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逃避啊!」
「妳認為妳現在這樣不是逃避?」Mary走到她身邊無奈的說道︰「無缺,妳知道我們姊妹們都會幫妳渡過難關,就算妳沒有工作大家也會一起分擔妳的生活,但我不認為妳這樣會快樂,妳得先接受事實,陶越森這回是真的鐵了心,他不會照妳的劇本來向妳求和,妳想想看……如果站在他的立場,妳可能再回頭找對方嗎?再說他能做的也都做了,那天妳跑去維珍那兒,陶越森打電話給喬治找妳,一整夜我們全都忙翻了,妳有想過他的心情嗎?沒人知道妳到底在氣什麼,他怎麼受得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他?別說妳一直都被捧在手心上,難道陶越森看起來像是被踐踏過嗎?妳應該比誰都清楚他的條件有多好,他再怎麼有風度,也忍不下那口氣吧!」
「妳跟喬治在一起的時候,喬治後來還不是到妳家去照顧妳?」
「那是因為我出了車禍。」
「但我現在是個孕婦!」難道她的情況沒有比出車禍還嚴重?
「所以妳認為妳這樣是對的?」Mary望著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無缺,我們以前都最討厭女人這麼不講理,可是妳現在卻在做這樣的事。」
「我……」花無缺也拿不出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好啦!我看等妳想開妳搞不好都當女乃女乃了,這些東西妳留著慢慢考慮吧!陶越森去香港半個月,等他回來妳再--」
「半個月?」陶越森從來沒有在香港待過那麼久,難不成他……
「是啊!他大概要到下個月初才會回台灣,所以妳還可以再考慮半個月,簽好了再轉交給我,妳一直都想耍帥不見他,那妳就繼續裝酷下去吧,這種事還是我來好了。」
「難道就這樣了?」她心里一直都存有最後一點期望,而陶越森要Mary帶給她的文件簡直和最後通牒無異。
「這不就是妳要的嗎?妳不是一直很希望讓陶越森找不到妳嗎?妳不是很想跟他劃清界線嗎?他現在都如妳所願了,妳還要怎麼樣?」
但要她簽下文件,她又是那麼的不甘心……
Mary離開後,花無缺走進浴室,只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暗黃,連頭發都亂七八糟的,這根本不是原來的她,她以前就算再怎麼樣也會把自己打理好,現在她看起來的確像是棄婦,完全找不出一絲過去的影子,搞不好陶越森此刻看到她也會倒退三步,避之唯恐不及……
或許她根本不用想這麼多,他連去參加Mary的喜宴時都不肯多花點時間找尋她,現在也許已經投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尤其他這趟到香港去半個月,那--正好有他的前任女友在,歷經她的無理取鬧,再踫上急著想挽回過去戀情的前女友,陶越森有絕對合理的情勢去接受另一個理智的女子。
一想及此,花無缺忍不住在浴室里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把這一切搞砸,她那天明明是想等在他家煮頓飯給他吃的,可是之後他的態度變得冷淡,她也跟著跑開,接下來一切就像失控了一樣,她錯估情勢也把姿態擺得太高,現在她再也拉不下臉,而陶越森卻已經直接向她宣告老子不玩了。
這大概就是玩火自焚吧!她花無缺怎麼想得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她一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就算談戀愛也不可能失去理智,和陶越森的關系也可以停頓在就只是交往中的對象階段,可是她卻把一切都搞砸了,陶越森已經對她失去耐性,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他,而一切卻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陶越森回到飯店的房間里,隨手將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此時此刻他只想回床上好好大睡一場,哪知道才一踏進臥房,床上已經有人了……
走近一看,那位準媽媽睡得又香又甜,一副彷佛她理所當然應該在這房里的樣子。她還真是大方,一聲不響的跑掉,這會兒又一聲不響的跑到香港來,她也真夠大膽,誰準她大著肚子搭飛機的?
花無缺在睡夢中被搖醒,她本來只是想歇一會兒,哪知道竟睡得這麼熟,睜開眼陶越森已經在她面前了。
「妳怎麼會跑來這里?」
「我來找你。」她一邊揉著眼楮一邊說道。
「妳不能等我回台灣嗎?醫生有說妳現在適合搭飛機嗎?」
「香港離台灣很近,而且我也沒有不舒服。」花無缺勉強從床上坐起,跟著下了床。
她的身形明顯有了變化,穿著女圭女圭裝仍掩不住隆起的肚子,不是才五個月嗎?陶越森看著她的肚子,剛剛的倦意已經不知去向,這是他頭一次看到大著肚子的花無缺站在自己眼前,離他要為人父的日子似乎越來越近了。
「妳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她一邊說話,一邊拿起外套穿上。
「吃過東西了嗎?」
「芬妮帶我去吃了些東西。」
連芬妮都知道她來了,可是他卻被蒙在鼓里。
「妳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妳要來?」
「芬妮陪我來這兒的,經理看過我跟你來,所以就讓我上來了……」花無缺回過身看著他,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有邀請別人來嗎?還是你希望我可以回避?」
「妳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是在暗示他,如果有其他女人要來,她會識相的離開吧?
「我是說……如果你有朋友會來……」
「沒有那種事!」陶越森冷冷的打斷她。
氣氛就這麼僵住,陶越森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不耐煩,他以為無缺千里迢迢飛到香港來應該是有些話想告訴他的,可是她卻先做那種無聊的揣測……不管怎麼說,他的口氣都太差了一點。
「妳……」他想解釋自己的語氣為何那麼激動,但花無缺緊接著打斷他。
「我把你要的東西帶來給你了,既然你已經回來,那就這樣,我把東西擺在桌上,你有空的話就--」
「妳要去哪里?」她一邊說竟然一邊往門口移動,擺明了是想溜。
「回去。」
「回哪去?」
「台灣。」
「現在?」
「對啊,應該還有末班飛機吧?」
「妳不會想告訴我,妳到這里來只是拿份東西給我然後就要飛回台灣?」
「我還跟芬妮見了面。」
「妳是為她來香港的?」陶越森在心里警告著她最好別說是。
「嗯……對啊!我……」原本以為來到這里可以和陶越森重修舊好,看樣子還是沒辦法,幸好她還有芬妮這個借口可以擋一擋。
「妳還敢說對?」陶越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花無缺再一次被他嚇得定在原地,她真的不應該來這里的,陶越森根本就不歡迎她,她簡直是來自取其辱,他在喜宴那時就已經明白的表示不會理她了,現在她還自己跑來這里……
「我還是先走好了。」她轉身拿起自己的隨身背包,可是包包的另一端卻被扯住了。
「妳剛才明明說妳是來找我的!」
「可是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他,就像是怕他會把自己生吃下肚似的。
「妳應該還有其他的話沒說吧?
「你……要我說……說什麼?」她結結巴巴的問。
「妳不會自己說嗎?」
她想了許久,望著他的眼神閃爍不定,最後終于開了口。
「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什麼,你讓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你讓我以為你是真的想要我把小孩生下來,可是當我告訴你我決定生下孩子之後,你又變得很冷淡,你甚至沒有任何開心的表情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