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點了點頭,經過昨天那場大哭之後,她壓抑多時的情緒已經宣泄許多。
「我後天又得去一趟香港,我想妳應該不適合飛行,要不要我請Mary去陪妳幾天?」
「不用了,她已經決定要跟喬治結婚,這陣子應該會很忙。」
「唉……人家都要結婚了。」他竟然還輸給喬治。
「他們認識了一年半,你不能拿我們跟他們相比。」
「反正我們先懷孕,還是領先他們一步。」陶越森得意的說,不過隨後又補了一句︰「那可以找其他的朋友陪妳嗎?」
「我只是懷孕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哪還要人家陪?」
「有人陪妳的話我會比較放心。」
「你盡避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好吧!我大概三天就回來,妳的手機要隨時保持暢通,別讓我找不到人。」他再三交代。
「你想查勤啊?」
「只是想安心而已,妳現在的情況不比平常,而且妳昨天又那個樣子……別在我不在的時候自己偷哭喔。」他捏了捏她微翹的鼻子,開著玩笑說。
他今天上班時問了年過四十的女秘書,得知女人懷孕時情緒會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這才解答了他對于昨晚無缺失控哭泣所有的懷疑,對于她現在這種特殊狀況,他已經做好體諒的心理準備。
「我才沒那麼愛哭咧……」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在陶越森心中的知性都會形象大概已經全毀了吧?
「我沒有限制妳哭,不過要等我回來才可以,要不然沒有人給妳面紙,也沒有人安慰妳,我會很心疼的。」
又是這種甜言蜜語……花無缺在心里想著,如果這就是和陶越森在一起的額外福利,那她會盡量不當真就是了。
陶越森離開台灣後,花無缺頭一次回到自己的住處,也許是習慣了有他在,晚上一個人睡覺時竟然老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還好陶越森的電話的確沒少過,而她竟然在電話里問了他什麼時候才要回來,那語氣就像是個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妳要來接機嗎?」還好陶越森沒指出這點,只是繞了個圈問。
「不是……我只是……」花無缺想了半天才掰出個理由。「我很想吃你那天買的牛肉面。」
「好,等我一回台灣就帶妳去吃。」除了答應無缺要帶她去吃牛肉面之外,陶越森還真的告訴她回台灣的時間。
幣了電話之後,花無缺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好快,她竟然表現得像是個等愛的小女人,這怎麼行呢?不是說好要收斂自己的感情嗎?
才這麼想著,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花無缺一樣管不住自己的動作,用著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按下接听鍵直接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
「哈!」略略沙啞的開朗聲音傳來。
「芬妮?」
「對,是我。妳怎麼沒跟陶先生一起來香港呢?我還以為妳會來,我們又可以去好好逛街了。」
「我……我身體有點……」
「我知道,陶先生說妳有了小孩,所以不方便到香港,詹先生特地要我去選了幾個禮物送妳,我上次跟妳去買過手提袋,我想妳應該很喜歡那牌子的東西,我幫妳挑子幾款最新的,小姐跟我說是這幾天才到貨的,台灣一定買不到,妳帶出門一定會讓一大堆貴婦氣炸,因為她們肯定還買不到。」
「越森跟你們說我懷孕了嗎?」
「是啊!」芬妮听起來非常為她開心。「妳一定很高興吧?詹先生也一直希望我可以幫他生個孩子,前陣子還逼我去檢查,結果檢查出來我沒事,出問題的是他,他得了一些文明病,醫生講了一大堆可能性,總之就是他精蟲量過少,所以就算我不避孕都很難會懷孕,我從下個月開始就得去做試管了。」
「啊……那會不會很辛苦?」
「辛苦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已經沒辦法躲了,而且他也答應會讓我探視小孩,還有一些遺囑繼承的事也都簽好了,所以妳知道我很羨慕妳吧?妳這麼容易就懷孕了,我要是也能一次成功就好了,但是我卻得開始打針吃藥,把自己弄成容易生小孩的母豬。」
「別這麼說嘛……」花無缺安慰著她。
「對了,妳懷孕也是好,妳知道我前陣子遇上了劉語燕嗎?」
「她是誰?」
「妳不知道她是誰?我以為妳一定會知道,我听其他的姊妹說她以前是陶先生的女朋友,她大概是後悔跟陶先生分手,最近在打听陶先生的事,我正想警告妳這回一定要陪著陶先生到香港來,哪知道妳已經懷孕了!我看妳也不用擔心了,陶越森看起來很想要這個小孩,他應該不會跟那女人鬼混,不過如果那女人也肯幫他生……這就很難說了。」
才一進門,陶越森就聞到香噴噴的炖牛肉味道,一時之間他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房子。
「……要多久?我設定的計時器還沒有響,現在這樣可以了嗎?哦,那還要加什麼?」
他听得到無缺的聲音,不過她好像在和其他人討論如何做菜……
陶越森走到她面前,花無缺這才發現他已經回來了,她的表情有點訝異,不過隨即就掛下了電話。
「我以為你會晚一點回來。」
「時間的確是差不多了。」他舉起手要讓她看自己手表上的時間。
「這麼晚了啊……」花無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耗了那麼多時間。
「妳在弄什麼?」
「牛肉面。」
「我第一次看妳弄,聞味道還不錯,原來妳會這些啊?」他還以為無缺是那種外形自信都一百但家事零分的女孩。
「芬妮教我的。」
「她用越洋電話教妳這些?」
「是啊,她說她沒什麼事。」
「她應該也跟妳說她幫妳買了些東西吧?」他指了指客廳地板上那幾個大袋子。
「嗯。」花無缺抬頭看了一眼,嘴角浮現笑容,沒想到收到名牌禮物時她還是會滿快樂的。
「妳不先去打開來看一看嗎?」陶越森催她去看看。
花無缺當然很想看看有哪些東西,「可是我在煮東西。」
「我幫妳看火,妳去看吧!」
陶越森接過她手上的湯匙,她隨即走到擺放袋子的地方打開那些禮物。
「哇……她真的買到了這個!」雖然音量不大,不過陶越森听得出她的興奮。
「妳喜歡的話,我們下次去香港再買也可以。」
「我比較喜歡人家送的,這樣代表我不用花錢。」花無缺頭也不回的拆著所有的袋子。
「我送妳的不一樣嗎?」
「你也有送過我東西啊,所以……」
她說不出來自己已經把他當自己人這一類的話,她甚至會覺得他買給自己也等同是她自己花的錢,可是她又怕這樣的話語會像無形的繩把兩人捆在一起。
「所以怎樣?」陶越森問道。
「所以不一樣。」花無缺干脆給個任性的答案,反正她最近有要任性的特權。
「好吧!」雖然听不懂她所謂的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但陶越森也無意探究了。「妳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自己做?妳那天不是說妳想去吃那家牛肉面嗎?」
「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自己動手做。」
都陸芬妮那天跟她說了一堆什麼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之類的話,再加上陶越森那個姓劉的前女友讓她神經緊張到了極點,雖然她認為自己沒必要為了這件事而窮緊張,但她忍不住又想到最近自己的行為就像個神經病,她的形象完全與當初陶越森所喜歡的自己不一樣,他大可以在知道她不要小孩之後就和她劃清界限,而他那天也說了他是想要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