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十道菜色,要價一兩銀子,算是昂貴的價格,可是客人卻甘之如飴,因為食物實在太美味了,錢花得值得,所以客人一離桌,外頭排隊的客人立刻又補上。聞香而來的饕客只怕吃不到,不怕砸大錢!
「古老板賺翻了!」又有客人忍不住嚷。
「沒有、沒有啦……」古老板一邊擦汗,一邊招呼涌進的食客,不過他沒忘記要解釋。「客倌真的誤會了啦!‘發福客棧’之所以能吸引食客,是因為店里食材新鮮、用料實在,但是相對的成本也提高了,而且做出這一道又一道佳肴的大廚我也得給付昂貴的工錢哩!」
「咦?原來如此啊!不過若沒有這位寧大廚,‘發福客棧’也不可能生意興隆的。」
「是啊、是啊,您說得沒錯!」古老板應聲。
他在兩個多月前應征廚師,結果來了位少年公子,自稱寧謐,本想他一副嬌貴的模樣,豈懂廚藝?豈料他二話不說,立刻用現有材料烹飪出一魚、一肉、一菜,他一看,立刻拜服,其他廚子們嘗過寧大廚的手藝後,也通通願居第二線,甚至要跪下來拜師,當下他就知道老天賞賜個財神爺給他了!
後來雙方條件談得很愉快,寧公子要求自訂菜色,全權負責指揮廚房的事,而且還要分三成利潤。
迸老板都答應了。
「對了,寧大廚是誰?可不可以介紹他出來給大伙兒認識?大伙兒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真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呢!」有客人起哄道。這段日子許多人都想見到「發福客棧」的寧大廚,只是一直被拒絕。
「不成、不成!」古老板果然嚴肅了起來,跟客人挑明著講。「如果各位還想在咱們紅柳城里嘗到‘碎心蝦’、‘失魂湯’、‘忘愛雞’、‘爬爬牆’這些人間美味,就不要亂出餿主意,也不要求見他本人,更不要跑去偷看他。寧大廚那人喜歡待在廚房里構思美食,討厭被客人打擾,萬一你們有人強行找他,他一生氣,保證走人!」
「是喔?」
「這是他的規定,如果客倌們非要勉強見他,他會立刻離開紅柳城,所以你們若要嚇走我的大廚,那日後沒有美食吃可就不要怨我了。」
「那不見他,我們不見他了,不勉強了。」為了繼續滿足口月復之欲,食客們不敢強行要見寧廚師。
「這樣才對,呵呵……」古老板滿意地道。
客棧熱鬧非凡,做男廚裝扮的左寧站在窗邊偷偷地瞄了眼客棧里高朋滿座的狀況,見大家吃得愉快,滿意地轉回廚房去,再度叮嚀學徒要怎麼把肉片煎女敕。
她不在乎把手藝傳給學徒們,反正這地方若待不下,再換個地方便行。龍呈皇朝地大物博,絕對找得到她的容身之所。
她是餓不死的,因為她的手藝可以養活自己,就像現在一樣。這兩個多月的大廚生活其實已經攢了不少錢,她對未來的生活已不必太過煩憂。
看看現況,再回頭想想以前的自己,她走不出「言之家」根本是自己不想走,根本是自己在留戀,根本是自己舍不得。
幽幽一笑,還以為自己心胸豁達呢,其實自己根本是個拖泥帶水之徒,不關己事,就勸人灑月兌,輪到自己,就迷惘失序。
若不是她真被姜容兒之事給激得徹底死心,或許她還是會繼續賴在「言之家」。
唉,拖延了這麼久,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最後結論全是咎由自取。
呵……自找的!
***獨家制作***bbs.***
羅元紳在綠林子里繞來繞去、走來走去,還差點迷路。半天過去了,好不容易才走出濃密的森林,找到一塊平坦處可暫時歇息。
「這是什麼鬼地方?綠林窩不是藏匿在這綠林山里嗎?這里是不是綠林山啊?」羅元紳再也忍不住地抱怨道。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青翠山嶺,但地形也十分古怪,綠林窩在這里建築山寨是絕佳選擇,只是這隱密地形也把他搞得團團轉。
「下雨了。」霏霏細雨開始落下,也加深了他的苦難,他怎麼走到哪兒就要受苦到哪兒呢?
「人呢?人到底都躲哪兒去了?還不滾出來!」羅元紳看了看這偏僻野外,還是渺無人煙,他捶著疲勞的雙腿,忍不住再抱怨。「還真是茫茫人海……這三個月來,我不僅找不到左寧,現在連綠林窩藏在何處我也搞不清楚。我暗號都打出去了,綠首領怎麼還不出現?而且現在還要下雨,老天真是喜歡跟我作對……」
「羅公子,你要死不活的像什麼樣?你在抱怨什麼?」一道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說人人到。羅元紳回頭看著綠首領,總算松了口氣。「你們總算蹦出來了。」
身著黑衣的漢子儼然是首領,後頭則跟著兩名嘍。「有事耽擱才慢了點。對了,你手臂的傷口全好了沒?我害怕泄漏底細跟行蹤,都不敢貿然現身找你,也不知道你的狀況如何?」
「你們沒來找我是對的,言撞牒那人太奸詐,非到緊要關頭,絕對不可以隨便現身。」
綠林首領說道︰「看來你手臂上的傷勢全好了。」
「是好了,你的分寸拿捏得極好,只有傷到肉沒見骨,後來敷點藥就沒事了。」
綠林首領也往大石頭上一坐,再道︰「看來這招苦肉計使得好。倒是左寧為什麼會突然不見蹤影,而你也離開‘江南別院’?你要我砍你是為了讓左寧對你死心塌地,可是結果卻是大家都跑光光了。」
「這都要怪我的運氣很不好。」他苦心的設計竟然功虧一簣,他一想到火就上來。「我原本要靠這份救命恩情擄獲左寧的心,豈料言撞牒居然在天池魚里給我下瀉藥,害得我上吐下瀉、痛苦不堪,結果左寧內疚自責甚深,居然離開了‘江南別院’,不敢再見我。」羅元紳認定左寧的離開是因為內疚。
「原來中間還發生這種事啊!」綠林首領嘖嘖稱奇。「這言撞牒也太陰險了,居然在食物里下毒。」
「我太不小心了,一听到左寧為我烹煮罕見的天池魚,我就心花怒放,一股腦兒地把天池魚給吃光,忘了言小子居心不良,很可能會在魚里動手腳!」當他月復痛如絞時,曾瞥見言撞牒的冷笑,當下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他還想利用機會向左寧告狀,再博取包多的同情,豈料卻見不到她人影,她走掉了。「言撞牒那小子之陰險、之惡毒,根本無人能出其右,難怪‘言之家’可以不斷壯大。對了,‘言之家’的秘密你們查出了多少線索?有沒有可以利用的?」
綠首領道︰「‘言之家’確實不是泛泛之輩,言撞牒更是可怕,若非有他在暗處運籌帷幄,‘言之家’不可能這麼富有。」
「怎麼說?你查出什麼來了?」
「我發現言家財富的累積方式相當奇怪,言家雖有繼承祖宗遺產,可我估算過言家目前的財力可是遠遠超出祖產繼承部分,而且這些年來還會突然‘冒出’財富來。像‘探花樓’的籌建就必須要有鉅款支出,那可是相當大的花費,可言撞牒卻付得輕松自在。此外,我還發現言撞牒在沿海省份不斷購置新的屋宇,以及是店鋪商家,而浙省是他產業最多之處。他哪來這麼多錢財開設各類商鋪呢?雖然他都是隱身在幕後當金主,但他也太富有了吧?」
羅元紳听到言撞牒這麼有錢,沒好氣地道︰「言撞牒該不會挖到寶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