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考慮考慮吧!這幾天冷靜下來,也許想清楚之後對彼此都有好處。
不過霞茵也想太久了吧?
連著幾天她都避不見面,樊吾幕索性在她下班前直接傳了簡訊給她,通知她他人已經等在她公司樓下,這回他可不給她落跑的機會,果然順利的逮著了人,她一臉不安的走出公司,直接走向車子。
她才剛坐進車內,樊吾幕立刻發動了車子離開,接著立刻開口。
「妳這幾天究竟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她佯裝听不懂。
「裝傻嗎?妳功力還不夠。」他有些沒好氣,本以為分開幾天她應該會有所改善,哪知道她一上車就先裝傻。「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妳是在跟我唱反調嗎?」
「我……我只是不餓。」
「那妳想做什麼?」
「我想回家,我今天有點累。」事實上她精神委靡的狀況全寫在臉上,她的黑眼圈根本就蓋不住。
「妳這幾天都這麼累,是在累什麼?」
「我不知道,每天都睡不飽。」其實她是在想兩人的事,每一晚都讓她無法成眠,天快亮了才睡,每天都是睡過頭才起床,上班差點遲到,她的生活簡直是一團亂。
她光是想到那個撞死家偉的人可能就是樊吾幕的妹妹就無法成眠,她怎麼可以跟仇人的哥哥在一起?如果結了婚那她又算什麼?她怎麼面對家偉?就算家偉已經不在了,但她的心真的過不去。
可是相對于樊吾幕,她又有著更多的矛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她是不是該開誠布公的跟樊吾幕把話說清楚?但是就算說清楚了又怎麼樣,她一樣不能改變事實啊!
「工作很多嗎?」他了解的情況是霞茵的工作還算輕松,只是正常的分量,而最近他們公司應該不會有什麼沉重到讓她無法負擔的工作才對。
「我不知道要從何說起。」霞茵聳聳肩。「我可不可以回去睡一覺?」
「妳不想到我那兒去睡嗎?」他可以陪著她啊,就算是看著她睡著都好。
「我沒有帶換洗的衣物。」
「我載妳回去拿。」
「那還要浪費時間多一趟來回,我是真的很累,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樊吾幕轉頭看她,她眼底的確多了陰影,氣色看來也不太好。
「妳是不是生病了?」
「我只是很單純的想睡覺而已,跟什麼病不病的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如果不願意直接送我回去,那你現在停車,我可以自己搭出租車。」
霞茵只覺得有些不耐煩,也許是她根本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再見他,但是光是一個想睡覺他附加出來的問題讓她快招架不住,而且她已經有些要惱羞成怒了。
「我覺得妳不是想睡,感覺上妳應該是心情不太好。」
「我是睡眠不足導致情緒不佳,你真有這麼遲鈍嗎?為什麼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懷疑,然後另做解釋?」
霞茵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從來都不會這麼麼講理,雖然他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但他也要點面子,索性將車往路邊一停。
「好,我停車。」
結果霞茵甚至沒跟他說再見就直接下車走人,那態度簡直令樊吾幕氣絕,如果她真的是這樣不講道理,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油門一踩,要比冷淡是嗎?冷戰他是很久沒玩過了,但是他願意試試,就看誰能撐得久吧!
第九章
樊吾幕真的不知道霞茵是怎麼回事,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情真的很惡劣。
這段時間以來他哪天不是把她捧在手心上,他何曾對哪一任女友如此呵護備至,更何況她心里還有別人時他就開始介入她的生活,努力的想把她從那早該逝去的愛里頭拉出來,她不也過得好好的,現在呢?莫名其妙的說翻臉就翻臉,難不成他還真有錯嗎?
他連霞茵為什麼說變就變的理由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就像是白痴一樣的為她擔心,結果她只是想睡覺,這真的是世界上最爛的理由了!
樊吾幕生平第一次受到這種窩囊氣,如果他和霞茵只是玩玩那也就算了,任性的女孩他見多了,他大可轉身就走,大家說聲謝謝再聯絡也就沒事,問題是他這回是真的用了心和她交往還遇上這種鳥事,他哪咽得下這口氣。
回到家之後他仍覺得情緒無法平復,一來當然是生氣,二來又擔心自己可能就要因此失去霞茵,即使霞茵的表現令他氣憤不已,可是他總想知道究竟霞茵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
正在他心煩意亂的想仔細推敲霞茵的心情轉折時,莊雪宜竟然還打電話來告訴他要取消星期二的驗血,她的聲音讓樊吾幕已經陷進極度惡劣的脾氣差點爆發開來。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他的口氣實在沒辦法轉好。
「我星期二有事。」
「那好,妳有空自己去驗,妳高興什麼時候驗就什麼時候驗,難道妳真以為有人會在乎嗎?」他是真的煩透了。
「你……」莊雪宜有些下不了台,這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為什麼對著自己說話又這麼的冷酷呢?「我是真的有事。」
「隨便妳好不好!」
他真的不想再多管老爸的風流事,若不是不想讓事情擴大危及樊家的名譽他真的不想理這女人,尤其是之前他還因此榮登八卦榜,都已經讓他覺得夠窩囊了,他為什麼就得跟這女人扯在一起?
「我媽病了,病得很重。」
「我不需要听妳的解釋,妳高興驗就去驗,其它的事我不想管。」樊吾幕只想跟她劃清界線。
「但是……我需要付醫藥費。」莊雪宜吞吞吐吐的說道。
答案出現了,她要的是錢。
「原來這就是妳急著要認祖歸宗的理由。」他總算懂了,她就是要錢,食髓知味的想跟他要更多。
「我是被逼急了。」
「妳哪一次不是被逼急了?妳有沒有想過如果驗出來的結果確定妳不是樊家的人,妳要怎麼面對我們?在一切都還沒確定之前,妳的角色如同吸血蟲一樣的令人厭惡。」
樊吾幕的話說得很重,莊雪宜只覺得心在淌血,一樣是樊至元的孩子,為什麼她就得低聲下氣的向他求援?她從小看著同學有哥哥有爸爸,所受的待遇都不是如此,樊家人非但不將她當自家人看待,而且言語里的無情更令她心寒,樊吾幕還是整個樊家唯一肯與她通話的對象,那其它人對自己的想法一定比他還糟。
他說得沒錯!她是還不能證明自己是樊至元的女兒,但是這種事情難道樊至元自己會不曉得嗎?就用自己的花心和記性差當作借口,一腳就把她踹得遠遠的,難道這就是正派的做法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如果她生在樊家,她有必要現在苦哈哈的過日子嗎?她也不好過啊!她小到大也沒有想過要攀附樊家什麼,既然樊至元當年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那她也不會卑微的對他們搖尾乞憐,但是她現在之所以回頭找樊家幫忙完全是不得已。
好不容易畢了業,她以為一切都可以苦盡笆來,學開車是為了能找份可以送貨的工作,卻在領到駕照才三天就撞死了人,她沒有能力可以賠償對方,而恐慌和壓力逼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當時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自己還有哥哥和爸爸,她原本也是有尊嚴的,她要做多少心理建設才能夠回頭去找他們。
好不容易找上樊至元幫忙,哪知他從頭到尾就只靠著別人和她聯絡,她從未和父親說上半句話,但如果樊至元真的不認為她是他的女兒又怎麼會給她錢呢?樊吾幕給了她錢,也等于給了她希望,讓她覺得也許他們是真的有將自己當親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