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她想,可能是陳老師打來的。陳老師的預產期就快到了,校方已經通知她,如果陳老師請產假,她可能得代音樂課的班。這樣也好,她巴不得工作能累死自己,省得她每天無聊的在放學後到處亂晃,可以一回家就倒頭呼呼大睡。
她不想再去回憶那支不知名的MTV里的情節,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在世界上天天都會上演,並不算什麼,只是當自己捧著心出去,卻被放了鴿子……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即使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即使她認為自己只是個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ど的現代女性,但是她心中仍免不了有著深深的遺憾。
"妳習慣對陌生人微笑嗎?"
消失了兩個星期的聲音突然出現,可是雲箏對于自己的耳朵已經失去了信任。"你好。"
因為不十分確定這是否真的是韋傅東打來的,她只能挑些安全的話來說。她不明白,韋傅東隔了那麼多天才打電話給她,怎麼會一開頭就丟來這麼一句話。
"在咖啡店里喝果汁?"
他的聲音里總是帶著誘惑,是只有在跟她說話的時候才這樣,還是他跟任何女人說話都是如此?雲箏忍不住在心里發出疑問。
"嗯。"她只是應了一聲。她原本就不喜歡喝咖啡,而且她只是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歇腿,咖啡店並沒有硬性規定客人非得喝咖啡不可,不是嗎?
"在咖啡店里的單身女子,似乎很引人遐想。"
他的意思是她坐在這兒擺明了想勾引男人嗎?雲箏四處望了望,知道韋傅東就在這附近。他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卻看不到他,這並不公平。
"是嗎?"雲箏不想和他繼續聊下去,拿起皮包悄悄的起身。也許韋傅東真以為她是泡在咖啡店里把男人的女子,如果他真的那麼想,她也沒辦法,但是她不想讓他繼續這樣偷窺自己,這讓她安全感盡失。
"別走,我只是想問妳一件事。"
玻璃窗外悄悄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是韋傅東沒有錯,他拿著手機站在窗外和她說話。
"什麼事?"她覺得這種見面的方式讓人很尷尬,尤其咖啡店里的人開始注意到他們兩個隔著一面玻璃拿著手樓說話。
"這個束西還能不能用?"
他掏出那張紙裂的提款卡,貼在玻璃上。提款卡上畫著兩顆紅色的心。
雲箏只能望著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動彈。
韋傅東不得不承認雲箏的確是個引人注目的女人,也許這一切真是上天的安排。
當他開車經過這兒,紅燈阻止了車子的行進,不經意的,他正好望向路旁的咖啡店,一眼便發現了雲箏。
她坐在里頭,茫然的看著窗外……那是他徙來沒在她臉上看過的表情。
好象遺失了什麼,而她卻也動也不動的坐在那兒,不探取任何行勤。
綠燈亮起,車陣開始移動,韋傳東將視線轉回路面。他應該就這麼一路開回家,可是他卻在第三個路口右轉,將車開回咖啡店附近,來到她面前。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哪來的沖動,但是既然已經到了她面前,那就讓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吧!
"我幫妳拿。"見她手里提著一些購物袋,韋傅東伸手要幫她提。
雲箏微笑的將袋子交給他,接著把手縮進外套的口袋里。
這個動作意味著韋傅東再也無法像上次兩人約會時那樣握著地的手。即使她臉上保持著笑容,不時停下腳步看著街邊商店里的物品,可是她的手一直縮在口袋里,透露了拒絕的訊息。
"我送妳回家吧。"韋傅東再度開口。
"我家就在這附近啊!"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語氣輕快。
韋傅東應該不會這ど快就忘了她的住處在轉角的巷子里頭吧?
"可是我的車停在那邊。"他指著另一端。
"那……"雲箏想了想,伸手向他要回自己的袋子。"那我自己走回家好了,我家就在前面而已,再說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明天應該還要工作吧?"
韋傅東沒有回答,只是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她的手指出奇的冰冷,掙扎了一下試著想縮回去,但是韋傅東並不打算放開她。既然他都已經下了車走到她面前,沒道理就這ど離開。
雲箏望著兩人交握的手,眉頭有著隱約的抗議,但嘴上卻沒說話。
"怎ど了?"
他問她怎ど了?那個拿了她的愛情提款卡,接著消失了半個月的男人問她怎ど了?
"沒有。"雲箏佯裝無事的搖搖頭,不想再有任何響應。
她再也不會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ど事的時候表示自己的心意,韋傅東不會知道她因為他的消失而難過,更不會知道他的消失帶給她多大的打擊。
挪動腳步往前走,她不再說話,街邊的商店還亮著燈,她假裝欣賞櫥窗里的擺設,只是他一直握著她的手,讓她不太能專心。
"妳喜歡這個嗎?"韋傅東傾身在她耳邊問道。
雲箏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望著櫥窗里的金飾海報。"只是看看別人設計的作品,這海報設計得很好。"
"嗯。"他應了一聲。
兩人繼續沉默的往前走,在便利商店前,雲箏停了下來。
"到這兒就好了,我要進去買點東西。"
這一次,他讓她接過購物袋,也讓她的手從他的手中月兌離。
"再見了!"
這一聲道別隱約帶著不會再見面的可能性,她很快的轉過身去。
"明天晚上六點半,我來接妳。"韋傅東月兌口而出。
她身子一頓,轉頭面向他,臉上帶著遲疑,眼里充滿了不確定。
她搖頭道︰"我想……"
"再見。"不等她說出拒絕的話,韋傅東朝她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雲箏坐在屋子里,看著時鐘的指針一分一秒的走向約定的時間。陳老師令天早上在學校里突然開始陣痛,送到醫院去後,下午便產下一女,所以放學後雲箏留在學校和教務主任研究課表的內容。接下來的日子,她得代陳老師的音樂課,而她打算教小提琴,和主任討論了許久,直到六點多她才回到家。
這一回,她根本沒有時間打扮自己。
糟的是,她一點也不想打扮。
雲箏已經完全喪失了之前約會時的心情,她甚至不想下樓等待他的來臨。關上手機,她想就這麼躲掉這一次的約會,她不想再傻呼呼的跟著他出門,回來時接受他的道別吻。
他收了她的愛情提款卡就逃走了,整整隔了半個月才出現,他想出現就出現,那下一次他如果又逃走,她該怎ど辦呢?
雲箏認為自己沒有能力保持這樣的雲淡風清,尤其在他面前。
昨晚,她好想問他為什麼逃走了又回來。
可是她開不了口,她只覺得面對這樣的男人很難堪。
而且他手上還拿著地給的愛情提款卡,這讓她感到自己之前的沖動非常愚蠢。
但是她終究還是下了樓,就穿著上課時穿的衣服,簡單的上衣和牛仔褲!將長發束成馬尾,背著後背式的背包。她知道,這樣的打扮足夠讓自己和韋傅東的西裝筆挺產生落差。
以往她總是在約定時間前五分鐘便先樓下等候,而這一回她下樓前,韋傅東的車已經等在那兒了。
"嗨!"朝他笑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車子上路以後,她只是望著窗外,不再像之前那樣和他交談,車子里沉默得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我可以听音樂嗎?"她有禮貌的問,也許有些音樂就不會顯得太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