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風心情特好地站在葉雨濛面前。「老板,這幾天舞練得特別順利,謝謝老板堅持把演唱會的日期往後延,否則我可能無法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況。」
「你工作上的事我一向不擔心。」
「老板想說什麼?」
傷腦筋,他這輩子還不曾開口要求一個男人為了孩子娶一個女人為妻。
「有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算了,開門見山的說吧。
許南風當然不能接受。「怎麼可能?我很小心的。」
「你喝了酒,有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不是故意的,但顯然酒精使你不夠小心。」
「這‘有個女人’到底姓啥名啥?」他非常確定自己都有做好安全措施,不可能使女人說懷孕就懷孕。
「梁捷予。」
這一听許南風所受到的震撼不小。「她——」
「沒錯,她肚子里有了你的種,你說和她之間是清白的,看來有待商榷。」
「喝了酒、投懷送抱——」他的腦子快炸掉了,誰來救救他。
「想一想三個月之內有沒有醉酒的經驗。」
「不記得了。有一次,好像是兩個月前,慶功宴之後便繞去參加同學喬遷舉辦的饗宴,又喝了點酒。」
「誰送你回去的?」
許南風懊惱的大叫︰「該死的,是她送我回去的,可我是一個人醒來的呀,怎麼會這樣?」
「天要亡你,就成了這個局面。」不是幸災樂禍,他只是點清事實。
「隔天早上,我一個人醒來,頭痛欲裂的我以為——」
「歡愛後一走了之的女人不是沒有。」
「老板,我的前途就要毀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這麼早走入婚姻。」他才二十四歲,沒有心理準備養家活口,他想多呼吸幾年自由的空氣,他會結婚,可不是現在。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那個女人替你生孩子是嗎?」他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答應哈若冰會搞定這件事。
「我的心情很亂。」就像一只無頭蒼蠅般,毫無頭緒。
葉雨濛替他出主意。「找個時間面對面把事情作個了斷,如果你真的不可能愛上梁小姐,那就不要勉強,請求她原諒你。」
「她不會原諒我的。」
「哈小姐可以幫你,她和梁小姐是好朋友。」
「我不要孩子,也不要結婚。」
他的星途順利,聲勢如日中天的偶像歌星一旦結婚,歌迷很快就會變心遺忘了他。
「孩子無辜,你最好三思而後行。」年輕人踫上這樣的事會有此種反應他看多了,好在他已擁有足夠的智慧處理這樣的問題。
「我听紹寬說哈小姐不是省油的燈,我怕她對我早有偏見,不會听我解釋。」他根本不記得那一夜的細節,要他負責,好難。
「你放心,她為人公正,不會只站在女方的角度設想,你要勇敢些,做個像樣的男人。」
「捷予把我害慘了。」他十分無奈。
「她只是太愛你了,愛到相信你是個同性戀,只愛男人,而決定去變性。」
聞言,他又是一驚。「她瘋了?她發什麼神經啊!」
「你應該高興,並覺得驕傲,不是每個男人身旁都有那麼深情的女人痴心守候著。」
「可她愈是這樣,愈讓人受不了。」他嘶吼道。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再活個十年未必可以認識另一個像梁捷予那樣愛你的女人。」
「她不是愛我,她是給我壓力。」
葉雨濛點點頭。「那好吧,你也別去找哈小姐談了,我直接叫梁小姐去墮胎好了。」
許南風心中矛盾,「不,先別這麼做。」
「你到底想怎樣?」
「我還是先找哈小姐談一談好了。」
「早點解決,免得讓狗仔隊的人找到把柄。」
他不是怕狗仔隊,而是討厭那些羅嗦事;他寧可花時間討好哈若冰,也不想與狗仔們爭論、興訟。
第六章
漂泊不是你的專利,
銀河不是你的去處。
天上星子,
夜里明月,
是你離開的原因?
炳若冰頭一回這麼近距離的觀察許南風。他的鼻梁高挺,鼻翼完美,下巴輪廓分明,確實和日本紅星木村拓哉有幾分相似。
他先是微笑,亮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原來這就是他迷倒人的利器。
「不是說好由我和他單獨聊的,你怎麼也跟來了。」她朝坐在他身旁的葉雨濛咕噥著。
「哈小姐別誤會,是我要老板陪我來的,我怕自己年紀太輕,想法不夠成熟,容易說錯話,那時老板便可以提點我一下。」
炳若冰橫了身旁的討厭鬼一眼,後者閑閑地朝她一笑。
「我不會亂插話,你們有什麼就說什麼。」
「諒你也不敢插嘴。」她嘖了聲。
「老板全告訴我了。」許南風完全讓眼前的哈若冰給迷住了,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你打算怎麼辦?」她劈頭就問。
「我和捷予都還年輕,太早結婚成立家庭未必是好事,不如過兩年大家成熟了再說。」
「孩子你也不想要是吧?」
「坦白說,孩子現在對我而言是負擔,我想捷予跟我的看法應該不會差太多,就是先不要孩子,等自己更成熟些再談。」
「捷予愛你。」她說。
「我知道。」但他無法回應對等的愛。
「你不愛她對不對?」
「我從沒瞞過她這一點,可她就是不能接受。」他也很無奈,勉強自己和不愛的女人共渡一生,這種苦他死也不受,那多不值啊!
「我也勸過她,可她還是那麼死心眼。」她實話實說。
此時葉雨濛提出他的問題︰「你到底了不了解梁小姐這個人?她有什麼優點你知道嗎?」
「她的優點——坦白說我沒時間真正認識她,躲她都來不及了,難得好好說上一句話。」
「是羅,你沒給自己機會了解人家嘛!」
「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這是第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所以才沒花工夫接近她。」
「也是——」哈若冰幾乎肯定捷予這回該徹底死了心,也甭去變性什麼的了,不管她是女人還是男人,許南風深情的眸子是不會因她而發亮的。
「不後悔?」葉雨濛確認。
「我不是負心漢,那一夜我是無心之過,如果傷及捷予,我很抱歉。」做人的道理他並非不懂。
「沒人怪你負心,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她安慰他。
本來這件事就不全是他的錯,相反的,是捷予自己一廂情願,投懷送抱,她才是該負全責的人。
「你明天抽空向粱小姐親自說明,不要讓她懸著一顆心忐忑不安的。」葉雨濛半強迫道。
「要我面對她,我實在沒有勇氣。」
「捷予不是不能溝通的人,你慢慢說服她,我想不會有問題的。」
「嗯,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算了,反正本已成舟,光是自責也于事無補。」葉雨濛下結論。
許南風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捷予那兒,把話說清楚。」
「捷予在我家,我給你地址和電話,我怕狗仔隊盯上這事,所以要捷予先搬到我家避風頭。」她抽出一張便條紙寫上地址和電話。
「沒事不準打這個號碼。」葉雨濛補上一句。
「你無聊啊!」她嚷道。
扁這句話,許南風就知道哈若冰不是他追得上的女人,情敵太強悍,他不敢搶老板的女人。
許南風走後,哈若冰坐進他空下的座位。「也好,捷予並不是非要那個孩子不可。」
「我身上有刺嗎?為什麼換位子?」他問。
「你身上沒刺,是我身上有刺,怕刺著你。」她無懼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折磨人。」
「誰折磨你了?」她佯裝不解。
「要怎樣才能減少你的敵意?!認識至今,你的態度依然如此讓我很心寒。」葉雨濛老是處在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