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曉霧見機不可失,旋即說︰「小兄弟,不如你們把這只鳥賣給我吧!我除了給你們錢之外,還替你們生病的爹治病。」
兩兄弟面面相視,年紀較大的說︰「你是大夫嗎?」
「是的,我是大夫。」
「給我們銀兩,又替咱們爹治病?」他又問。
薩曉霧站向前,自信滿滿地道︰「除非你爹藥石罔效,否則我保證治好你爹的病。」
兩兄弟喜出望外,高興極了。
放了我!快放了我,我的頸子快被你控斷了,救命啊!我還年輕,不想死!阿丸失聲嚷著。
「你們打算賣多少錢?」她問。
小兄弟對望一眼,兄長回答︰「五兩銀子,我們希望能賣五兩。」
薩曉霧從腰際掏出銀兩。「這里是十兩,你們收下,放了這只鳥。」
小兄弟接過銀兩,笑開了臉,然後松手放了阿九。
阿九一獲得自由,立刻飛上青天。
「小兄弟,你們家在哪里?」薩曉霧信守承諾的問。
然後,她跟著這對小兄弟來到他們位于南郊的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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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兒、義兒,是你們嗎?」
當他們一行人進入屋內,一道虛弱的聲音由房里傳來。
「爹,我們給您請了大夫治病,是個女大夫。」忠兒答腔,領了薩曉霧走進草房里唯一的臥房。
「家里連買米的錢都沒有,請什麼大夫?」
薩曉霧看向床榻上的病人,年紀大約在三十五歲上下,許是因為病著,所以看上去十分清瘦。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替人看病不是每一回都收診療費的,你莫為錢的事拒絕我。」她踱向他躺著的床板,坐在床邊;診脈之後,沉重地道︰「你病得不輕!」
兄弟倆站在一旁,憂心如焚的問︰「爹的病會不會好?」
「你們放心,遇上我還有什麼問題?我說過,除非是藥石罔效的病癥,否則我一定能治好。」薩曉霧微微一笑,給予保證。
「大夫,我得的是什麼病啊?」李明文問道。
「你是不是常有發熱、身痛、痰喘、胸中痛的癥狀?」薩曉霧輕聲地問。
「是的,已經三個多月了,之前曾經請大夫開過藥方子,吃了幾帖藥,就是未見好轉。」
「藥方還在嗎?」她再問。
李忠拿出放在床榻後木櫃里的薄紙遞給她。
薩曉霧看了後道︰「那位開藥方的大夫誤診為外感風寒而發熱的病癥,自然無法藥到病除。」
「我的病不是外感引起,那又是什麼?」李明文又問。
薩曉霧專業的說︰「你的病癥由脈象上來看是肝肺受邪所致,肝脈弦急,肺脈獨大,本是中老年人才易患之病癥,可能是因為痰水滯留胸膈引發氣喘、身痛、胸中滿等癥狀。」
「爹這病要不要緊啊?」李義急忙的問。
「不徹底治好,拖下去自然嚴重。你們兄弟倆隨我上街配幾帖藥回來煎給你爹喝下,病癥會有改善,連服三個月便能痊愈。」她決定以達肺疏肝理痰之藥治此病癥。
「要連服三個月,我——」李明文征咳一陣。
薩曉霧笑了笑,「藥錢由我負擔,你得把病養好,這兩個孩子需要你陪他們成家立業。」
「姑娘,我不知應該如何謝你?」李明文虛弱地道。
「按時服藥,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窮苦人家病了沒錢醫病她不知見過多少,每每側隱之心一起,賜人良藥,不收分文,師妹常笑她刀子嘴、豆腐心。沒錯,她的刀子嘴是針對負心漢,豆腐心則是用在弱者身上。
「姑娘,我的病真能治好嗎?如果不能治好,就別浪費姑娘的錢了。」
薩曉霧仁慈的領首,「當然能治好,我會教你幾招強身的功夫鍛鏈身子。」
「謝謝姑娘,我李明又苦了一輩子,竟然能遇上您這麼好心的姑娘。」說著,李明文感動的掉下淚來。
「你不過三十多歲,怎麼形容自己苦了一輩子呢?等你的病一好,肯定時來運轉,好運連連。」薩曉霧鼓舞他。
「希望真如姑娘所言。」
「你要有信心,做人要往前看,你有兩個孝順的乖兒子,這就是老天送你的幸運。好了,你們兄弟倆跟我上街抓藥去,你們爹的病不能再拖了。」
就這樣,薩曉霧救了阿九,還順便做了樁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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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了買藥錢,薩曉霧陪李氏兄弟回家,仔細教會他們正確的煎藥方式,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張桌子道︰「上頭擱著米和豬肉,能不能自己弄來吃?」
見他們兄弟點頭,她又道︰「三天後到大盛山莊來找我……不成,還是我來看你們好了。總之,你們這三天好好待在家里照顧你們爹,順便把屋子後頭那塊菜園整理整理,能吃的蔬菜搞來炒了吃,明白嗎?」
薩曉霧一一叮嚀著,以至于沒發現時間的流逝。她離開草屋時太陽已經落山,天際橫著幾抹白日將盡的火紅。
她把臉抬起來看著晚霞暮靄,走著走著,臉龐掛著一抹微笑。
然後瞧見一張嚴峻冷酷的表情出現在她頭頂。
「啊——」她倒抽了一口氣,心跳加快。
是盛君漠!
「你跑到哪里去了?」
「嚇了我一大跳。」薩曉霧拍了拍胸脯,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
盛君漠扯住她的手臂,「阿九說你救了它。」
她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舉手之勞。」
她有一種特別的伶俐和生動,眉睫之間閃動著迷人的豐采。
「那兩個惡少呢?」盛君漠擔心她會吃虧,所以一听完阿九的陳述,立刻出莊找她。
「他們不是惡少,他們是孝子。」薩曉霧不悅的睨他一眼。
「你替他們說話,為什麼?」他的眼底浮起笑意,很淺,可是看得見。
「他們有個生病的爹,他們是為了爹爹的病才捉阿九賣錢的。」她用力地吸了兩口氣。
「你怎麼知道?他們也許編故事誑你。」他怪她太容易相信人。
「我替他們爹爹診過脈,他確實得了重病。喂!你很奇怪耶,這好像不干你事,我可沒花你一文錢。」薩曉霧瞪他一眼。
盛君漠看著她,兩片誘人的菱唇就在咫尺外,他好想接受這個誘惑。
「你是個大夫?」
「怎麼,不像嗎?」她不服氣的問。
「不是不像,是驚訝,你居然有這麼多長處。」盛君漠討好地道,他承認他確實深受她吸引,這令他擔憂;她不是他會動心的典型,他喜歡溫柔的女人,性格太直、太沖的她不適合他啊!
「你最好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很難看。」她難為情起來。
「太陽下山了,街上人又不多,怕什麼?何況能讓我盛君漠挽著手臂的女子應該感到受寵若驚。」他笑著說。
薩曉霧看向他狂傲的臉,不以為然地道︰「能挽著我薩曉霧手臂的男人,才應該感到受寵若驚。」
「哈!你和我是同一類人。」盛君漠不怒反而心情特好。
「誰跟你同一類,我有容乃大,你心胸狹小;我樂善好施,你財大氣粗;我重情重義,你冷血絕情。你和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一鼓作氣的說完。
突地,盛君漠攔腰打起她,將她丟上他的寶馬上。
「你做什麼啦?我不會騎馬,你想謀財害命最好打听清楚,我只比乞丐有錢,你殺了我不會讓你更富裕——」
她還沒說完,盛君漠已然躍上馬背,策馬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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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盛山莊,盛君漠將駿馬交給馬廄小廝,驚魂未定的薩曉霧抖著身子,臉色蒼白。
終于,他忍不住的傾身吻住兩片誘惑的唇瓣,先是輕輕淺啄,然後是溫柔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