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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新娘 第25頁

作者︰林淮玉

樊奕農徘徊在林間幽徑上,四周全是他所熟悉的葡萄園。這個魅力的古都,如果能與心愛的人同游,徜徉在音樂。美食、建築、文化的視野里,「優閑」二字才有其意義。

「奕農!」

在此處竟能他鄉遇故知?

他回首,是岱南,「好巧!」他開始客套起來。

「是啊!差不多有半年沒見面了。」

「你來度假的嗎?」

方岱南搖搖頭。「我在這里開一間小酒館,生意不惡。」

「很適合你。」

「會嗎?我倒覺得我比較適合嫁人。」她笑笑,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這麼說來,你要結婚了?」他處之泰然。

「嗯!酒館的大股東。你呢?為什麼會在這里?」她以為他來補度蜜月,卻不見新娘子。

「來看看這里的葡萄酒園。」他不喜歡解釋,于是掰了個無害的理由,既不傷神,也不用傷腦筋。

「要不要到我店里小酌兩杯?」方岱南提出邀請。

兩個曾有過親密關系的男女,穿上衣月陡後竟也能談天氣。談食物,也談生意經。

「你為什麼告訴別人我每個月給你一萬元美金作生活費?」女人真奇怪。

方岱南大方地笑笑,聳聳肩,「虛榮心作祟,總希望別人以為這個男人除了不能娶你之外,在你身上也砸下不少錢,不小心還會被錢給砸死。何況,你對我本來就不小氣,我只不過稍稍膨脹一點你的仁慈。」

他訕訕一笑,在愈熱鬧的地方,他的心愈寂寞,好像排山倒海的海嘯朝他襲來。

小瑣,你到底在哪里?

「你在發呆?樊奕農居然也會發呆?」

樊奕農疲累地抹抹臉。「我是不是很難相處?」

方岱南傾身,輕踫他的手。「別往後看,往前看。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我會希望你溫柔些。」方岱南很慶幸自己從德國到維也納來,否則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的未來夫婿,也不可能將她與奕農之間的恩怨化于戈為玉帛。

誰的心是鐵石作的?

誰的愛是過眼雲煙?

來到這個理想國,雲雀哈唱。

不要忘了帶上你的棉花心。

幾許惆悵全被仰慕網住。

索瑣平躺在木板釘成的床上,很累,卻睡不著。

她的心緒還沒有準備好,所以雖然離家近在咫尺,卻像在天涯。

奕農看信後的反應,她幻想了許多種可能性,每—…種可能都是驚心動魄的,因為像他這樣精采的男人,創造出的故事全部那麼令人措手不及。

他生氣了吧?一定很生氣。大發雷霆嗎?還是悶頭生氣?

他會來找她嗎?如果他來了,瑜喬怎麼辦?也許最生氣的人是瑜喬。瑜喬一定恨死她了,一個不守信用的女人,有了名分還想奢望奕農全部的愛。

所以她退出,不是逃避,是成人之美、是偉大情操。

她要自力更生,不做冤絲花。

她開始有些孕味了,腰圍變寬、月復部隆起,孕吐的情況改善很多,不過食量方面仍然有待加強。

在奧地利,德語是官方語言,索瑣的德語不賴,所以她能在雷爾市場敖近的溫馨咖啡屋找到一份咖啡吧的工作,時間固定,還供吃供住。

一直以來,她少有閑情好好了解奧地利,總是忙著掙錢和照顧病榻上的父親。現在則不同,咖啡屋的老板娘允許她每過放假一天。

今天是她來奧地利後第一個無事可做的假期,她站在廣場中央的婚札噴泉大理石紀念柱前,等著每天中午十二點響起的安可鐘,里面十二位知名的歷史人物玩偶會伴隨著音樂走出來。

然後她參觀了莫札特紀念館、聖彼得教堂,尤其對聖彼得教堂里的藝術品印象深刻,都是巴洛克時朗巨匠們慧眼獨具的精心杰作。

在聖彼得教堂參觀時,她認識一位來自台灣的朋友,那人很主動。很熱情,就像她的話不多,他也能滔滔不絕。自顧自的說下去。

「你一個人來自助旅行啊?」他問。

索瑣搖搖頭。

「我叫羅藤,洋文名字叫吉特,記住了嗎?」

索瑣點點頭。

「你說不是來自助旅行的,那是來念書的羅?」

「不是,我在這里工作,」她輕聲回答。

「可以做個朋友嗎?」羅藤問。

「我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同游聖彼得教堂的朋友。」

「你丈夫是奧地利人?」他看向她微隆的肚皮。

「不是。」她不想交淺言深。

「這是我的地址和電話,你的呢?」他遞給她一張紙條。

索瑣給了他咖啡屋的地址。「我沒有電活。」

羅藤看了看地址,笑了起來。「這樣就可以了,我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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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翌日,咖啡屋門才一開,羅藤已經來報到了。

「給我一杯藍山咖啡。」他說。

老板娘走過來。「你打哪里來?」

羅藤指了指索瑣。「和這位小姐來自同一個地方。」

很喜歡交朋友的老板娘說;「我以為你是日本人。」

羅藤笑了笑,「可能因為我的這雙眼楮吧。」

「你和小瑣是朋友嗎?」老板娘對店里此刻唯一的客人十分殷勤。

羅藤點點頭。「我們是昨天才認識的朋友。」

「漂亮的女孩不愁沒有朋友,自從小瑣來這里上班後,我們店里生意好很多。」

「那是老板娘會用人啊!」羅藤拍著馬屁。

老板娘小聲說︰「可借小瑣不會留在這里太久。」

「怎麼說?」

「她的丈夫很快就會來接她回家,有哪個男人會把這麼如花似玉的妻子丟在外頭太久?」

這時外頭正巧有個魚販叫喚老板娘,她只好向羅藤說;「你慢慢坐,喝完還可以續杯。」

羅藤端起咖啡走向吧台坐上高腳椅,「和老公吵架了啊?」

索瑣沉默不語。

「嘔氣?」

「你是偵探嗎?」她不想說。

「NO!我是你們所謂小報紙的記者。」

「我沒有新聞價值。」索瑣淡淡他說。

「我們是朋友,朋友婚姻的八卦內幕我不會寫也不會告訴別人,我沒有那麼惡質。而且,我也想轉業了。」他沮喪的說,口氣有點悶悶的。

「轉業?記者是無冕王,人人稱羨。」

羅藤聳聳肩笑了。「狗屎!我是最窩囊的那一個。」他詛咒完後笑得更大聲。「我不該在淑女面前罵髒話。」

「為什麼說自己窩囊?」

「跑頭條。獨家永遠跑不贏別人,還不窩囊啊!」

「你不習慣那種競爭的方式?」她猜。

「賓果!你的眼楮是不是有調光?可以看穿我?」他調笑。

「沒這麼夸張。」

羅藤收拾起笑容正色地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想和你做朋友嗎?因為我很想請你做我的模特兒。」

索瑣愣了一下。「世界上美女多的是,我這個大肚婆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

「世界上美女是很多,但是美麗的孕婦卻不多,我想拍你,作成一系列的專輯寫真。」

「寫真?」

「放心,很唯美,不,保證給你水恆的紀念。」

「我不能……」她不屬于拋頭露面的族群。

「你可以考慮,奧地利是最佳的取景處,這里處處都是藝術和歷史,每一張照片都可以和這里的風土人情相結合,是純粹的藝術,不猥褻。而且你現在是懷孕時期,我可以捕捉你的體型美直到生產為止,那將會是一本十分完整的藝術專輯,如何?」

「我不能答應你。」自己的身體站在陌生人面前供其拍照,這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此時,店門的風鈴聲適時的響起。

進來的人令人很意外,居然是根本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維也納的樊奕晴和盂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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