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雜志上也寫了她姓莊,所以就是她沒錯!」家華信誓旦旦的說道。「而且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我甚至還認得她的衣服。」
「哦,我知道了。」霞茵悶悶的應道。
「不過說穿了,這事的確跟妳沒什麼關系了,只是……妳知道我的,我有時候還是不太能夠接受我哥已經去世的事實,我真的到現在都還不能接受。」家華從小苞哥哥感情就很好,家偉過世對她來說打擊很大。
「妳要保重。」霞茵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她現在滿腦子全是樊吾幕就是莊雪宜的哥哥這件事,她竟然和樊吾幕談戀愛。甚至論及婚嫁,她怎麼面對家華?
「妳也是,其實我應該要為妳感到高興,妳是個好人,我實在沒有權利要求妳得孤單一輩子,妳還年輕而且也這麼漂亮,我是真心的希望能有個人陪在妳身邊好好照顧妳。」
家華的話听在霞茵耳里更讓她感到難受,她只能喃喃的說了幾句,在掛斷電話之後一夜無法成眠。
冷靜了一晚也該夠了,樊吾幕一到了下班時間就撥電話給霞茵,但她沒有接,這實在不尋常,但他沒想太多,只想著可能是她的手機沒電了,她應該不會因為昨天那一點點小事就不接他的電話。
傳了簡訊給她讓她知道自己在找她,如果她能接電話時自然會發現自己的訊息,樊吾幕在街上買了點吃的,接著就直接開車回家。
回家之後沒接到霞茵的電話,反而接到了莊雪宜的電話。
「妳決定什麼時候去驗了嗎?我已經聯絡了我爸,他答應要驗。」
「這種事情真的得由他點頭答應才驗嗎?難道他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聞不問,都可以假裝一切事情跟他無關,甚至連來見我一面都不肯嗎?你知道嗎?我到現在甚至沒有見過他。」
她的反應很激烈,從小她就渴望能有個父親,母親告訴她爸爸是樊家的人,樊家財大勢大,有關樊家的事都是從母親那兒听來的,可是真當她和樊吾幕有了接觸,她才知道所謂的財大勢大是怎麼回事。
一樣都是樊至元的孩子,樊吾幕看起來和自己是這麼的不同,他開名車穿華服,一切的一切都比自己優越許多,她也許就是這男人的妹妹,為什麼她就像是臭水溝里的蟑螂一樣?
她連和樊至元的聯絡都是透過了第三者,她不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甚至也從來沒和他說過話,連講個電話都是別人接听,現在連驗個血都得三托四請的他才肯答應,難道他打從心里都不認同自己嗎?
「現在根本都還不確定妳是不是他女兒,妳要他怎麼做?再說如果妳有點法律常識的話,應該知道先得取得我父親的DNA,而不是嘴巴嚷嚷就算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他女兒?!」能生得出小孩,又怎麼會渾然不覺呢!莊雪宜不肯相信樊至元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妳把他想得太好,他能記得妳的母親這已經夠讓我驚訝了,也許妳不知道,但我爸他在外頭的女人一直沒有斷過,如果要從三十幾年前算起,那憑他的記憶力是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樊吾幕忍不住想潑她冷水。
「但我是他女兒啊!」
「那又怎樣?我是他兒子,但我不會認為這樣的父親有什麼好認的。」這女人擺明了是鄉土電視劇看太多,把親情想象得太過美好。
「你享受了榮華富貴,當然這麼說,但是我呢?我從小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莊雪宜有點被他的言語刺傷,立刻把矛頭對向了樊吾幕,她以為有了哥哥會受到比較多的疼愛,但現在和她通話的這個男子完全沒讓她感受到任何溫暖。
「這妳應該去問妳媽,她在把妳生下來之前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據我所知,我爸在和任何女人交往前這些都說得很清楚了,妳母親會執意把妳生下來又是圖謀些什麼?更別提我父親當時是已婚狀態,而他說他只有跟妳母親在一起短短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就到紐約去了。」
「我媽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等她發現的時候她連墮胎的錢都沒有,連想跟我爸聯絡都找不到人。」
「就算我父親當時去紐約,那妳現在又怎麼找得到我爸?妳知道我們樊家目標顯著,要找人有這麼難嗎?」
「樊至元根本不肯理我們!」
「所以妳現在死纏著他不放,是為了錢吧?妳都幾歲了,為什麼以前不來?現在嘗到了甜頭才一反之前的態度。」樊吾幕認為她之所以會突然說要認祖歸宗和之前給了她一筆錢有關。
「就算是好了,為什麼一樣是他的孩子,我們的際遇這麼不同?我一樣是人,你吃香喝辣,我就得貧困一生,你認為這對我來說就公平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妳想問的話我也無法給妳答案,總之下星期二驗DNA,妳知道哪家醫院,準時到就好。」樊吾幕懶得跟她多說,這女人明顯的偏激個性讓人無法對她產生好感,而他已經厭煩了和她繼續扯淡。
「那……那他會到嗎?我會見到他嗎?」莊雪宜心想既然是要驗DNA,那她這次總有機會可以見到她的父親了吧!對于這二十幾年來的頭一次會面,她已經悄悄在心里彩排了許久。
「這我沒辦法代他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妳,機會不大,因為他並不想見到妳。」
幣斷了電話,樊吾幕深吸了口氣,他不認為他得介入老爸和莊雪宜之間的恩怨,就算她有怨也不該是由他來承受,畢竟錯又不是他犯下,對于一個從小缺乏父愛而變得有些偏執的女孩來說,他真的沒想過要把她當妹妹看。
也許是跟了一個偏激的女孩通過電話,樊吾幕格外的想念霞茵,撥了她的電話一樣沒人接听,打了她家里的電話也是一樣,他開始有些擔心起她來,打了公司的電話確定她沒在加班,但他又想不起霞茵還有和其它朋友聯絡,她應該不會一個人去逛街吧?
打了她的手機他又留了言,只希望她听到他的留言可以盡快的打電話給他,但是過了午夜他仍沒接到霞茵的電話。
這是他們交往以來頭一次霞茵避不見面,他們甚至超過了整整二十四小時沒有通過電話,這太過詭異。樊吾幕打了電話給在霞茵公司工作的友人,確定了霞茵今天是有到公司去的,所以昨晚她一個人回家並沒有發生任何問題,問題在于今晚她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就在他急到想換衣服直接沖到她家去檢查時,手機傳來了簡訊,是霞茵傳的,她只簡單寫了「今天很累,要先睡了」這幾個字。
樊吾幕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既然她都這麼說,硬沖到她家去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又有什麼意義,霞茵不是小孩,而這陣子她的表現也比剛開始時冷靜許多,就算有再多的情緒反應,應該都還在她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不見得會太過離譜。
即使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樊吾幕仍抑住了想去找她的想法,也許他也應該要想想當初浮起要結婚的念頭是不是太過貿然,他和霞茵在一起的時間說起來真的不算長,其實就算不結婚兩個人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的,而且沒有約束,以後如果真的濃情轉淡,也不至于要搞到離婚那地步,不結婚的好處就是可以省掉離婚那道手續,尤其他也沒見過霞茵的家人,結婚有時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彼此如果有家人的話就肯定會被擴大成兩個家族的事,加上霞茵的個性是容易被說動的,如果她的家人對她說了什麼,在她意志還不堅定的同時就會出現很多種無法預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