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不認你啊。」依依小聲地道,她的本意本來就不是那樣,只是她一時沒辦法對著他喊老爸嘛!
「老妹,那你的意思是……」葉伯優又驚又喜的問。
「等我傷好了再說啦!」依依一臉別扭,急急的將頭轉向別處,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又對葉伯優說︰「還有,除非紅茵回來,要不然我只認老爸,怎麼我也不承認有哥哥,你自己看著辦。」
葉清雲樂得合不攏嘴,這個刀子口豆腐心的女兒一點也沒他想像的鐵石心腸,不過是有些怕羞並且不能適應而已,依依肯認他這個父親,實在讓他太高興了。
「伯優,你听見了吧?馬去把紅茵給我找回來!」葉清雲立即下達命令。
葉伯優僵著臉,其實他早有計劃要將心愛的紅茵尋回來,這些天他就會出發。「我自己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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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雖然沒有正面承認葉清雲即是她的生父,但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依依的態度已經有軟化的跡象,這場案女相認的結局讓眾人都感到滿意。
「葉伯伯!你好好休息,依依和我先走了。」覃京曜微笑道。
「那依依就交給你了。」葉清雲點點頭。
「她有什麼事再聯絡我。」葉伯優也說。
他們怎麼這樣?她剛剛還說要認他們兩個的,現在竟然聯手陷害她!依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卑鄙!那兩個姓葉的家伙竟然面帶微笑的看姓覃的把她推走。
不過她要是真的那麼容易任人宰割,她就不叫陸依依!
依依偷偷擺月兌正在替她辦出院的覃京曜,拄著拐杖走出醫院。她有些狼狽的舉起一根拐杖,自嘲的想,用拐杖攔計程車對她來說還是頭一遭呢!
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身前,司機看她行動不便,幫她打開車門,正當她想跨上車時,身後忽然傳來叫喚。
「依依!」
是覃京曜的聲音!依依愣了一下,上車的動作因此停了一秒。
不能回頭。她毅然決然的加快速度坐上計程車。覃京曜動作更快,在她拉上車門的前一秒也跟著坐了進來。
「下車。」他低聲命令道。
依依別過頭去,不理他。
「司機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下車。」他果斷的對司機說。
「司機先生,是『他』要下車。」依依很快的接道。
「我們一起下車!」覃京曜怒道。
她與葉氏父子之間僵持的態度出現和緩的跡象,好不容易讓他緊繃的情緒稍稍放松一些,結果她馬上又做讓他大怒的事。
她不曉得自己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嗎?她如果以為她能逃得開他的視線範圍就大錯特錯了,她最好別再考驗他所剩無幾的耐性。
「要下車你自己下車。」依依完全無懼於他的恫喝,他以為她會像小孩子一樣被他那對冒火的眸子嚇得手腳發軟嗎?
「依依,你在搞什麼?」葉伯優正要回家,見到依依在計程車上鬧別扭,於是在車外嚷道。
「我要去哪里你們管不著!」依依惱火,她現在是病人耶!他們兩個竟然還對她吼來吼去。
「跟我一起下車。」覃京曜索性攫住她的手,作勢要將她拉下車。
「我要回家,你干嘛啦!」依依抵死不從。「不要拉我,我自己會回去。」
嚼著檳榔的司機無聊的往後座一看,心中大嘆倒楣。
「喂!你們要吵架下車去吵,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啦!」
「快下車。」覃京曜最後一次警告。
面對兩個滿臉怒意的男人和司機先生的冷眼,依依不得已,只好推開覃京曜的手,忿忿的下車,逕自往旁邊走。
覃京曜和葉伯優馬上跟上來,看她那張寒透了的小臉,他們互望對方一眼,不禁嘆口氣。
由於還不習慣拄著拐杖走路,依依重心不穩,險象環生,但她仍堅持要自己回家,想再攔一輛計程車。
「依依,我送你回去吧。」覃京曜按捺下火氣,低聲下氣的說。
「依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受了傷啊?」葉伯優簡直快被這個小妮子打敗,他才覺得她的腦筋正常了些,怎麼才一晃眼她馬上又不正常了。
「我不要他送!」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依依,你這樣教我怎麼放心?」覃京曜有些火大。
他不該愛上這麼倔強的女人,他應故效法野蠻人,把她吊起來痛打一頓,否則這小妮子永遠不曉得天高地厚。
「不放心我?哼!」依依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
「依依,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家啊?」葉伯優只好負起責任,怎麼說這家伙都是他老妹。
「我說過我自己會回去。」
依依看見另一輛計程車朝自己駛來,連忙往前走兩步,哪知拐杖竟不听使喚的打起結,害她向前跌。
覃京曜眼明手快,從她身後把她打橫抱起來。
「啊!你干嘛?」
依依尖叫連連,沒想到覃京曜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強行將她帶走。
她掙扎,連拐杖都掉了,她不但動彈不得,甚至只能丟臉的環住他的脖子,怕會被他一氣之卜扔在地上。
「你就這樣看著他把我抓走嗎?叫他把我放下!」依依不顧形象的朝葉伯優大叫。「你是我哥耶!」
「伯優,我先帶她走。」覃京曜離去前不忘跟葉伯優打聲招呼。
葉伯優的臉上出現松口氣的表情。「依依就交給你了,快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吧!」
「你……」依依氣極了。「救命啊!」她馬上叫嚷起來。
「哈!世界上可能只有他制得住依依這家伙。」葉伯優嘴角揚起隱約的笑意,瀟灑的將鑰匙朝空中一拋又準確的接住。
他也該出發去找那個家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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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當年住的地方,他竟然還住在這兒。
依依沒空多想,一聲驚訝的叫喚讓她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陸老師!」
翩翩一開門便看見父親抱著一腿骨折並且一身擦傷的依依。
依依原本不斷的嘶吼,在見著翩翩後,只得暫時打住。
「陸老師,你怎麼了?」翩翩看到她身上的傷,驚得捂住嘴。
「陸老師的腿受傷了,要在我們家休養。」覃京曜簡潔的說,隨即將她抱往她曾住餅的客房。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在你家休養了?」依依忍不住抗議道。
「我說了就算。」
「你說了就算?你還是一樣把自己當神看!你說什麼都是聖旨,別人說的全是屁!」
「女孩子講『屁』這個字很不雅。」
「我就喜歡講不行啊?告訴你,我陸依依可不吃你那套,你最好別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那麼好欺負……啊!」
他竟然把她摔在床上!
依依忍著痛坐起身,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你也最好別以為我像以前那麼有耐性。」覃京曜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眼里閃著堅決的光芒。
他竟然敢威脅她!
「我要回去!」依依慌亂的說,頭一次被他這副表情嚇一跳。「我不要住在這里。我有工作要做,我自己有房子,為什麼得住在這里?笑話!」
「因為你從今以後都得住在這里。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你到國外去,但那算是度假,平常待在台灣的時候,我們就住在這里……」
「停!」依依連忙打斷他的話。「你瘋了嗎?為什麼我得跟你住在一起?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她凶惡的回道。
覃京曜緩緩的湊近她,依依仰起下巴,硬是要自己正視他,但身子卻忍不住往後退。
這幾個星期來和她相處的經驗告訴他,一再的忍讓只是讓她逃得更遠,無法讓她感受到他的心,他如果不再給她一點壓力,只怕她會飛得太遠,忘了她原本就是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