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想拿下我?沒這麼容易。」
兩名大漢左右夾攻,不待北門天雨有所準備,便攻向她的兩側,招招狠厲。
本想見招拆招的北門天雨,左躲右閃,試圖反守為攻,卻苦無機會。
她抬腿一旋踢,說時遲那時快,左右腳上踩著的繡鞋讓胖漢給奪了去。
「哈哈,你們放心給我打,這女娃兒的鞋讓我扯下了,她再也沒有害人的武器了。」
「你們這些混帳,只會欺負良家婦女,干些雞鳴狗盜之事,難道你們不怕爹娘蒙羞嗎?」
北門天雨拼命還擊,人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是招到用時方恨少。死流氓見招拆招,她只有退卻的份。
「只有一招半式也想闖江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笑穴、啞穴、哭穴……隨便點什麼穴都好,只是這回敵人有備而來,北門天雨根本無法輕易近身。摔不及防地,重重挨了三拳後,她跌倒在地,吐出血絲。
「你們若是殺了我,會有報應的,而且是現世報。」
「管你什麼報,我們今日要是不殺了你,難泄心頭之恨,你一定要死。」凶性大發的匪徒再朝她使出一拳。
狼狽不堪的北門天雨,閉目準備受死。
砰,砰!砰!
拳頭竟然沒有落在她身上,可她卻听到三聲巨響。
睜眼一看,三名大漢全如破敗的布女圭女圭般撞在山壁上,陷入昏厥。
「衍少爺……」北門天雨吐出幾口污血,血色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衣。
「天雨。」秦衍慌亂的抱起她。
「我快死了嗎?」她只剩幾口氣的說。
是的!她一定是快要死掉了,否則她為什麼連一絲力氣也沒有。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秦衍抱起她,飛身上馬,快馳回秦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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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疊翠別苑,他旋即將她放在床上,大手扳正她的身子,溫柔地檢查她身上的傷。
他被她嚇壞了,一見她口吐鮮血的模樣,好像把她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燒裂了似的。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她快撐不住了。
「別說話,別用力。」他握起她的皓腕診脈。
「我要是死了,請你在墓志銘上寫著︰這里躺著的人……武功高強,乃北門俠女……」
「我說別再說話了。」他將她扶起身坐在床中央。
「我要說,我一定要說,不說話……多悶啊……我就是愛說話……」
「不是叫你別逞強?為什麼又惹他們?他們傷了你的心脈。」他提了提真氣。
「我沒有逞強,是他們先惹我的,我本來要點他們的笑穴、哭穴、啞穴……誰曉得他們連我的鞋也搶去……」
秦衍讓她盤腿坐在他面前,將雙掌貼在她胸前,運氣于掌間。
一刻鐘後,她咬出血來。
真氣凝聚于兩人周身,他再運氣,引氣于她身上各大穴道。
直到將她體內的瘀血全部打散逼出體外,他才停手。
「好,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不會死了?」
秦衍扶她躺下,北門天雨閉目養神。
「以後不許再任性了,好好休息,可以痊愈的。」他柔聲道,再命丫環端來溫水,擰了濕布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跡。
他看著她,一顆柔軟的心悸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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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秦衍細心的照護,以各類食材、藥材補身,不多時她已能下床走動。
「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了。」她以為她會死在那三人手上,沒想到可以逃過一劫。
「還說!」姜行凱沒好氣地走向她。
花叢里群蝶飛舞,錯落有致的花影,令人忘我。能站在陽光下,真是福氣啊。
「我又沒有怎樣。」她委屈的嘟噥。
「你是少爺的保鏢,還得靠少爺出手相救。」他半是取笑半是責難道。
「我又沒有求他救。」她猶是嘴硬。
「一招半式還想成為一代俠女,你羞不羞啊!」他極盡調侃之能事。
「誰說我只有一招半式?」她反擊。
「昆侖三煞又不是什麼大人物,為什麼還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一副快死的樣子?」
「我沒有……」她不肯認輸。
「別不好意思承認了,有目擊者。」
「誰是目擊者?」不記得有其他人在場。
「大小姐。」
「誰?」
「大小姐,與你同住在白石雅舍的大小姐,就是你說的老姑娘。」他津津樂道。
「前輩?她怎麼會在場?我不信。」
秦欣妮雛又腿無法行走,她連秦園都懶得出一步了,怎麼可能會遇上那日的劫難?
「大小姐那天正好要去上墳,所以目睹了一切。大小姐說你從頭到尾只出了三招,只會三招,反反覆覆的使,所以才會傷得那麼重。」
「胡說!」她羞紅了臉,有被看穿的尷尬。
「你根本不是做保鏢的料。」他說。
姜行凱早就懷疑了,只是這回的事讓他更加肯定罷了。「糗大了,老爺少爺不知會如何責備我。」
「不會連累你的,我會一肩挑起。」她硬聲道。
能挑嗎?挑得起嗎?騙了人家、說了大話、受了重傷,而且不是傷在什麼一方梟雄手上。天啊,她這回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少爺這回為了救你,耗損了不少內力和精神。」他提醒她,要她感恩圖報。
「我真的沒有要他救。」她不想示弱。
「你不怕死?」
「我、我並沒有那麼怕。」她聲如蚊鈉道。
「少爺不眠不休的照顧你,連品芙都羨慕,還說真希望受傷的人是她。」
「你們是怎麼回事?好像我真的佔了秦衍天大的便宜似的,不如你們去問問他,看誰吃的虧比較大。」北門天雨不服氣地道。這些人以搞她白白受了秦衍的恩,非得以以性命相報了。
她不是不知感恩,而是……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她的頭又疼了。
「好吧!我不說,好壞你自己要會判斷。」姜行凱嘆了一口氣,往騰房走去。
「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啊,怎麼話講一半?」北門天雨在他後方嚷著。
「自己想想。」
「我不要想啦,你直接告訴我不就成了嗎?姜總管——姜行凱——」她扯開喉嚨,追上他。
「我得吩咐廚娘給你炖八珍湯。」姜行凱說。
「秦衍明明會武功,作啥要請保鏢?」她一直忘了探討這個問題。
「我從沒說過少爺不會武功。」他笑說。
她—愣。是啊,這里的人是沒說過秦衍不會一丁點武功。「可是,你說他連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也沒有,什麼劍啊、刀啊、匕首在他手上全成了廢物,隨隨便便一個初學武的小孩都能一掌把他打倒的啊!」
「我是說過,那是因為少爺宅心仁厚,不忍傷及幼童,所以禮讓初學武功的小孩。」
「刀、劍、匕首全成了廢物?」
「少爺不使刀弄劍,少爺用內力、用掌拳,否則昆侖三煞怎會那樣死法?」
「他們死了?」北門天雨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有,還剩一口氣,不死也半條命。」
「秦衍師承何門派?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厲害?」
看來她遲早會被趕,不如早早把女俠寧小夢的劍譜拐到手,自行打退堂鼓便是。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你自己去問少爺。」姜行凱一笑。
「我突然覺得你很神秘,這里的人都好神秘。」只有她一個人是光明磊落的大白痴,被人耍得團團轉。
「怎麼會?你想太多了,不聊了,再晚啥事也做不了。」
不願深談的姜行凱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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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里的人都好神秘。
北門天雨決定一一揭開所有人的神秘面紗,包括秦衍的。
她走進藥房,看藥童搗藥,找秦衍聊天,也許聊著聊著能聊出答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