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狠手辣不說,倒怪起別的女人待你不好,我看你是沒救了,沒有反省心真可恥。」義正辭嚴地道。
「你說誰可恥來著?」老婦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玉允兒怕吃了老婦的虧,拉住她。「別再說了,咱們回去吧!」
納蘭春秋知道老婦此舉很不尋常,但他知道不必在此時與她對上。
三人回到若雲閣。
「今晚的事別向王提起才好。」玉允兒說。
「瞞不了的。」納蘭春秋說完這句話後,隨即離去,沒入夜色中。
「怪人!」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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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瞞不了。
「卑職一時胡涂,才會讓玉妃娘娘冒險。」納蘭春秋俯首認錯。
榮敬懷擺了擺手道︰「本王知道玉妃的脾性,所以不怪你,只是下回要是玉妃仍執意要去,你得告知本王,由本王陪她同去。」
「這怎麼行,王是一國之君,瑣碎事情自當交給屬下。」納蘭春秋惶恐地道。
花剌國王待他恩重如山,要不是榮敬懷,他一家人可能死在一場大饑荒里,從那日起,他發誓定要為當時的儲君、現今的王效命,至死不悔。
「玉妃不同,她是我的女人,她想冒險,我就陪她去,何況,她的心性恬淡,不管世事,這次會去捉鬼還真是少見。」
「這事是由那個叫的少女引起的,玉妃娘娘和她的交情似乎挺好的。」
「結果呢?查出是什麼人裝神弄鬼了?」
「回王的話,我們在和風軒見著先王的成妃娘娘,拿著鋤頭正在挖土。」
「成妃?」
「是的,成妃娘娘似乎正在挖掘什麼,但卑職沒有問出什麼。」
榮敬懷笑著。「成妃娘娘不在冷宮,竟然出現在和風軒里,真是稀奇。」
「以卑職之見,娘娘可能誤以為和風軒里有什麼寶貝,才會趁著夜里挖掘。」
「這我倒要問問她,怎麼我這個皇宮的主人竟然一無所知。」
當年先王死得突然,來不及交代什麼就殯天了,即位初時,榮敬懷花了不少心力鞏固在朝的地位,當朝重臣及先朝元老,也是在他拿出成績後才慢慢全力支持他。
「王可要小心,免得中了奸計。」
「能有什麼奸計?成妃娘娘在冷宮住了這麼多年,沒有什麼勢力的她能耍什麼花樣?」自小,他就看著成妃在後宮呼風喚雨,要不是她進宮時他和敬和已十多歲,他們肯定會成為她想除去的頭號障礙。
「王應該沒忘記成妃娘娘從前做過的事。」納蘭春秋提醒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信成妃轉了性。
「沒忘!我都記得很清楚,可她現在老了,能發揮什麼作用?」
「王還是注意點好。」
「對了,成妃娘娘有個妹子也住在冷宮是不?」他想起此事。
納蘭春秋應聲︰「听說荃妃娘娘是成妃娘娘的親妹子,當年做的壞事荃妃也有份。」
「奇怪的是,先王為何沒有賜死她倆?」多年前他懷疑過這事,後來因為即了王位,要他定奪的國家大事太多,所以淡忘了,如今成妃和荃妃的名號重入他的耳,他才又想起。
「過了這麼久,當年可能知道原因的人全不在人世了。」
榮敬懷無法明白父王當時的用心,這事一直擱在心上,雖不是非得到答案不可,可又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記得有個老宮女還活著,你替我去查查她出皇宮後住在哪兒,萬車去年中秋時還見過她,你問問萬車去,待我明白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再決定要如何處理冷宮二妃。」
納蘭春秋領命而去,榮敬和隨即拿著一張羊皮卷走入。
「王兄,這是最新繪制完成的布兵圖。」
「先擱著,一會兒再看。」
但見榮敬和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什麼事?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想問王兄關于夜明珠和夜光杯的事。」
榮敬懷聞言,好奇的望向胞弟。「怎會突然這麼問?」
「五天前我在邊境遇上華幸葳,她一開口就向我要那兩樣寶貝,直說是她家的東西。」
「你應該知道那兩樣寶貝之所以為我花剌國所有的來龍去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兩件寶物臣弟以為若無特殊作用,為何不干脆做個順水人情,送給華冀萊?」他實在不希望兩方為了兩件寶物傷了和氣,兵戎相見。
「別忘了華冀萊曾擄走我的新娘,這會兒又只會透過旁人向我要求,沒種親自爭取,那種小家子氣的作法,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割愛的。」再加上他尚未確定玉允兒是否失身于華冀萊,教他如何敞開友誼之門。
「王兄分析的是。」
「為人處世不卑不亢是大原則,夜明珠和夜光杯雖無非擁有不可的理由,華冀萊想要回,也不是一定不給,可他的方式、行為,令人不敢苟同。」
「王兄一向明理。」
「我知道你心腸軟,這是優點,可在處理某些事上卻未必是好處,容易吃暗虧。你待人有情有義,但別人待你又如何?」
「王兄教訓的是。」
「上回問你的事有沒有主意了?」
「呃?」一頭霧水。
「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了?」
榮敬和有些不自在的搖搖頭,「這事急不得,就算我真有喜歡的姑娘,人家的心意我還沒弄清楚之前也不敢造次,驚動了佳人。」
榮敬懷了解的笑了笑。「需不需要幫忙?」
憨厚一笑。「我自己來就行了,要是對方沒有這個意思,王兄一介入不是讓人家為難嗎?」
「好吧!加把勁,女人總需要男人明確的行動表示。」
第八章
今日天氣晴朗,榮敬懷想讓馬兒與士兵舒展筋骨,決定打獵去。
「什麼?我……我也一塊去?不成啊,我不會騎馬。」玉允兒推拒著。
榮敬懷抱起她,不讓她拒絕,隨即將她丟上馬,由後摟住她。
身下坐騎立即像箭一樣射了出去,意氣昂揚地帶領數十名士兵往森林深處奔去。
他笑得開懷,黑眸里閃著野蠻的光芒,體內流著熱情的血液。策馬疾奔似飛,好放松他緊繃的神經。
不會騎馬的她不自覺地將身子往他懷里依,她知道他會保護她,不讓她摔下馬,在他身旁能感受到完全的安心,她不曾細究這是何種情懷,好象一切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突地,他勒住馬,拔箭彎弓,一箭射出。
帶出來的獵狗見了,一溜煙地鑽入草叢,不一會兒立刻將中箭的獵物叼了出來。
是一只小銀狐。
「別讓它死,別讓它死。」玉允兒連忙叫道。
榮敬懷跳下馬,模了模狗兒的頭,狗兒乖乖松口,把銀狐吐出,榮敬懷一使力,將箭矢拔起,銀狐哀叫出聲。
受了箭傷的銀狐已奄奄一息,他替它擦上金創藥,抱入懷里,翻身上馬,朝後方的納蘭春秋喊道︰「帶著大伙兒打獵去。」
隨後便抽馬同玉允兒回宮。
回到皇宮,玉允兒開口央求︰「小銀狐交給我照顧可好?」看著可憐的銀狐,她總是于心不忍。
他撫了撫銀狐,「它雖受了傷,但還是有野性,難保不會攻擊人。」
「不會的,只要喂飽它,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危險。」這只銀狐使她想起父母的夢,沒來由的想保護它。
「好吧,可我先把話說在前頭,要是傷到你,它就得死,早些投胎去。」
她想照顧小銀狐,不論他提出什麼條件,她都會答應。「我不會讓它傷到任何人的。」
「我不能忍受你受到任何傷害,一點小傷也不允許,明白嗎?」
上了金創藥的銀狐氣息尚存,但能不能度過這一關,全賴它的生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