關。
「水夢,我要走了,你呢?要回家了嗎?我順路可以送你一程。」秦慕堯雙手插在褲袋,面無表情的走向他們。
第六章
「你看,如果我今天沒來你說會發生什麼事?」秦慕堯沒好氣的說道。
水夢看向車窗外,仍舊嘴硬,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游伯伯人很好,我們聊起他和***往事,很愉快,我不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不會發生事情才有鬼,他都要你留下來陪他睡覺了,還說他對你很好,你是不是喜歡自欺欺人?我敢說這種事還會再發生,你最好趕快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
「說你不要嫁給他啊,我不相信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以為每一次都逃得了嗎?」他質問她,怎麼會有這麼不懂變通的固執女人?
「游伯伯人很好。」水夢顧左右而言他。
「你除了會說游猛實人很好之外還會說什麼?告訴你,婚姻生活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理想,婚姻生活包含了很多面,你不會清純到什麼都不懂吧?」他看她一眼,恨不得把她搖醒,有些事走過一遭就回不了頭的。
她冷冷的說︰「我對婚姻生活沒有幻想。」
「沒有才怪,你們女人哪一個不愛幻想的,我家里就住了一個天天幻想的女人,有時候我都要氣得罵人了,她大小姐還是我行我素。」他說的是程雲襄。
「我和程小姐不一樣。」
「不一樣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程小姐比我嬌貴,我不如她。」
他不愛她自怨自艾的模樣,「你怎麼這樣說話?我以為當顧問的都很高明,結果你不只說話不會討男人歡心還常常讓人生氣,怎麼回事啊?不會換了工作就換了腦袋了吧?」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游伯伯真的這麼想娶我,我應該謝謝他,是我三生有幸。」她不會不知感恩,是游猛實救了她。
「你有沒有想過婚姻里的性生活?」他唐突的問。
她尷尬的說不出話來,面對他,她好像常常不自在。
「不用這麼害羞吧,你和那些情婦都不談性的嗎?可見你竭個顧苧做得有多失敗,我要你把公司收起來看來是對的,遲早要垮。」他調侃道。
「請讓我在前面的捷運站下車,我坐捷運回去。」她說。
他將奔馳快速的停在路邊,不發一語。
她開門下車,沒有說再見。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憤怒的詛咒了一聲。
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讓她嘗嘗沒有男人的保護走在午夜大街上提心吊膽的滋味。
自從那天生日宴之後,游猛實三天兩頭就請人接她過府吃飯,吃了飯留她聊天,聊了天又要留她住下來,她一次次的婉拒,而游猛實的耐心幾乎要被磨盡了。
她再次成功的逃離,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運,她常常想起母親面對這樣的男人如何可以不動心?然而母親不在人世了,永遠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本來婚禮很快就要如火如茶的展開籌備,結果應某高人的建議,今年是孤鸞年不宜婚嫁,所以一切準備活動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