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部肌肉被她的細語綿綿熨蕩的平緩而松馳。
"你懷疑是扎木卿?"
"嗯!所以我希望出莊一趟,小舟和伊人會陪我一道去,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就能找到他。"她靜待他的反應,沒有半點把握。
"你不會騎馬,就算有小舟和陸姑娘為伴,我還是不放心。我與你們一道去吧。"
第七章
伊人得知之玄欲同行,覺得為了一個婬賊扎木卿,動員四人擒賊,未免太看得起扎木卿了。于是主動建議,改由她和卞小舟同去。
兩人騎了一天的馬,幾乎累癱了,準備在此鄉野里的一間客棧喂飽五髒廟後大睡一覺,明早繼續趕路。
"不知那札木卿躲到哪去了,好像泡沫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讓本姑娘找著,我一定要踢他幾腳。"伊人老早就想要狠狠的治扎木卿一頓,這種不負責任的孬種,敢作不敢當,犯下千夫所指的罪行,逃之夭夭。
"要找札木卿,得先找札木赤,他不會不和自己的伯父聯系。"
"人海茫茫,札木赤也不知人哪去了,如何找起?"伊人嘟著嘴,想到除了扎木卿之外還要找扎木赤,就覺得全身無力。"一點也不好玩,本以為四處晃可以遇到有趣的事,熱鬧熱鬧,沒想到一整天都得騎著馬趕路,累死人了。"伊人發牢騷的響咕。
"扎木赤現在人在離這十里路程左右的山腳下,明天應該就能找到他。"卞小舟喝了今晚的第四杯茶,悠閑地說著。從他的腳上看不出絲毫疲憊,氣定神閉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正在度假。
"你怎麼知道?"伊人睜大了眼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今天一天兩人並肩而行,怎麼也想不透卞小舟哪來時間打探扎木赤的消息。
"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下'跑馬人'提供的消息。"卞小舟淡淡地說。
"誰是'跑馬人',今天一整天沒見半個騎馬的人停下來和你交談啊?除了我之外。"伊人疑惑地皺眉看著他。
卞小舟喝完第五杯茶後抿嘴角笑著,露出他好看的酒窩。"近午時刻你說要'方便'一下,記不記得?跑馬者恰巧那時傳來飛鴿傳書,紙條上告訴我,扎木赤投靠十里外山腳下的要塞寨主,扎木卿昨天也到那去了。"
原來如此,真是巧,早不方便晚不方便,好戲上場;她卻沒福氣看到。
跑馬者?好奇怪的名稱,伊人露出有興趣的神采,立刻追問起卞小舟。
"跑馬者是江湖有名稱的包打听,天下很少有他所不知道的事,只要舍得花錢,就能買到你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可以買下跑馬者,請他調查禮木卿羞辱碧雪這檔事的始末,免得咱們拐彎抹角,累得半死才追出真相。"只要是錢能處理的事,在陸伊人眼里都算是小事,所以有跑馬者可以替他們跑路,不利用很可惜。
"碧雪姑娘的事用不著跑馬者,我們明天自己當面問和木卿即可真相大白,無用多此一舉。"卞小舟有個好習慣,通常花錢只花在刀口上,能不浪費就不浪。
"你有十成的把握?"伊人狐疑地問。
"因為我的直覺謎底就是扎木卿,錯不了。"
"何以見得?"
"既是直覺,就是無法以言語形容,否則就不會稱之為直覺了。"有的時候,小舟的直覺會突然顯現,而且通常十分靈敏。
"沒有理由呀,商商稅,是碧雪對扎木卿有意,而札木卿根本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伊人覺得一頭霧水。
"就因為是這樣,所以札木卿根本不需要大費用章,戴個面具喬裝成之玄爺,然後試圖嫁禍始之玄爺,這對扎木卿有什麼好處?碧雪喜歡的人又不是之玄爺,扎木卿要染指碧雪大可虛情假意一番,還怕碧雪姑娘不會往陷阱里跳嗎?"小舟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
"除非,扎木卿弄錯了對象,他把碧雪姑娘當成是商商,他以為碧雪的閨房是商商和之玄爺的房間;他看到之玄爺恰巧往萬馬樂園走去,以為有機可趁,而這機會是他等待已久的,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扎木卿怎會錯誤地認為碧雪住的房間是商商的閨房?"
"他本來不會弄錯的,可是碧雪姑娘那天正巧在紫蔽苑賞月,商商一向視她為姐妹,看碧雪姑娘對著滿月長嘆,留了她在紫薇苑的偏廳客房睡一宿,沒想到扎木卿那采花賊,試圖一享貪歡,想弄得神鬼不知。"
"這種事豈可能神鬼不知,鄭爺的面貌,商南早已看過,面具摘下,還瞞得過誰?"伊人不服地反駁。
"問題是扎木卿可不知道之玄爺的容貌美丑,早已不是商商的跡語,所以他可能以為戴著面具就可以為所欲為無人知曉。"
"哈哈哈……真是這樣的話,扎木卿不成了天下第一號的白痴采花賊,地形、人物尚未探清,就冒冒失失地采花,真是笑死人了。"伊人捧著肚子狂笑。
"這樣慘的事,你還能笑得這麼高興。"小舟不以為然地說。
"怎麼不值得高興,這下可好了,扎木卿非娶碧雪不可,不正中碧雪下懷嗎?你猜札木卿知不知道自己弄錯人了?"伊人單純地眨著眼間卞小舟。
"大神醫,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閨女和已婚婦女的差別吧?"卞小舟張大了眼,奇怪又好笑的看著陸伊人,好像她問的問題一點專業水平皆無。
"啊?"陸伊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羞紅了臉,這個死小舟,逮到機會就只知道糗她。
"難得看你有糊涂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兩人相視一笑。
※※※
第二天,兩人逮到扎木卿後,廢話也沒多說,捉了人就走,當然,為了怕浪費力量,伊人下了些迷藥,迷昏了扎木卿,馱在馬後即住鳶尾山莊的方向奔馳去,好在一切都在沒尚未驚動扎木卿的情況下進行。
因是馬不停蹄,所以夜里,就立刻到達鳶尾山莊。
丟下嫌疑犯,往他頭上沖了一大桶冷水,札木卿像落水似的轉醒,看著圍在四周的仲裁者,一點掙扎的力氣也無,只好任人宰割。
之玄為碧雪做主,本以為正如碧雪的心願,沒想到碧雪反倒是不願嫁給扎木卿。
商商問碧雪拒絕的原因。
碧雪低垂著頭,什麼也不說。
"我要娶她。"李標正氣凜然的聲音在眾人意外的眼神里顯得十分突兀。
伊人首先打破沉默地鼓掌叫好,順便狠狠的踢了趴在地上的扎木卿一腳,痛得他衷哀鬼叫。
"太好了,算是圓滿的結局。這婬賊是不是要丟入大海喂魚吃?"李非準備執行嚴懲罰犯的工作,這幾天他一個人面對一窩兔子,心悶得慌亂,正好有點樂子可玩耍,豈可錯過,雖然內心離大海尚有一段長距離。
"對啊!對啊!非喂魚吃不可,太可惡了。"伊人也在一旁起哄。
鄭之玄趨向前去,老實不客氣的拎起和木卿的前襟,把扎木卿往碧雪面前揪去,要他跪在她跟前,向她懺悔。
"碧雪,扎木卿任憑你處置,要生要死全憑你一句話。"
扎木卿抬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碧雪,從前風度翩翩,自以為是的瀟灑已不復見。"你走吧!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碧雪哭聲哽咽地說,整個入癱在被褥里。
扎木卿領了免死牌後,狼狽地站起身,顫抖地說︰"多謝。"然後飛也似地消失無蹤。
"哎呀!這太便宜他了,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了他?"伊人忿忿不平地直跺腳。好不容易有好戲可看,偏偏緣控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