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無法接話,只是猛對他掉眼淚,很高興他主動來找她,卻又擔心自己當著他的面流淚,這種脆弱形象會為他帶來壓力,而他不是個能夠承受這種壓力的人,也許他現在會對她百般憐愛,但說不定他走後又會逃開好一陣子。
她沒辦法解釋自己對他的了解,她真的知道他的愛情模式,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他只是要有個人陪在他身邊而已,一旦這個人超出了他所能給予的範圍,他一定馬上走開,而她不想再繼續扮演被遺忘的角色。
"別哭了。"韋傅東溫柔的擁著她,親吻她的臉。雲箏的哭泣讓他心慌,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底的憂慮卻不斷的加深。"要不要我唱歌給妳听?"
他百般的討好,吻掉她眼里冒出來的水霧,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為她帶來一些快樂。
雲箏只是吻住他的唇,不讓他多開口說話。不管他再怎ど做似乎都已經不能抹去她的傷痛,也許兩個人只能這樣子過一輩子,她沒有能力讓他毫不保留的認定自己是他的女人,那就這樣吧!
唇瓣的交纏已經不能滿足彼此!桌上的書本被掃落地面,沒人想撿起,只是沉浸在對方所制造的激情里……
第九章
雲箏像小貓似的依偎在他身邊沉睡著。她柔軟的身體靠著他,眼楮下方有著明顯的黑影,證明了她已經許久不曾好好睡過一覺,也許少了他的陪伴,她在夜里也和他一樣孤枕難眠吧?
看她睡得香甜,韋傅東不願吵醒她,任她舒適的趴在他的頸窩旁安歇。
倒是他怎ど也睡不著,連趕了好幾天的工作,加上一夜纏綿所耗去的精力,應該是會讓他疲累的,但他心里總覺得有些異樣。
包括雲箏這陣子的改變,她的不安寫在臉上,每一次見到他時總像是有一肚子的話沒辦法說,連她吻著他的時候都讓他感受到她的不確定。
他想多給雲箏一點安全感,至少讓她恢復兩人剛開始交往時的愉悅。當初第一眼看見她時,他只是單純的被她所吸引,她可以保持著一整天的愉快心情,這種個性在這患了憂郁癥的人滿街都是的年代里格外引人注目,也在他腦海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許是有些自私,他不得不承認當初和雲箏交往的心態是有些不公,就像是既然能夠擁有一輛好車,開著嶄新美麗的車總比駕著一輛破爛不堪的車來得好,和雲箏在一起,她的美麗自然是個誘因,但是她臉上那獨一無二的笑更是個讓人想擁有的標記。
他只想擁有她,就像擁有一件寶物。
可是他忽略了雲箏是個人,笑容是經由人的心意而生,當他發現她和自己在一起之後,笑容減少了,證明了他是抹滅幸福的原凶,這讓他相當不好過,尤其雲箏明明是不受世俗拘束的女子,她不提婚姻,不提未來,這些也都是他想繼續維系兩人關系的誘因,但是她卻開始患得患失,讓一切變得不再美好。
所以這個過錯該怪到她頭上嗎?
韋傅東低頭望著地放松的臉,她那依附著他的模樣。
唉!雲箏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整顆心打上好幾個結,這怎會是她的錯?錯的是自已給了她這種能力吧?
吻了吻她的額頭,他打算好好抱著地睡上一覺,就像之前那樣,醒來後能有個溫暖的身子靠著自己。那的確是件不賴的事。
在他躺下睡覺之前,發現床頭櫃上那本熟悉的記帳本。
打從雲箏搬出他的住處後,他便再也不曾見過這本本子,也忘了之前兩個人曾記下些什麼。他伸手拿起來翻閱,幾顆大紅心在本子里重復出現,有她為他洗衣、拖地的紀錄,也有他為雲箏唱歌的紀錄,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兩個人那時幸福的情景。
如果能那樣過一輩子,似乎並不是個多壞的主意。
他的確是喜歡雲箏的,也許他可以說服她搬回去,繼續大大方方的擁有她。
韋傅東露出笑容,隨手將本子擺回原處,卻意外的發現一旁堆放的幾本雜志底下,露出一本和兩人的愛情記帳本一樣的本子。
也許他根本不該翻閱她的私人物品,但是光憑它露出的一角,他已經能完全確定那是一模一樣的本子,她會用同樣的本子記錄些什ど?
這問題困擾著他,遲疑了幾秒,他還是決定將本子抽出來看個究竟……
假日應該可以好好賴一下床,加上昨晚一夜激情,更讓她累得起不了身,不過睡到下午兩點也該夠了,太陽都已經曬到了……
但是當她醒來,卻發現自己是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另一顆枕頭還留著睡過的凹痕,可是屋子里卻不見韋傅東的人影。
他走了?
這事實震得雲箏整個人無法動彈。即使昨晚她早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落淚一定會讓他逃得遠遠的,她明知道他不喜歡她這樣,果然……他又逃走了。
雲箏只能呆坐在床上,用被子將全身緊緊包住,試著要自己止住顫抖。
待激動平息之後,她決定就讓兩個人的一切終止。
如果他們之間永遠只能這樣的話,她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尋找另一個比韋傅東勇敢的男人,也許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方式。
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她的手機不曾接過他打來的電話,雲箏索性換了號碼,了斷往後兩人聯系的管道。
在寒假開始前,她向學校遞了辭呈。雖然她喜歡小孩,不過在貴族小學里教美勞並不能滿足她,相較之下,櫥窗設計更能揮灑她的靈感,也更能夠讓她貼近人群。
楊學姊見她每日愁眉不展,猜到了她的感情生活發生變化,所以勸她出外走走,因此雲箏泱定出國旅行。
在收拾行囊時,她意外的在愛情記帳本里頭,發現了那張畫著紅心的提款卡。
韋傅東不知何時將那張她親手做的提款卡還給了她,而她竟然渾然不覺。她還曾期待過他會再度與她聯絡,想想還真是悲哀。她連續痛哭了好幾個晚上,直到再也掉不出眼淚來,對于那段感情,她不惑再有任何留戀。
雲箏慶幸自己能夠離開這地方一段時間,可以讓那種悲傷的情緒獲得平復。
在英國做了半個月的自助旅行,除了讓她好好休息以外,她也乘機研究英國龐克風的起源,順便為日後的設計尋找一些不同的靈感。
當她風塵僕僕的回到台灣,整個人也變了個樣,頭發削薄了,沒有經過任何燙染的純黑發色經過設計師的刀工修飾,卻很自然的營造出輕盈感,讓她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看來妳在英國混得很開心。"楊學姊十分欣賞她的發型。
"接下來就要好好工作了!"
雲箏馬上投入全新的工作里,除了每周兩次和百貨公司的相關部門開會研討一周內的櫥窗設計,所有的工作都是由她們兩個女子一手包辦,自然沒什麼空閑的時間好讓她想東想西,尤其百貨業者的戰國時代已經展開,身處戰區的她們更是要為客戶爭取最多的注目。
"上頭交代,要開一處展示區作為慈善展覽區,看來我們接下來會忙翻天。"楊學姊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只是剛起步,能接多少算多少,我已經不顧一切的豁出去了,至少要闖出點名堂來。"
兩人一同走進百貨公司的辦公樓層,高級主管們已經紛紛就位,其中有一位雲箏熟悉的臉孔。
待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那名男子很快的朝她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