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我的事了。」她沒了動力,弄成這慘況,她還有何道理再跟皇甫徽糾纏?丟下話後,她毅然地走出辦公室外。
皇甫徽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顏帶徒轉身走人,頭也不回地走人,不曾流露出一絲眷戀,這種被徹底漠視的狀況,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皇甫徽帶著濃濃的不解以及不願承認的失落感回到老家「花徽山莊」,漫步在蝴蝶道上,思索著顏帶徒的冷漠究竟是真還是假?
圍在他周遭飛舞的蝶兒累了,停偎在他肩上。
他能被蝴蝶信任,卻被顏帶徒視如魔物,避而遠「徽兒、徽兒、徽兒……」
遠遠地,傳來祖父皇甫翁的呼喚聲。
皇甫徽暫時放下對顏帶徒的思緒,停下腳步,回身,看著身穿靛藍衣服,發鬢柔白色,神情和煦的長者正神采奕奕地走過來。
「爺爺。」他恭謹的喚道,即便知道他一出現就沒好事,但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皇甫翁走近他,紅潤的雙頰證明他身體十分健朗。他就是精力十足,才打算再把人生目標放在搞定老二皇甫徽的婚姻大事上。
他對成功「玩弄」長孫皇甫花與解苳的愛情得意洋洋,而皇甫徽也一樣是他的目標。
「您找我什麼事?」他問著神情古怪的老人家。
「我是來問你找到牡丹花腕鏈了沒有?」老人家問道。
他不語,想先等候祖父的反應。
老人家一臉失望,說道︰「你沒有去找嗎?
心情不好耶,牡丹花腕鏈可是傳承給你的寶貝,若是回不到你手中,怕你的姻緣會出了差錯。」
「您其實可以不用理會牡丹花腕鏈的問題,而且您以前也不在意的。」他想說服爺爺別介入,自從大他將近一歲的兄長皇甫花真的因為千日紅腕鏈而與宿敵解苳化敵為友,甚至結為夫妻後,老人家就更熱衷在尋找家傳寶物上。
「以前是以前,我心態改變了呀!你也知道,咱們家另一條傳家寶物千日紅腕鏈無預警的出現後,立刻促成了花兒與解苳的姻緣,這是活生生的實例,也讓我對腕鏈的命定情人傳說拜服不已,再加上我總覺得牡丹花腕鏈有可能隨著千日紅腕鏈而出現,所以才著急啊!」
「我建議爺爺別再找了。」他再道。
「為什麼?」皇甫翁敏銳地感受到孫子的異樣。「傳家寶耶!我怎能不去找?」
「哼,我知道你跟皇甫花一個樣?都不想受到控制,但從你大哥的例子就能印證,不能輕忽腕鏈對你的影響力。」
「都怪爺爺我以前漫不經心的,這麼晚才發現牡丹花腕鏈失蹤。沒辦法,咱們家族的成員習慣低調。從古早的老祖宗那一代就是如此,結果低調過了頭,變成有點不經心了。」
「祖父就是不知道怎麼傳承傳家寶的,居然只交了個盒子以及關于腕鏈的傳說給下一代,而我這老笨蛋也不以為意,盒子就隨便放在秘庫里,傳說則打算等時機到了再傳給你,直到千日紅腕鏈出現,我才想去看看封在秘庫里的牡丹花腕鏈變成什麼模樣了?豈知牡丹花腕鏈根本就沒在盒子里,不知道丟哪兒去了?甚至遺失多久我也都搞不清楚。」
皇甫翁敲敲頭,承認皇甫家族的腦袋思維有時候很古怪。雖然腕鏈是傳家寶物,但他承認並未去重視,只是依循往例地交代腕鏈的置放處,若不是皇甫花與解苳因為千日紅腕鏈讓他了解到腕鏈傳說的真實性,他都忘了有牡丹花腕鏈這回事哩!
「這是我的過錯,我很不安,當然有義務要找回。」
「爺爺,腕鏈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就好。」
不可以,若是讓頑劣的爺爺攪和下去,怕是要引來更多的麻煩。
他已經夠心煩的了。
像先前沛星的糾纏,他就不曾對爺爺告知太多,爺爺只知道他曾發生過車禍,被一個叫沛星的女孩救過。至于沛星的黏纏部分,他不曾提過,而爺爺也沒問過他。一個爺爺不曾提及的人,通常代表不會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沛星不曾干擾過皇甫翁。
皇甫翁見皇甫徽執意要他退出,鼓了鼓腮幫子,不再追逼。這孩子性格孤傲偏執,除非在神不知、鬼不覺下設局讓他一頭栽進,否則一旦讓他產生了戒心,就休想成事了。
他暫時依皇甫徽的心意,不在他面前提及找尋牡丹花腕鏈之事,轉而偷偷找。
第四章
快凌晨十二點了。
路上昏昏暗暗,四周一片沉寂,三更半夜的,該休息的人都已經返家休息,路上空空蕩蕩,皇甫徽卻像個傻瓜般地站在巷口旁,等顏帶徒回家。
皇甫徽抬首覦了眼八樓,屋里一直是暗的,意味著主人還沒有回家。
「她在忙什麼?」腕鏈被沛星拿走後,顏帶徒搖下不管宣言,就當真不交代、不管事、完全不聯絡,這樣的冷漠搞到最後竟然變成是他不能忍受,他產生惶惶之感。
即便他厭惡牡丹花腕鏈命定情人的預言發酵,但他就是放不下顏帶徒,他跟她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線勾在一起了。
他跟顏帶徒莫名地認識,他嫌惡她,卻又因為腕鏈的關系巧合地相連接,而後過招、交手,甚至現在有意與顏帶徒站在同一陣在線,只因不想她對沛星感到虧欠。
沛星不配得到虧欠。
他,皇甫徽,這輩子不曾為某件事放不下過,顏帶徒是第一個。
轟隆隆∼∼機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是她回來了?
未久,一輛機車出現,騎到停車格前,一身黑衣長褲、頭戴全罩式安全帽的窈窕女孩利落地下車,準備把機車停妥。
咦,後面的黑影是誰?顏帶徒心一凜,覺得壓迫感從後方襲來,她推開護目鏡,想透過後照鏡把身後的黑影看個仔細。
「皇甫徽?」她一愣,回身。「怎麼會是你?」
「我特地來找你的。」皇甫徽聲音略沉地道。
「我不希望你找我,我也不想跟你說話,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而且牡丹花腕鏈沛星也拿走了,你要腕鏈就直接找她談,皇甫家的問題已經和我無關了。」她快速地撇清。
她愈是拒他子千里之外,他就愈生氣,她愈不想跟他親近。他就愈要找她麻煩。
「你倒是撇得一干二淨,別忘記,腕鏈是從你手中遺失的。」
「不關我的事,腕鏈給她拿走有什麼不對?
她才是你的情人。還有,那次後我跟沛星就鬧翻了,我跟她不再是朋友,我跟她絕交了,這樣你應該很高興吧?我往後不會再幫她撮合你們,你大可安心了。」顏帶徒趕緊跳上機車,說道︰
「反正你自己去找沛星解決問題吧,我已經跟你們的恩怨情仇毫無關聯了,你不要再找我。听著,不許找我。」為了不讓更多的虧欠感加渚在己身,她不想踫他。
「我話還沒說完!」機車的引擎聲弄得皇甫徽更煩躁。
「我不想听,你別再來騷擾我!」她也心煩意亂。
「騷擾?」
「總之,我不想再看見或听見跟皇甫家有關的任何事情。」說完,機車如箭矢般疾射而去,她不想變成朋友口中搶人老公的惡女。
這段日子顏帶徒並不好過,吃不好、睡不好,雖然是順利畢了業,但她還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找工作,整天像抹游魂似地到處閑晃,逼自己不再去管沛星的事,也不能再想皇甫徽,地努力地執行,也做到了。
但,他卻不放過她。
視線掃到後照鏡,發現身後有一輛跑車追著她的機車,那是皇甫徽的車。他還在追她?
皇甫徽開車尾隨,她愈避走,他追逐她的意念就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