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事嗎?」栗天擇冷冷的看著她。
「不是小事,可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敏感的栗天璃旋即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一定是那個姓楚的死丫鬟楚楚可憐的模樣勾動了哥哥大男人的正義感,他才會莫名其妙地找她開刀。
「妳再狡辯試試看!」他提古回首量吼道。
她噤聲,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一切好辦。
「哥,我知道自己過分了點,以後不會再犯了,我不要搬到外面住。」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一忍,再伺機而動。
「馬廄三天或是搬到外頭住由妳自己決定。」他下令。
她抿了抿嘴,不甘願地抉擇。「住馬廄三天似乎比較適合我。」
「別求娘來替妳說情,我要妳告訴娘妳是自願住馬廄接受懲罰的。」
「我不會求娘,三天就三天,不打折,也不偷斤兩。」她得先過這一關再思復仇。哥哥現在當家作主,她不會笨到捋虎須,有些事暗地里進行總比正面沖突妄當,富貴生活過價了,要她離家獨立生活簡直要她的命。
住馬廄就住馬廄吧!反正哥哥白天待在煙波府的時間也不多,到時她自有變通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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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馬廄第一天,珠珠提了好吃的吃食來看栗天璃。
「老夫人呢?」
「老夫人一會兒來看妳,老夫人好心疼。」珠珠將削好的水梨擱在小碟上,又從竹籃里拿出幾盤好菜,伺候著。
「老爺呢?」她怕爹又來訓她。
「老爺和少爺到杭州去了。」珠珠席地而坐,盡可能小心翼翼的伴著小姐。
栗天璃眼楮一亮,「我哥出去了?」
「少爺不放心老爺一個人出門,跟著一塊兒去分擔老爺的辛勞。」
「太好了,從現在開始,妳不用來伺候我了。」她吃了一口水梨。
珠珠大驚,「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妳沒錯,我是要妳專心伺候老夫人,伺候我的事換人來做即可。」
珠珠松了一口氣,「小姐想要換誰來伺候?」
「楚悠悠。」
「小姐的意思……」珠珠猜不下去。
栗天璃白了珠珠一眼,「妳管這麼多做什麼?我要讓哪個丫鬟來伺候就讓哪個
丫鬟來。」
「奴婢知道。」
「不準向我哥說長道短,要是讓我知道,小心皮肉受傷,少不了要狠狠的抽妳
一頓。」
珠珠顫了下,「小姐放心,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妳最好連老夫人那都保持沉默。」
「老夫人若問起呢?」
「一問三不知不會嗎?」
珠珠點點頭,裝聾作啞她不是不會,要她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還不容易,只是
怕良心會過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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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璃趁兄長不在府里,明目張膽地給楚悠悠不少苦頭吃。伺候栗天璃三餐的差事落到楚悠悠身上,竭盡所能的挑三揀四成了栗天璃的招牌。
她一會兒嫌湯不夠燙、一會兒嫌草魚太腥,再不然就是大罵豆腐太軟,總之,不讓楚悠悠好過是她栗天璃的人生目的之一。
「我說過我不吃冬瓜的,妳拿冬瓜排骨湯來氣我嗎?」
楚悠悠不記得這位嬌滴滴的小姐說過她不吃冬瓜。
「小姐,請別生氣,奴婢立刻……」
栗天璃打斷她的話︰「不用了,為了懲罰妳不用記性,我要妳把這盅冬瓜排骨湯喝完。」
楚悠悠依令端起冬瓜排骨湯就口要喝。
「等一下,沒這麼便宜的事。」
栗天璃旋即隨手抓起一把干草堆旁的細沙,往冬瓜排骨湯里撒。「喝。」
「小姐」楚悠悠呆了下。
「怎麼,妳賣身葬父不是已經把自尊心也賣給我們栗家了?」栗天璃暗笑。
「奴婢……奴婢……」左右為難的楚悠悠不知如何是好,她猶豫著。
「不喝是嗎?那好吧!我請車總管把妳哥叫來,看他什麼時候能拿錢來把妳贖回去。」
「小姐,求妳別叫我哥哥來。」
扮哥不會饒她。
「做個丫鬟姿態還這麼高,妳到底喝是不喝?」栗天璃想快點看好戲。
「我喝。」楚悠悠最後妥協地喃語。
「珠珠、珠珠,妳死到哪兒去了!我叫妳待在馬廄外等著,妳跑到哪兒去躲起來了?」栗天璃扯開嗓門大吼。
珠珠抖著身子出現,她不想助紂為虐,所以躲在馬廄外不敢出來。
「小姐……妳找我?」
「去槐樹下捉幾只螞蟻來,我要給冬瓜排骨湯加點美味,那死丫頭骨瘦如柴,一定是因為太挑嘴了。」
「小姐,奴婢認為此舉不妥。」珠珠怯生生地道。
「妳找死啊!」
「小姐,這事要是讓老爺和少爺知道,會出事的。」珠珠明白忠言逆耳。
「妳不說、我不說、她不說,誰會知道?妳不想听我的話是嗎?」
「奴婢……只是……」
「如果妳對不捉螞蟻比對我忠誠更有興趣,我不反對讓妳們一起品嘗美味。」栗天璃狠心地道。
「珠珠姐,我沒關系,妳不用替我求情。」楚悠悠怕連累無辜的珠珠,連忙跳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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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悠大病一場,差點丟了性命。
麻小蔓在車車表哥的告知後,和他合力接楚悠悠離開煙波府,找了賽神農的高向庭替她醫病。
斑向庭診了下她的脈象,蹙了蹙眉。「她長期體力透支,再加上胸中溢滿郁悶之氣,所以一病不起。」
蒼白的楚悠悠更見消瘦。
「怎麼會這樣?她是不是讓人虐待,才會倒下?」麻小蔓想不通。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車車知情不說。
「表哥是煙波府的管家,你不可能不知情,要是栗公子回來問起,你總要給個說法。」
支支吾吾的車車,一下搔腦門,一下嘆氣。「說來是楚姑娘命不好。」
「到底出了什麼事?莫非她在煙波府讓男人給欺負了?」
麻小蔓瞇著眼不客氣的指控,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能令女人病倒,除了被迫失去最寶貴的貞節。
車車連忙搖手,「不是,小蔓,妳別瞎猜。」
「你不說我自然要瞎猜了。」
車車吁了一口長氣,「好吧!版訴你們,這事說來話長。」為了更了解內情,他私下找來珠珠弄個水落石出。
「到底怎樣?」
車車莫可奈何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也許說出真相有助于治好楚悠悠的病癥。
「什麼!吃螞蟻和細沙?怎會有這麼不可理喻的瘋女人?車車表哥,你真會挑選暗戀的人,暗戀了半天原來暗戀上的是只母蠍子,而且毒性還這麼強。」麻小蔓不屑地嘰笑道。
「天璃小姐這次真是太過分了。」車車也深感無奈。
「沒人管這事嗎?」
「老爺和少爺到杭州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想想真可憐,我們做窮人的是不是注定這輩子都得做個下等人?」麻小蔓自怨自艾起來。
「麻姑娘,這好象不是妳會說的話,在我的認知里,妳應該是越挫越勇的。」高向庭伸手探了探楚悠悠額際的溫度。
「我們又不熟,你怎會知道我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楚姑娘沒發燒,休養幾天就會沒事。」高向庭說。
「你到底行不行啊?悠悠送進來的時候模樣好嚇人啊,怎會休養幾天就能沒事?」她趨前探看。
「楚姑娘經歷那樣的事,心里當然不好受。」
麻小蔓想了下,覺得有道理,呼應道︰「那倒也是,如果是我受到那樣的羞辱一定會反抗。」
「高大夫,楚姑娘真能沒事?」車車明顯松了一口氣。
斑向庭頷首。
「太好了。」車車笑了下。
「是啊,否則主子回來追問起來你就完了。」麻小蔓會心一笑。
「天璃小姐嘴巴不說,但是我明白這事把她嚇壞了。」
「要不是我聰明伶俐沒去伺候栗天璃,現下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