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有這種話說出口,就是從此後的路滿是蒺藜,她也要像人魚公主那樣踩著痛疼走過,可是一切不如她願。
冰冷再次漫上她的心頭,她握著相機的手指用力,與發硬,眼淚在眶中打了個圈後被吞進肚子。
她本就是一個堅強的婦女。
NO6
梁靜茹的歌在大廳里飄灑,溫柔得似情人的話語。
前排的大學生們正在狂瘋地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光影點點中,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磅礡而下。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演出結束了,她才驚覺,原來自己手中還拿著他的相機。
是不是要還他?還是等明天讓別的同事去還?她站在散場的大門外猶豫著。
「小婉,小婉。」有人大叫她的名字,轉過頭去,原來是同事們,讓她為之一顫的是陳若翔也在,那抹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是那樣的挺拔和出眾。
「快來,大家都在找你呢,整場拌友會你跑到哪里去了?陳經理要請大家吃飯,慶祝活動圓滿成功。」同事們不由分說拉了她就走,人群中她發現了方方,才幾日不見,她又憔悴了許多。
也許她也在經歷著感情上的波折!何小婉在心頭長嘆,女人呀,你就是感情的俘虜!
杯觥交錯,歡笑如霧般在身邊流過,喧鬧中,何小婉安靜地坐在人群中,細細地品著杯中的酒,是那樣苦,那樣辣,讓她心都苦起來了。
「咚」的一聲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只見方方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放在桌子上,酒精讓她的臉變得通紅,以至眼楮都泛出紅絲。
「陳若翔!」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陳若翔的鼻子大喝了一聲。
眾人一愣全部都清醒了過來。
何小婉的心猛地一揪,看見陳若翔的臉變地蒼白無色,跟中全是無奈地看著方方。
「陳若翔,我愛你!」方方一語既出,驚動四座,同事們在一陣錯愕之後紛紛起身離開。
☆☆☆
何小婉心中一酸,淚珠便滾落了下來。
城市的浮華在身邊閃過,街頭的歡聲笑語仿佛隔了幾個世紀那樣模糊,何小婉站在路燈下,手中還握著杯酒。
一仰手熱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激地她全身都痛了起來,就在這熱鬧的大街上,她俯子,抱著肩膀痛哭了起來。
NO7
自從那晚開始,公司話題大多是關于陳若翔和方方的,許多員工用一種嘲笑的眼光看著方方。
何小婉從別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一些關于陳若翔的個人資料,原來他在上大學時就已談好了女朋友,兩人的感情很深,雙方的父母開始不認同,他們努力斗爭了幾年終于得到雙方家長同意,現在兩人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而這一切,方方都知道。
何小婉听到這一切時,心如止水,只是在內心深處為方方抽了口冷氣,她頂得了這些壓力嗎?
丙然,不久方方遞了辭職報告。
傍她送行的那天只有幾個關系好的同事,陳若翔也沒有出現,何小婉再一次和她們喝了個爛醉。
當她搖搖晃晃地回到家門樓下時,一輛熟悉的黑色汽車映入眼簾,車旁倚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縷煙在他面前飄起。
☆☆☆
何小婉一個冷戰,頓時酒醒了過來,她轉身躲到樓下的陰影中。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氣,月光下這個男人,是那樣的卓爾不群,就連他吸煙的動作看起來也是那樣的優雅。
可是這樣的男子卻不屬于任何人,他來自另一個空間,終將還要回到那里去,不論哪一個愛上他的女孩,都是在自尋煩惱。
何小婉倚著冰冷的水泥磚塊,一絲悲哀從心底漫上。
不知過了多久,在吸掉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後,他拿起電話,何小婉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關掉。
看著他一臉失望地撥了一遍又一遍電話,煩躁地再次點燃起一支香煙,終于在煙盡霧散後,汽車發出沉悶的聲響離開了。
何小婉倚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心痛地發現,原來自己竟愛得這樣深了。
日子如流水般滑過,生活變得波瀾不驚,大家不再議論關于陳若翔和方方的事,最後方方淡忘在大家的記憶里。
何小婉又恢復成精明干練的模樣,每天照樣常加班,只是很少再加入大家聚會中,陳若翔也再沒有送過她,有時遇到了,大家也都是淡然處之,輕輕一笑而過。
何小婉喜歡這種平靜的對待。
部門內的人走了又來了,只有何小婉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最後,部門里又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只有十九歲,青春的她給部門注入了生命新鮮的血液,讓大家在沉悶的工作中有了開心的笑聲。
可是好景不常,何小婉听說在一次酒宴後,她抱住陳若翔大哭,聲淚俱下地表白自己的感情。
听到這個消息,何小婉笑了笑,生活本是這樣多彩的,沒有這些,還叫生活嗎?年輕的生命總要經歷上幾次挫折的,這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也沒有失去什麼,因為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何小婉有時想,這一切不應該是陳若翔的錯,他不過是一個溫和、大方,具有紳士風度的帥男人,這樣的人本來就可能引起眾多女孩子的關注,更何況他那曖昧的表示。
但也許他的那些表示,只是代表著他為人處事的一種態度,古道熱腸的一種體現。傷害到自己的,都是女孩自己,是她們太容易迷失在溫情之中。
會讓她們這樣地迷失自己,是因為她們還在憧憬著未來,還在鋼筋水泥的樓層中尋找一份真情。
這難道有錯嗎?
欺騙月衫
辰帆來的時候我太寂寞,便愛了。
我們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偏離市中心,沒有我討厭的雜亂,陽台和窗外的景色干淨得像戴了隱形眼鏡。但辰帆說這是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好像是不太恰當,不過我想不到別的比喻。
我在陽台上種了含羞草和茉莉,我們輪流照看。辰帆說滿陽台都是沁人心脾的清香。我走進去,閉著眼,用力地呼吸。腦海里卻有凌川揮之不去的影子。
那個時候我和凌川也住在兩室一廳的房子里。我依舊在陽台上養了很多含羞草和茉莉。凌川總喜歡去觸踫含羞草的葉子,看它們匆忙地卷起,然後饒有興致地笑。他說這很好玩。我看著他筆直的背影,仿佛就像看著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早上辰帆走出浴室的時候看到餐桌上有四個金黃色的雞蛋。我說這叫蘇格蘭煎蛋。他笑,一邊吃一邊點頭說︰嗯,好吃,明天你還給我做吧。我說好,只要你愛吃我就天天做給你。
想起凌川一直都喜歡吃我做的飯。他說現在熱衷廚藝的女孩不多了。可我不這麼覺得。我身邊有很多喜歡烹飪的女孩,比如喬瑞。
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土生土長的上海女孩,漂亮,時尚,有著傲人的學歷和體面的工作。我知道追她的男孩很多,可是她都看不上。她說要找一個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即使現在找不到她也會等。我笑她,完美的男人?恐怕他爺爺還沒出生呢。
☆☆☆
晚上我下班回家,看到桌上放了兩盒巧克力,窗台上是一大束玫瑰。
辰帆從廚房里探出頭來,你回來啦。嗯。我應著,扔下手中的包跑進廚房。要吃燭光晚餐嗎?弄得這麼浪漫,還買巧克力和花。
是啊。他回答我,我今天升職了,咱們應該慶祝一下。
我看著他淡定迷人的微笑,卻突然說︰「可是,我不喜歡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