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但心里羞慚的感受已經消失不少,不過她還是沒勇氣面對他。
「是我自己太急了,我不該逼你,這幾天我都快急死了,每天都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听不到你彈琴,不曉得你吃了沒、睡了沒?我真的好擔心你,可是你卻不肯理我,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他的話讓她的淚流得更凶,執拗的不肯看他,令他有些心急。
「你真的不理我?」
「你可惡!」她的聲音從被子里幽幽的傳出來。
沈侃這才放了心。「是,是,我最可惡!這總可以了吧?」
他一使力便把她翻了過來,她剛哭過的眼楮好亮,但紅紅的,有點像她的白白胖胖,他模著她的臉笑了。
「你笑我!」彧君眼里蓄滿的淚威脅著要掉下來,小嘴可愛地嘟了起來。
「愛哭鬼!」他用鼻子擠擠她的鼻,然後說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話。「我是在笑我們兩個。」
???
接著好幾天沈侃和彧君都處得不錯,成天下棋、打牌、看電視,表面上看起來是沒變,不過他們都知道……一切和以前不一樣了。
最明顯的不同是——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接吻了。
想到這兒,彧君不禁偷瞧了他一眼,見他沉迷于電視上的NBA錄影帶不可自拔,她只好重新將眼楮調回熒幕,口里發出輕聲的喟嘆。
原本以為他怕傳染了自己的感冒才沒敢再吻她,彧君下定決心把病養好,身強體壯的她沒三天便如願的痊愈了,昨天還跟他到附近的小溪泡水呢!誰知道就算她好了,他也沒再吻她。
想當初他還一天到晚纏著她要她「救」呢!現在可好,他像是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許那只是個可笑的謊言,不必太過在意,可是這對他們之間的發展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尤其他們是為了這件事才相識、才接吻、才……愛上彼此的。
難道他一點也沒發現兩人之間產生了變化嗎?
沈侃坐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像往常一樣任意的擁著她,心里難免有些嘀咕。但是上一次的教訓他可忘不了,他不想毀掉這難得的和平,那段連見都見不到面的苦日子太可怕了,如今雖然不能太隨興,可是他已經很滿足了,至于那個有關「怪獸」的傳說,就讓它去吧!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過一會兒沈侃就要回去了,雖然親吻停止了,但是「護身」的情節仍然不變,他們還是天一黑就分開。
「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彧君忍不住問道。
「什麼時候?」沈侃明知故問,並不想告訴她答案。
「我感冒的那一天。你開車出去,害我在後頭一直追的那次。」一想到那時她退在車後頭跑的場景她就害怕,她真擔心沈侃就這樣丟下自己,再也不理她。
她下意識的往他身邊挪近,仿佛靠他近一點就能減去一些憂慮,感受他的真實與溫熱,用以緩和她的心慌。
「我只不過開車出去散散心,因為我那時候被你急死了,你卻理都不理我,你看你多狠!」很順手的,她一移過來沈侃便直接將她抱上自己的腿,和她一同窩在沙發上擠得很舒服,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但一做出這動作他便又後侮了,怕她會對自己的動作生氣。
不過她並沒有拒絕,沈侃像是吞了一顆定心丸,連動都不敢多動,深怕冒犯了她。
「你真的會擔心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模模她的小臉,手指沿著彎眉輕移,忍不住還是輕吻了她。「當然。」
彧君紅了臉,偎進他懷里。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想不出除了你,我還能對誰這樣。」
這表示他在乎我羅!她笑得好開心。
沈侃有些驚訝,每一次只要她展眉輕笑,他也會跟著高興,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樣,喜怒哀樂都被她牽動著。
「我真的很愛你。」她的表情很認真。
「為什麼?」
「就像著了魔一樣,說不上為什麼,可能是你對我太好了。」她不敢看他。「還有,你有的時候……」
「我有的時候怎樣?」他催促道,想听听她心里的他是怎樣的。
你有時候似乎也是愛著我的。彧君在心里答道。
「我不要告訴你。」她耍賴。
「哦!我倒要看你說是不說。」他往她身上撲去。
忍不住奇癢的彧君連忙求饒,「沈侃,我快要笑死了,別鬧了……」
「說不說?」他威脅道。
「不行……我快笑死了。」她無力的攀住他,仍躲不過他的攻擊,只能抱著他的頸子。
直到沈侃累了,他才放過她,笑嘻嘻的倒在她身上。
他很重,但她卻歡迎這種壓力。
「你愛我嗎?」
沒有經過她的大腦,話就直接冒了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時間靜止了五秒。
沈侃的表情是那麼震驚,看在彧君眼里,她的心有點涼。慢慢的,她松開圈住他脖子的手,臉上傳來火辣的羞赧。
他只是稍微對自己好一點,她竟然就以為他也愛著自己,還問他這種難以啟齒的問題,他不過是同情她病了,所以才過來照顧她,她卻異想天開的以為……
她究竟在做什麼?一次的自取其辱還不夠嗎?
這幾天他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對自己沒興趣,他甚至不肯吻她不是嗎?
「算了,就當我沒問過,我知道那天你只是一時的沖動,你對我可能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我還呆呆的以為——」話被溫暖的唇堵住。
這是這幾天以來他們的頭一個吻,像是要抓住對方、深怕彼此就此消失一樣,吻由淺轉深。
急促的喘息在寧靜中擴散,他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里。彧君貼著他的身子,烈火熊熊的燃起,他的吻好燙,她心頭一片暖洋洋的。
「我不是不要你。」沈侃不準她有那種想法,他想她都快想瘋了。「我絕對不是不要你。」
自從那天他逾矩之後,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接近她,甚至能吻她、踫觸她,這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珍貴,但是……
他還不想去談什麼愛不愛的問題,他要她沒錯,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對她的愛是否真實?
那戒指呢?他冒雨出去買回來的那只戒指又代表了什麼意義?
他無法去想那麼多,就算是為了她,他還是得好好考慮兩人的將來。
低頭吻她最後一遍,沈侃站起身背對著她,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便會捺不住沖動。
「沈侃……」她低喚他的名,他卻沒有回頭。
「天快黑了,我該走了!」在她還來不及說出她已經知道實情時他便沖出了屋子。
???
沈侃吞下最後一口啤酒,望著地上和兔子玩得正開心的塔可。
「唉……」這已經數不清是他第幾回嘆氣了。
塔可不耐煩地抬頭瞪他。
「再過幾天我就讓你回屋子去。」
塔可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特殊的喜悅動作,像是在說反正它已經習慣了。
「我不是有意把你關在這兒,再說……她……反正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怪獸事件」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他和彧君已經有好幾天沒再提這件事了,或許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我沒有踫她。」他突然說道。
塔可的耳朵豎了起來,那副模樣像是在說︰「哪有可能!」
「真的,我沒騙你。」沈侃無奈。
塔可只當他是欲求不滿,在無病申吟,輕吠了一聲。
沈侃又闊了一罐啤酒,塔可看了他一眼,馬上餃了自己的盤子過來。
「酒鬼!」沈侃好氣又好笑的罵道,但還是倒了一些給它。「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