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傷了,她被司徒墨的說法給嚴重傷害到。‘是啊,我已經不好玩了,所以你才會對我那麼不層。’
他沈靜下來,看她的目光清清冷冷的。
‘我們暫時分開吧!’他緩緩道,先讓誤會持續下去吧!
‘暫時分開?’她身子晃了一晃,腦袋轟隆隆作響。‘你才對我說愛我,現在又突然跟我提分手?’
他凝視著她的鐵青玉容,再道︰‘也許現在分手是一件好事。’
‘是啊,是好事,這樣我就不會妨礙你跟別的女生交往。’一切的原罪要由自己來背負,是她相信了他的話,以為他深愛著她,結果往臉上貼金的下場就是如此。‘好,我很識趣的,我知道自己匹配不上你,我會退開的。’
他別開眼。
他現在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我還是很想知道一件事,你為什麼可以把分手說得那麼簡單?’
他沉住氣,冰冶再道︰‘愛,本來就只是一種感覺,既然這種感覺已然淡去,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原來你的愛來得那麼容易,也如此的廉價。’知道了他的本性或許才是幸運。
‘難道你想追求永恆?’他閉了閉眼,勾出調侃的笑容來。‘太傻了,永恆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話故事中,現實生活是不會出現的。’
「沒錯,你說得很對,永恆只存在童話書里,而童話書就像美麗的泡沫,完全不堪一擊。我是傻,就這麼輕易相信了你的話。其實我應該要知道,你,司徒墨,你不該是我男朋友的身分,對我而言,你是害人精,你只會陷害我、只會欺負我。對我而言,你根本就是索命的惡魔!’她怎麼給忘了?忘了他的惡劣、忘了這個男人之于她是個禍害身分;忘了這個男人只會帶給她霉運、忘了她得漠視他的存在。
她竟然忘記了。
打從她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被他纏上身,之後也一直很倒楣。
然而她以前總是對他磨刀霍霍,所以活得很有尊嚴。誰知她上了當,不小心失了足,喜歡上他,結果成為被他宰殺的魚肉。
她輕信天之驕子的世家少爺會對一位平凡女孩付出真愛。
真相是——當他滿足男性尊嚴與驕傲之後,對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咦?她的手背上怎麼會有水滴?好怪哦?那一顆顆的水珠子還不斷落下,打哪兒來的水滴?
手背往臉上一抹,原來水珠子出自她的眼眶,水滴溢滿出閘,就像下雨似地不斷落下,整張臉蛋都沾滿了淚水。
‘你哭了。’司徒墨聲音喑啞,臉色更是難看之至。朱薇光第一次流眼淚。
‘亂講,我是勇敢的女生,怎麼會哭呢?我才不會哭!’她吼道,淚珠卻是肆意流下,完全攔阻不住。
‘你哭了。’他再道。
‘不是,那是鼻水!’
‘你的淚——’
‘那是口水!’她大吼。
司徒墨回過視線,再正視她時,冷冽的眼神對她的暴怒已然無動于衷。
‘鼻水、口水齊流的女人丑死了。’他走到她面前,食指指月復滑過她的眉、她的唇、她的淚,但只是清冷地撫滑過,沒有駐留瞬間。
‘我不愛丑女人。’他冷冷地再說著。
‘我並不需要你來愛我,並不需要的……’淚珠掉得更厲害,一顆顆地下著,、永無止盡似地,下著……
可笑呀,當他手指滑過她的粉頰時,原以為他會接住她的淚珠,還會捧住她臉頰給她一記狂吻,像以往一樣,但是——
他轉過身子,毫不猶豫地背對她,冷漠淡然到令她嗅不到一絲眷戀的氣息。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蒼白的嬌容任由淚珠盤據,她縱容自己把累積的怨恨化作淚水一次流完。
「我會當作被你擺了一道。’朱薇光對著他的背影說著。好笑呵,他們的戀情完全禁不起考驗。
戲已唱完,各歸各位。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錯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為自己真有魅力吸引你,我大錯特錯。’她露出一抹淒慘的絕美笑靨,從他身畔走過,往門口而去。‘我去學校了。’
‘讓司機送你。’
「我自己會走。’她拒絕。‘另外,我還有句話想說。」
他靜靜聆听。
‘我娘親騙我,她欺騙我。其實姓司徒的男人根本不是好東西,我跟姓司徒的男人戀愛才會倒楣、才會不幸!’悲哀的語句飄落,她離去。
留下蒼涼的司徒墨,靜靜地目送摯愛走出他的生命,不知如何挽回。
第九章
逆變,這是連作夢都想像不到的劇變。
‘會不會是司徒先生在試探你啊?’蹺課的死黨強拉死氣沉沉的朱薇光閃到校園最偏僻的角落密談去。今天一早看到報紙和電視新聞的觀眾一定都曉得薇光成了被奚落的對象,她很慘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其他同學加進來攪和。
‘不要跟我說話。’朱薇光無神地站著,無力地說著,腦袋垂得低低,不想看見任何人。
‘你先別驟下定論,也許只是一場誤會啊!媒體很愛渲染,尤其司徒墨的身分是那樣的特殊,記者抓到小辮子一定會大書特書一番,我建議你還是先查清楚再說吧!’
‘不要跟我說話。’她不要听到任何安慰的言語,真相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比她更明白。
‘薇光……’
‘不要跟我說話,我不听,我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她的聲音好低悶、好低悶。
‘可是……’
‘還是別說了,我們走吧!’摯友姍姍拉拉其他朋友,示意給她安靜的空間。薇光緊繃的神經線快要斷裂了,還是不要再步步逼問。
‘可是我擔心她鑽牛角尖。’脾氣執拗的阿湯硬是不肯走。
朱薇光又冶冶地放話警告。‘我不要听,你們一句話都不要再對我說,誰要不信邪,等著吃我拳頭!’
阿湯偏偏不信邪。‘我就是要講——’
‘住口!’她吼道,兩只拳頭揮出去。
‘啊!’慘叫!
當下,世上多了只大貓熊。
晚上十二點鐘,沒有瞧見朱薇光的身影,打從她早上去學校,到現在都還沒有返家。
避家心急如焚,學校方面曾經來電說薇光早上打了死黨一拳後就不見蹤影,白天也沒進教室上課。
眼看情況愈來愈不對勁,向來不敢臉越身分的管家也顧不得主僕分際,急著打電話通知司徒墨。
‘少爺,我找不到薇光。’
避家焦急的稟報讓司徒墨心一沉。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很晚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兒?’管家焦慮地對著話筒叨叨絮絮。他知道薇光肯定被少爺另結新歡的報導給氣到不行。
‘她的同學呢?’司徒墨的聲音也顯得不穩。朱薇光的個性沖動又火爆,天知道又會惹出什麼大亂子來?
司徒墨自責著。他是不是太過躁進?打從他的身世問題浮上台面,他就判斷力盡失,甚至亂了分寸地運用這則不實的紼聞報導,借力使力地造成薇光嚴重誤會,卻忽略了薇光的承受能力是否抵擋得住這次的打擊。
避家道︰‘我有打電話詢問薇光的好朋友,他們都說薇光心情惡劣,連好友都不想理睬,他們也不知道薇光去了哪兒?」
他握持听筒的手背青筋浮冒。
「還有,她的單車不見了,她好像曾經偷偷回家騎車出門。’管家更加憂心。「時間晚了,那孩子的個性……,少爺你比我更清楚,讓人不放心啊!’他看著窗外的天色。‘黑鴉鴉的烏雲,要下雨了……’
司徒墨驟道︰‘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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