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秒鐘,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地獄天使從天而降,「言南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聲音嬌媚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丹汐狠狠地瞪了言南一眼,靠,又是一個這小子的死忠fan!
言南做了個鬼臉就當沒看見,轉過臉笑眯眯地向叫露娜的天使發送男性魅力,「不是說了不要叫我大人了嗎?呵呵,親愛的露娜,幫我一個忙行嗎?」
「什麼忙?言南大人只管吩咐就是了。」地獄天使爽快地答應,言南大人叫她「親愛的露娜」呢,做什麼都願意了。
「幫我找個靈魂,名叫須雯。」
「咦?是叫須雯的女孩子嗎?」露娜驚訝道,「莫非言南大人就是須雯一直在等的人?」
「嗯?」
「是這樣的,這個叫須雯的新靈一直待在入口處不肯下去,說是要等一個她對不起的人,說是她當年害死了他,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想要和他在一起贖罪……」地獄天使搖搖頭,「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呢,地獄入口處的陰風刺得靈體那麼疼,她還是坐那一動不動的。」
「你是說,須雯她,一直在等我?」魏方明顫抖著聲音問道。
露娜「嗯」了一聲,看清魏方明的長相卻激動地跳了起來,「啊!是你!」
「對,他就是那叫什麼須雯的女孩子要等的人。」言南瀟灑地聳聳肩,但是很不幸牽動了翅膀上的傷口,再次痛得齜牙咧嘴,瀟灑全失。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這個怨靈他從我們那里逃走好久了啊!死神大人把大家罵得狗血淋頭……巡衛軍他們一直都沒找到他,沒想到被言南大人你找到了!真是太感謝了,言南大人果然了不起啊!」地獄天使露娜高興地沖過去一把抱住慕言南。正好又把言南的傷口踫了個正著。
言南「啊」地慘叫一聲,又意識到不能在自己的擁護者面前露怯,于是生生地將「啊」的慘叫變成「咳咳」的干笑,尷尬的面部表情差點讓李然和丹汐噴飯,「啊,那個,咳咳,小意思小意思,咳咳,露娜,先把我放開好不好?咳咳。」
「我願意和您回地獄。」魏方明不再掙扎,懇求道,「隨便大人們怎麼懲罰我,只要讓我和須雯見面。」
所有人都被怨靈的突然轉變搞得有點反應不過來,明明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呢,怎麼一會就溫柔得跟什麼似的?
只有高暉露出釋然的神情。魏方明,是真正愛著須雯的吧,即使知道是因為須雯才會失去生命,還是義無反顧地要去找她。相比之下,自己對于須雯的感情顯得微不足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跑,完成自己的夢想,也是須雯的遺願。
對著露娜和魏方明越來越透明的背影,高暉大喊了一聲︰「學長!版訴須雯,我一定會做到的!」
魏方明的身影一頓,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這段牽扯了幾年的恩怨和感情,終于在這個深冬的夜晚,畫上句號。
第5章(1)
靈異事件總算完美落幕,露娜帶走了怨靈魏方明,高暉的身體也很快恢復,繼續投入到了冬運會的馬拉松練習中。
晴天,醫院,高級病房。
黎斯蕤睜著大大的眼楮盯著天花板發呆,陽光透過白色印花窗簾投射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折射出迷離的光彩。
經過了半天的反復思量,終于撥通了校長的號碼,「喂,我是黎斯蕤。」
季緲緲沖過來的時候慕丹汐正在喝水,被她用力在肩上一打,「噗」的一聲全部吐到了季緲緲華麗的連衣裙上。
慕丹汐在心里暗叫倒霉,掏出紙巾手忙腳亂地幫季緲緲擦拭,嘴里則忙不迭地說著「對不起」,誰都知道,季緲緲是出了名的視衣如命的人,敢把她的衣服弄髒,她不把你罵得狗血淋頭才怪。
但是這次季緲緲卻什麼也顧不上罵,撥開丹汐的手急急地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次冬運會的壓軸,馬拉松大賽被取消了?!」
「什麼?!」丹汐嚇了一大跳,「你說真的?可是我剛才還看見高暉在練習呢!」
季緲緲點頭確認,「是真的!校方剛下的決定,說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覺得馬拉松比賽太危險了,所以還是取消比較妥當。」
「開什麼玩笑!」丹汐叫道,真是可笑的理由,哪種運動不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啊,正是因為這樣,這些運動這些比賽才具有參與具有競技的意義啊!
「據說是校董孫子的意思,大概那天他暈倒了覺得很後怕吧。」季緲緲可惜地搖搖頭,「唉!沒了馬拉松,冬運會還算什麼冬運會啊……」
慕丹汐陷入了沉思。原來是黎斯蕤的意思嗎?想到他前幾天在足球場上的反常舉動,就可以猜到那天的事故絕對勾起了他內心藏得最深的恐懼。他究竟因為跑步事件,受到過怎樣刻骨銘心的傷害?
但是,取消馬拉松大賽這肯定是不理智的做法,一方面,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斯蕤的恐懼還是存在著,而且會因為他的逃避變得越難解決,另一方面,馬拉松大賽關乎了大家的心血關乎了學校的榮譽關乎了高暉的夢想,不是斯蕤說取消就能取消的。
正煩惱的時候手機震了起來,一接通,李然焦急的喊聲差點把丹汐的耳膜震聾︰「丹汐!快到醫院來!斑暉過來找黎斯蕤算賬了!」
一推開病房門就看見這樣的畫面,高暉一手糾著黎斯蕤的衣領,一手緊握著拳,看那架勢,斯蕤要是不改口,恐怕會挨揍,「你到底收不收回決定?」
黎斯蕤被糾得身體前傾還是面不改色,神色淡淡地說道︰「我說過了,我這樣做是不想在馬拉松賽上出現人員傷亡事件,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一個國外轉學生知道什麼?你知道這場賽事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你知道我為了這場比賽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你知道這是我多少年的夢想嗎?」高暉一連串地質問。
「我知道,但是這些都沒有生命來得重要。」斯蕤的回答依舊淡淡的,沒有一絲軟化的跡象。
「如果我說我死也要跑呢?」高暉恨恨地反問,緊握的拳上青筋暴露,已經處于爆發的邊緣。
黎斯蕤卻完全不怕死,「你不會死的,因為我絕不會讓你跑的。」
「啪!」下一秒高暉就一拳把黎斯蕤打翻在地上。
丹汐沒來得及阻止,只能嘆口氣,唉,斯蕤這小子,活該被打,就不懂得變通嗎?
李然完全被眼前的情況搞蒙了,也不知道要幫誰好,一個是惹不起的校董的孫子,一個是好朋友,唉!真是頭痛至極的選擇題!丹汐這時候推門進來,李然在心里歡呼一聲「感謝上帝救星來了」,急忙拉過高暉把他勸出病房,「好了好了,高暉你打也打了,接下來就交給體育部長吧。」
丹汐過去把黎斯蕤拉起來,發現斯蕤的嘴角都被打破了,好看的臉上擦出了血痕,心禁不住有些疼,扶著黎斯蕤在病床上坐下,掏出紙巾小心地為斯蕤擦拭傷口。
斯蕤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丹汐放大的細致的眉眼,想到這個女孩子一次次地將自己從危急或痛苦中解救出來,之前變得很灰的心又重新明亮起來。
「對不起,丹汐。」
丹汐放下紙巾,發現斯蕤的神情很是掙扎,心疼的程度又上升了一分,原來斯蕤也不想取消比賽的,但是克服不了內心的恐懼,不得已做了決定,所以即使高暉打他也不還手。
必須得幫他,丹汐下定決心,要讓斯蕤正視他心中對于跑步的恐懼,然後徹底解開他靈魂的束縛,「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因為你取消了馬拉松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