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靄靄接著有感而發道︰「憶非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不能白白任你去犧牲。」
「秦先生要幫忙為什麼你不同意?」余憶非一直想問,終于有機會問出口了。
「我怎能同意?」
「一個人願意無條件幫忙為什麼不同意?」溫靄靄有不同想法,她生長的環境一直都很平順,對于別人的付出一向理所當然的接受,她不覺得受人好處一定要報答。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答應。」水夢說道。
秦慕堯會提議幫她,她當然受寵若驚,可是她不能接受,因。
為她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她和自己的父親那麼久不見,一見面就是要她提供協助,連自己親生的父親都不能無私的對她蚌了,她憑什麼去相信一個和她無血緣關系、非親非故的秦慕堯會無條件幫她?
「以後有錢再慢慢還啊。」余憶非務實的道。
「什麼時候會有錢?」水夢無奈一笑。
余憶非聳肩,「不知道,總有一天會有錢吧。」不管用什麼辦法,她一定要有錢。
「憶非說的對,我們總有一天會有錢,我不相信我們一輩子發不了財。」溫靄靄附議道。
其實這段時間她也曾經回家借過錢,可掌管家里經濟大權的後媽實在太厲害,死也不肯把錢借她,她還因此和家里大吵了一架。
「不能,我承受不起。」
水夢不是裝清高……就是因為她對他有感覺,所以不想欠他,所謂「不求人,一般高」,她怎能一邊欠他人情一邊暗暗喜歡他?她不想把愛情和恩情混在一塊。
「我听我哥說那個游猛實伯伯是奇怪的人,五十歲的人一點花邊新聞也沒有,而且一直不結婚也不知道是哪里有問題,該不會是同性戀吧?」溫靄靄神秘兮兮的看著水夢。
「你不知道嗎?那人是因為喜歡水阿姨所以對其他女人沒興趣,不是同性戀。」余憶非嗤笑一聲,然後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什麼?沒想到水阿姨還有這麼一段情,真是奇怪,水阿姨這麼多人喜歡為什麼就是不結婚?她可以結婚的啊,夢,水阿姨有沒有告訴你她為什麼不結婚?」
水夢不知道如何回答靄靄的問題,「媽媽沒說,我也不知道游伯伯喜歡媽媽。」
「你和游伯伯見過面了?」
「後天是游伯伯的生日,晚上有個小型的宴會,我會去參加。」
水夢沒有料想到秦慕堯也會出現在游猛實的生日宴會上,看見他時,她的心跳得飛快,身體莫名的顫抖著,她知道他對她的輕視並沒有因為上次的交談而減少,尤其她仍然堅持著要嫁給游猛實,他恐怕會把她想成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他用一種挑剔的眼光看著她,好半晌才說道︰「你的穿著與這里完全不搭調,不管款式再好,材質不佳的衣服還是少穿為妙。」
水夢干澀的說道︰「我不認為一定要穿名牌才能顯出一個人的價值。」
他挑了下眉,唇上泛起笑容。「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游猛實不一定同意你的看法。」
「游伯伯不會干涉我的事。」其實她今天並不是隨便穿穿就來的,相反的,她身上的針織連身裙是她最貴的一套衣服,也許在他的眼里還不算是高檔貨吧?
他皺了下眉,「你不是聰明的女人。」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
他不滿的看著她。「為什麼不听我的話?」
「我想,還是不要欠你人情比較好。」
他嗤之以鼻,「你寧願嫁給一個可以做你父親的男人,卻不願欠我人情?」
「我想……游伯伯會對我很好。」她只能這麼想。
「是嗎?他根本不愛你,他把你當作另一個人的影子,他看你的時候其實看的是另一個人,當你們肌膚相親,男歡女愛時,他心里想的也是另一個人,這一切你都能忍受嗎?」他把話講到露骨。
她眨了眨眼中的淚水,發誓不讓它流下來。
「我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反正和誰……在一起不都是一樣嗎?」
他哼笑一聲,「你覺得會一樣嗎?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那方面的經驗吧?」
她不自在的看向別處,「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他朝她靠得更近,將她逼向牆角,附近只聞人聲不見人影,地開始後悔不該一個人在花園深處閑逛的,在黑暗中獨自面對他等手是面對危險。
他的手掌撐在她的兩側,黑眸定定審視她,「要怎樣才能說服你?」
她迎上他的黑眸,不斷告訴自己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佔為已有,母親在世時一直這麼告訴她,所以母親才沒有答應父親的求婚。
「請你不要再說服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她越是這樣越是引起他的征服欲,女人之于他的重要性大概要排在五名以後,雲華還在世時就是這樣了,她死後更是沒人可以讓他破例。
「你愛他嗎?」
她想都沒想便回答︰「我尊敬他。」
他說笑道︰「尊敬?你居然會為了尊敬一個男人而嫁給他?看來我不救你還真的對不起我的良心,怎樣,讓我救你吧?」
她心中一悸,「不……我不需要你救。」
「你不要我救,我偏要救。」他冷硬的說。
她試圖從他的圈禁里出去,「請讓我出去,游伯伯見不到我會擔心。」
「讓他擔心!」他語氣冷硬。
「請不要這樣,我已經說過,我是心甘情願要嫁給游伯伯的。」為什麼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姐夫,你們在做什麼?」程雲襄拔尖的聲音響起,隨即奔向兩人,伸手奮力分開他們,反身摟住秦慕堯的身體,「姐夫,你不可以對別的女人有興趣,你是我的。」
水夢看著糾纏在眼前的兩人,黯然離去。
秦慕堯等水夢離去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後才推開枉雲襄「你這是在干什麼?」
「我才要問你,這是干什麼?」她哭著說道。
「我沒有半點義務向你解釋。」他心中突然充滿對程雲襄白厭惡。
這幾年不論他怎樣與她保持距離,她還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就是要粘上他,他對她越來越沒有耐性,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可能打動他,他的心成了最冷血的器官,對她完完全全封閉,不惜傷她的心也要她明白,他真的對她沒有感覺。
「姐夫不能愛上別的女人。」她重新環住他的腰,死命的絹住。
「放手!」他厲聲道。
「不放,我就是不放。」她不信他能怎樣。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姐姐,雲華在世時她不明白;雲華死後她還是不明白,現在她要他只屬于她一個人,為什麼還是那麼艱難?
「你不放手是嗎?」他嗓音壓沉。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然後低低的哭著,她要用眼淚征服他。
「姐夫,我愛你,你為什麼總是不當一回事?」
「我不愛你,你為什麼總不當一回事?」
他扳開她的身子,嚴峻的看著她,他不能讓這樣模模糊糊的關系繼續下去,雲襄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女人的青春又特別短暫,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姐夫,讓我愛你,你不愛我沒關系,就讓我愛你,你不愛我也下要愛別人好不好?我可以代替姐姐一輩子照顧你、幫你生孩于,好不好嘛?」
「不好,我一直只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就像親人一樣,我怎麼可能對妹妹有男女之情,雲襄,你已經是大人了,不可以再這樣任性。」
他松開她的身子,逕自離去。
「姐夫……」
她追了上去。
晚宴之後,水夢和游猛實有了獨處的機會,他牽著她的手一起參觀他的花房,花房里除了水仙花沒有栽種任何其他花種,由此可見他對水夢母親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