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活了、我死了算了,這世間太不公平了,我等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是輪不到我?」朝露死命的哭著,哭得肝腸寸斷,然後暈倒在朱序濤胸膛前。
「今天的事,我們找時間再談。」朱序濤看了紀晚櫻一眼道。而後,他抱起暈過去的朝露公主往「無雲小築」走去。
紀晚櫻木然的看著他走開的背影,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在心口漫開。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朱序濤不是她會鐘情的對象,可為何當他選擇抱起不省人事的朝露公主、將她丟下時,她竟然會心痛。怎會這樣?她的心真的好痛。
jjwxcjjwxcjjwxcjjwxcjjwxcjjwxc
接到丫鬟通報趕到的杜香椿將紀晚櫻扶回「涵碧苑」。紀晚櫻虛弱的躺在床上,神情黯然。
「師哥打了你?」杜香椿小心地問道。
紀晚櫻搖頭。
「我就說師哥不打女人的,那……是朝露公主嘍?」杜香椿很自然的猜測是她。
紀晚櫻不語。現下的她除了狼狽之外,一無所有。她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根本偏離了她來京城的目的。
「她怎麼這麼野蠻?師哥沒阻攔她嗎?听說她暈了過去,一定是假的,那麼粗壯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暈就暈了?」
「公主听說皇太後把我指給王爺,所以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杜香椿欲言又止地道︰「你……還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我什麼也沒做,可他們全以為我做了什麼。」
「你不想嫁給師哥嗎?」杜香椿沒料到自己的行為會引起這樣大的風波。
「只有想到杳兒,我才覺得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紀晚櫻無奈地道。
「其實,我真的是一番好意,說出來你別怪我。」杜香椿吞了下唾沫。「我在太後面前透露了一些消息,也夸大了一部分事實。」
紀晚櫻聞言,無奈的閉上眼。
「你被師哥罵了?」杜香椿問。杜香椿本質上不是壞人,她最大的缺點是自私了些。但他以為她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家好啊。
紀晚櫻悲哀地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晚櫻,如果你覺得受了委屈、不想忍受,那我現在就去同太後解釋。只是這麼一來便白白便宜了朝露,而且經過今天的事,他日讓她逮到機會,不知會怎樣虐待沓兒。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事到時再想辦法。」
見她轉身欲離去,紀晚櫻出聲道︰「等一等。」
「嗯?」
「我想求太後讓我把杳兒帶走。」紀晚櫻睜開眼道。
「這……恐怕不可能。」杜香椿含蓄地道。
「為什麼不可能?」紀晚櫻困難的坐起身。
「師哥不會答應的,杳兒是皇族骨血,怎樣也不可能讓她在外頭受苦。」
紀晚櫻本來並不想同朱序濤搶孩子的,可她現在改變主意了。她在王府恐難再待下去,萬一孩子將來受後母欺負,她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代?
「王爺會有其他孩子。」
「那不一樣,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孩子絕不會送人養育的。」
「太後那里呢?若我去求她,她也許會同意。」
「晚櫻,你剛才說師哥還會有其他孩子,那你呢?太後要是說你也會有其他孩子,你怎麼回答?」
「我不會有其他孩子。」紀晚櫻篤定的說。
杜香椿實際的說︰「現在承諾這些不確定的事根本沒有說服力,再說,太後一向拿師哥沒轍,這事不是她能決定的。」
「所以王爺才是關鍵?」她懂了。
杜香椿雖同情紀晚櫻維護朱杳的心情,但她自己也是煩惱一籮筐。孑然一身的她,隨時都有被趕出王府的可能,屆時就算師哥留她,她也不見得留得下,日子若不好過,不如一走了之。可她能去哪呢?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麼都只是半吊子,連養活自己都有困難了。
「師哥不會讓你帶走杳兒的,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同師哥成親、坐穩王妃大位,那誰也不能欺負杳兒。」
「成親?」她敢嗎?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之後,她還能厚顏無恥的把這出戲唱下去嗎?
「就看你能不能咽得下今天這口氣了。」杜香椿仍舊傾向于說服紀晚櫻將錯就錯。
「朝露公主似乎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她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時間能沖淡一切。」杜香椿樂觀地道。
「也許吧!」紀晚櫻苦笑道。
那樣的男人,明知道是會讓自己吃盡苦頭的男人,她還把自己放進這個勉強的關系中,可行嗎?她不怕痛嗎?
jjwxcjjwxcjjwxcjjwxcjjwxcjjwxc
程潁浪約了紀晚櫻喝茶,看著她略顯瘦削的頰,他擔心的問︰「你過得不好對不對?」
「我很好啊。」紀晚櫻打起精神說,剔亮的黑眼珠盛滿難言的心事。
「如果真的住得不愉快,就搬來潮舟家吧!」程潁浪熱切的說著,他一向心疼紀晚櫻、一向為她心折。
「不,能天天見著杳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我沒多想。」她毫不考慮地答道。
「阿靜說你興許是看上了三王爺,所以不願離開王府,是這樣嗎?」他為著這種可能性失眠了好些夜。
紀晚櫻自嘲地道︰「我配得上人家嗎?」
「你當然配得上啊,是他配不上你。」程潁浪討好地道。他不怕被人笑話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晚櫻本來就擁有西施之貌啊!
「潁浪哥,你是個好人。」她微笑地看著他。
「是嗎?那麼,你喜歡好人嗎?」程潁浪順著她的話問。
她點點頭。「喜歡。」不涉男女情事的喜歡。
「真的?」她的回答給了他希望。
「潁浪你和阿靜何時回道州?」
程潁浪理所當然地答道︰「等你想回去時,我們再一道回去,你想回道州了嗎?」
「爹娘交代我要看著杳兒長大成人,杳兒是我的責任。」
「杳兒在王府很安全,那麼多人照顧她,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我怕王爺的續弦夫人會虐待杳兒,這樣杳兒就太可憐了。」沒娘的孩子要是有苦也無處說。
「王爺要續弦了?」
她抿了抿嘴。「不確定。總之,我不能丟下杳兒不管,除非王爺續弦的夫人能夠真正疼愛杳兒。」
「晚櫻,你這是何苦?」他的終身大事不就注定要被耽誤了?他該如何是好?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笑了笑。
程穎浪嘆了一口氣。「晚櫻,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下去。」他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情了。
紀晚櫻怔住,莫非……
「潁浪哥,你……」這種事她問不出口。
「沒錯,我喜歡你。晚櫻,我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意了,明明喜歡你,卻不能大大方方的同你表露,再瞞下去,我都要發瘋了。」
她有些震驚,並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感覺,畢竟兩人認識多年,而一個男人不可能無所求的跟在一個女人之後。只是,現在的她,能自由地接受他的情意嗎?
「潁浪哥,謝謝你。」
他一時心急,「晚櫻,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麼?我願意等你。」
「等我?」怎麼等?得等多久?
「嗯,等你對杳兒完全放心。」他有的是時間,只要她肯許諾,他不怕等待的苦。
望著他熱切的眸子,紀晚櫻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連我自己都沒把握,實在不能拖你下水。」
「不怕的,我不怕被拖下水,我受得住。晚櫻,告訴我,你能接受我嗎?」
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這樣渴慕的表達著他的愛戀,她非草木,豈能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