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總是和他過不去,也不急著說太多,冷漠一笑。「你愛找誰就去找誰吧!」
她以為他會急功好義的求她改變主意,沒想到他冷硬的死脾氣還是如故。
「我會先去拜訪宣大人,就算他不同意,我會往宣夫人身上下功夫,直到夫人答應為止。」薩曉霧不願被看輕。
「宣同冀不會有心情接待你。」
薩曉霧不服氣的反擊道︰「人家新婚燕爾為什麼不會有心情接待我?只有你這個冷血的偽善之人才會無情的拒絕我。」
「我剛剛的意思听起來像是拒絕嗎?」
「你想和我談條件,不是拒絕是什麼?要談條件就沒什麼好說的。」薩曉霧十分的不屑。
「你這人不適合做買賣,一听要和你談條件馬上像帶刺的月季花似的,自詡聰明的你,卻不敢和我談條件?」盛君漠故意刺激她。
「我不是蠢人,會不明白你心里有什麼盤算?」
他站起身,托起她,定楮審視著她。「我倒是很好奇,你認定我心里有什麼盤算。」
「你心術不正。」她心跳莫名加快。
「怎麼個心術不正?」
她橫了他一眼。「你想染指我。」
盛君漠望著她剔透的眼,冷笑一聲,「我從不踫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我不信。」
「又是女人的直覺?」他失笑。
「你放開我,不想幫忙就直說,宣大人沒心情接待我,我還有江爺可以拜托。」她是和江作遠沒有私下交情,但听了張晶菁的描述,他應該比盛君漠好溝通,不妨一試。
「作遠家里還有老母,下人們的事全由老母處理,你與作遠非親非故,大娘憑什麼替你安排李氏父子三人佔閑差?除非你想嫁作遠為妻,大娘也許會另眼相待。」
「你們、你們這些富家子,為富不仁。」她氣不過的低吼。
「一個吻?」他突然說。
薩曉霧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
「怎麼,變成啞子了?」他低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盛君漠瞅著她困惑的眼神,撇嘴嗤笑,「給我一個吻,我承諾替李氏父子安排差事,一切如你所願。」
她掙扎著、考慮著,一個吻有什麼危險嗎?她又不是沒讓他親過,吻一下換李明文一家人數十年好日子,很劃算啊!
「說話啊,要還是不要?」他顯得有些過分急切,他承認她勾起了他身體的深沉,可他不會強要她,他要用技巧,慢慢的馴服她。
薩曉霧回過神,意識到他健碩的身子近在眼前。
「只一個吻是嗎?」她想確定。
盛君漠點點頭,身高的差異,溫熱的唇就在她的上方。
「好——」
她才冒出一個字,盛君漠已快速地低頭吻住她的嘴,他太饑渴了,感官比對任何女人都強烈的驅使他狠狠地吮吻。
他的唇舌探入她的嘴內,強橫的吸吮,逼迫她張開嘴。
她駭住,驚恐地承受著;陌生的感覺在她體內漫開,渾身發熱。
男性寬大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身子,灼熱的氣息漾在周身,形成奇妙的氛圍。
像是避開火燙的炭盆似的,他猛然推開她,她倏地跌坐在地上,睜大了眼,急喘地看著他。
「我會交代徐福安排李氏父子明天開始在莊里負責整理花園,你走吧!以後少來綠竹屋。」他霸道的說。
薩曉霧一愣,怔怔地瞅著他,身子不明所以的顫抖著,他的眼神是既冰冷又有渴慕,卻趕她走,不準她再來綠竹屋?為何轉折如此大?
「為什麼?」他不自覺的開口問。
「因為,你不會喜歡我想對你做的事。」盛君漠低啞地道。
「什麼事?」他不解的抬眼看他。
「別問!總之,記得我說的話。」他不再看她一眼,往綠竹屋後院走去。
薩曉霧站起身,拿著案上的呂氏春秋喃語︰「我還會再來,就會知道你想對我做什麼事。」
☆☆☆
「心里有事?」江作遠淺酌一口上等女兒紅。
盛君漠撫琴自娛,「自古多情空余恨。」
很久不曾如此煩憂,這一生還沒嘗過為情所困的滋味,如今初識愁滋味,竟是為了兒女私情。
「是有感而發?」
琴音乍停。「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麼事?」
「反對君鵬娶晶菁。」壞人姻緣是會遭報應的。
江作遠沉思了下,「原來是這事,你也是一番好意嘛!一晃眼,半年之期也快到了,日子過得還真快咧。」
「你和娟娟應該好事將近了吧?」
王娟娟乃虎門將軍之女,一般而言兩人可算是門當戶對的佳偶良緣,奈何情已逝。
「我和她漸行漸遠,不會有什麼喜事了。」
這是命,本以為郎有情、妹有意,情投意合,天賜好緣;時日一久,卻發現並無想像中美好。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什麼不妥?」盛君漠看向好友。
江作遠也很納悶,「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麼不妥?見過一次面後,我即鐘情于她了,不過——」
「不過什麼?能夠一見鐘情也是不容易的事。」
「君漠,你有所不知,王家小姐早已心有所屬,我是她爹同意的對象,可她認識城南王錦的兒子王憲昌在先,只因兩家同姓,雙方家長反對而棒打鴛鴦。」說至此,江作遠不由得嘆氣。
牽扯上兩家人,心結難解,弄得王娟娟和王憲昌,日日害相思,情何以堪?
「若王家小姐真有意中人,你最好別踫那個麻煩,天涯何處無芳草!」勸人的話易講,自己遇上可就沒這麼樂觀了。
薩曉霧之于他就像天上星宿,可遠觀卻不知該如何摘下,她的性情忽冷忽熱,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心思多變;弄得他心緒紛亂,自己卻好像沒事人似的。
「你和同冀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為了傅詩韻,從此結下深仇大恨?」江作遠直接問道。
「他告訴你了?」
「差不多全部,剩下不全的地方需要你補充。」江作遠說道。
「他害慘了詩韻!」咬牙切齒不足以形容盛君漠的憤怒。
「你知道她在哪里對嗎?」
他不否認。「有些傷害是一輩子無法彌補的。」
「同冀也很後悔,他現在心里苦澀極了,與月眉之間更是沒法過正常的夫妻生活。」江作遠為好友哀嘆一聲。
「那是他自找的,他本來可以和詩韻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一個負心漢,有什麼話好說的。」盛君漠嗤之以鼻。
「發生這麼多事,我完全不知情,同冀和詩韻會在一起,我好生驚訝。」他曾經懷疑君漠對傅詩韻有意思,才會邀她去大盛山莊作客;弄到最後,居然是個性溫和的同冀贏得佳人芳心。
「元宵當晚,我就知道同冀想追求詩韻,我明白他的性格非常被動,所以我才會出面替他和詩韻制造相處機會;沒想到月下老人沒做成,倒成了幫凶。」
「幫凶?你幫了什麼凶?」
「詩韻懷了同冀的孩子。」他丟下青天霹靂的話。
好大的一顆炸藥。「孩子呢?」
「小產了。」
「怎麼會這樣?」江作遠恍然明白盛君漠之所以如此生氣的原因。
「傷心欲絕、自我虐待,不吃、不喝、不睡,像瘋了似的痛不欲生。」思及此,他仍覺心疼不已。
「同冀……知道嗎?」
盛君漠搖頭,長吁了聲,「他已娶妻,知道又能如何?詩韻寧死也不願作妾,她很有骨氣,不與人共事一夫,苦了自己,失去了孩子。」
江作遠呆了半晌,他記得她,秀氣又聰慧的才女;元宵那晚,她是全場目光的焦點,認識她的人沒有不記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