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又一次為妳而來。」東方及回答得理所當然,在他調查西夙動向的時刻,竟然也得知白幔大張旗鼓地在調查他的底細,這兩件事交纏在一塊兒,他自然得現身找「麻煩精」。「妳中了迷魂鈴的催誘術,整個人就變得傻呼呼的,而且只會听從施術巫師的命令,後果如何不用多說,當然是必死無疑。」
「是嗎……」她努力掙出迷障。
「是的。」東方及走向她,溫熱的掌心捧住她蒼白的臉容,輕輕掬起,道︰「那鈴聲是巫術的一種,妳差點就被他勾引走了。」
她冷冷的臉龐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慢慢回溫,神魂也跟著回來。
「哇,采花賊!」白幔大吼,一出現就「模」她,果然不負采花賊之名哪!
白幔的嚷聲也驚動了街旁的店家攤販,原本空蕩的街道以及失魂的百姓開始「驚醒」,通通探向叫聲的方向。
東方及不知該怒還是該笑,說道︰「妳很熱衷毀我名譽,那我也來順遂妳的心願好了。」
「啥?」
「來吧。」他頭俯下。
「唔!」白幔瞠目,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俊容欺向她,唇貼住了唇。
東方及親了她,他又親了她的唇,他又吻住她的嘴!
抽氣聲四起。
「男人親男人耶……」
「我有沒有看錯?兩個男的在做什麼?哇,在親吻耶!」
方從混沌里回神的百姓們又掉進迷霧里了,有人不斷揉著眼楮,有人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白幔全身輕顫,東方及則壓住她的唇瓣,輾轉纏綿。
一旁白幔的馬夫幽幽轉醒,只是一醒來,卻發現自己的主子竟跟個紫衣男人臉貼著臉。
「小少爺,你在做什麼呀?」馬夫揉揉眼楮,走了過去,歪頭一看。「這人……東方及?采花賊──啊!」馬夫慘叫一聲,被一拐子擊中額頭,立刻昏厥倒在地上。
「采花賊?!呀,我想起來了,他就是『白瀟館』告示里所調查的男人,白幔宣布是采花賊的那一個東方及呀!」議論四起,婦女紛紛往後面躲,而倒地的馬夫則無人敢救。眼尖的百姓認出東方及的身分來,紛紛尖叫。
「等等……不對!他哪里會是采花賊呀?你們的說法好奇怪,他采的花明明是個男人,那位公子是男的哩!要說他有斷袖之癖才對啊,他是斷袖!」
「對耶,他吻的是男人,並非女人啊!」
「所以該稱是斷袖之癖……」
唔唔唔……白幔再也無法忍受,拿出吃女乃的力氣用力推開東方及。「你、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丑事──」
東方及打斷她的話,說道︰「咱們先到客棧找間房休息,好好談一下。」
「你還要帶我進客棧?!」白幔大叫,東方及擺明了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才甘願。
「他們還要進客棧啊?」一旁的百姓果然跟著議論紛紛。
「客棧方便,就在前面而已,走吧。」東方及直接用手臂摟住她的腰,嚇得旁人目瞪口呆。
「哇咧,好樣的……」
「啐!他女乃女乃的……」
震驚化為各式低咒,圍聚的人群又驚又駭地目送他倆進入前方的「寶來客棧」。
「太恐怖了,這兩個斷袖之癖的男人大膽地直接進客棧,這會不會太光明正大兼目中無人了點?」龍呈皇朝的民風再怎麼開放,也不可能接受斷袖者如此囂張啊!
只見竊語討論聲此起彼落,並且形成風暴。
「他還一直摟著他的腰耶!」
「我快厥過去、快厥過去了……」
咚!保守的人還真的厥了過去。
有人猛吞口水,有人驚駭到說不出話來,數百對眼楮全都傻呆呆地看著兩個男人「相依相偎」地走進客棧里。
「你你你……你故意的!好,既然你決定處處與我作對,那我也不再客氣了!」被東方及「挾持」的白幔咬牙切齒地撂下反擊的狠話。
「放馬過來啊!我倒想知道妳要怎麼反擊我?哈哈哈……」他笑逐顏開,將她的憤語當作調情話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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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客……客倌?呃,你們是要吃飯還是……住宿?」店小二的聲音愈來愈小,傻愣愣地招呼著從門外進來的客人。今天是什麼鬼日子?方才是听到一陣鈴響後,莫名其妙地睡上了一覺,結果清醒之後,發現客棧里的客人竟也個個都失了神,雖然現在已經恢復正常,只是他一轉頭,就看到一名俊逸高大的男子摟著縴瘦且長相十分秀麗的小鮑子進門,連忙迎上招呼時,卻被一股曖昧氣息給擊中心神。
「住宿,給我一間上等房。」東方及朝店小二曖昧一笑。
店小二倒抽口氣,支支吾吾地問︰「兩位要、要同……同住一間廂房?」
東方及點頭。「我們是好朋友,當然要住同間房。快點安排房間。」厲眸一瞇,嚇得店小二不敢再多言。
「是是是!兩位客倌請,請!」店小二不敢多言,一邊擦汗,一邊帶領客人上樓。
「小心一點。」東方及對著白幔道。
「放開我啦!」白幔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幾乎虛月兌。先前昏沈的狀況讓她仍然不舒服,更導致她無法反抗,只能用嘴巴嚷嚷。
進入廂房,東方及回頭對店小二交代道︰「替我找一位老嬤嬤來。」
「找老嬤嬤?客倌要做什麼?」店小二問。
「把人找來就是。」東方及塞了幾塊碎銀子給店小二,堵住他的話。
「噢,好,我立刻去找老嬤嬤,立刻去!」店小二見錢眼開,不敢多舌,遵照指示去做。
東方及回身,笑意盈盈地看著坐在床鋪上,神情古怪的白幔,說道︰「這廂房里只剩咱們倆了。」
「是、是只剩咱們兩個,接下來你想這樣、那樣都可以了,對不對?」白幔氣到頭暈。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該被責罰者是東方及才對,怎麼鬧到最後倒楣的又是她?
「妳豈有資格生氣?混亂與是非都是妳自己起的頭,妳是制造事端的禍首,現在被百姓指指點點,也是妳該承受的。妳該慶幸惹出這股風波後,還能活著。」東方及諷刺她。
「那我該跪拜感謝你救我嘍?」
「妳是該這麼做。」這丫頭若再繼續胡作非為下去,焉有命在。
白幔瞠目,反駁道︰「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啊?我怎麼可能感謝你這枚采花賊!」
他凝視她,直截了當地說道︰「妳不信任我,對妳只有壞處。」他百般救她,但她仍然處處與他唱反調,萬一有個閃失,他顧全不到時,這妮子非香消玉殞不可。
白幔炯炯目光開始渙散,不管多麼氣惱他,事實上他是救她許多次。「我就是這種無理取鬧之人,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做事沒有理由原因,你要是看不順眼,就離我遠一點,不必教訓我。」
如果離得開,早就離開了。就是因為離不開,才會牽連至此。
東方及笑一笑,再道︰「我就是喜歡跟妳對上,跟妳周旋實在有趣,所以妳斥責我是采花賊,那我就回妳一個斷袖之癖,把眾人搞得天翻地覆,倒也有趣。」
白幔瞠目結舌,他果然是故意的。
東方及撇撇唇,再道︰「不過我對采花賊比較有好感,斷袖之癖的誤認還是快些解決得好。」
「什麼意思?」白幔總覺得他話中有話,而心兒也開始怦怦亂跳。
「妳要恢復女兒身。」東方及正色道。
「為什麼?」
「不恢復女兒身,妳性命將不保。」東方及的口吻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