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宴會當天有名嬌客,何憐惜?’
她重重一震,不必司徒墨多做介紹,她立刻知曉他所指之人就是那位宛若天仙的美麗女子。
「你對她的印象如何?’司徒墨問她。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也了悟到她的異樣因何而起,他輕而易舉地再度識破她想隱瞞的另一件心事。
朱薇光難以啟齒,是自慚形穢地不敢與她做比較。
司徒墨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何憐惜本來也是個嬌弱不堪的女女圭女圭,她的敵人只要輕輕一揮手,就可以把她打到毫無招架能力,但後來她大徹大悟了,強逼自己學習成長,之後氣質改變了,你也親眼目睹到她光華四射的風采。’見她臉上滲滿了汗漬,幾縷發絲還沾在她的粉頰上,他伸手替她整理散亂的烏絲。
「是啊,我是遠遠及不上她。’茫然若失的朱薇光承認自己的羨慕心隋,一時之間沒有發現司徒墨又在變相地吃她豆腐。
一想追上她的程度並不困難。’他把自身的重量放在她的柔軀上,讓兩具身體貼合得更密實;而她卻渾然不覺。‘想要變得精干、果敢,並非不可能,只要你肯學習。’他低柔的啞嗓道出了建議。
‘什麼意思啊?」她貶著糊涂的眸。
‘來吧!」他綻放迷人的笑容。
魂瞬間被勾走,她心髒猛烈糾縮了起來。‘去、去哪兒?’
‘司徒集團。’
‘司徒集團?去司徒集團做什麼?’
‘接近權力和體驗人生。’
她驀然打了記哆嗉。
‘你的口吻好像在透露你的公司員工都是些豺狼虎豹的吃人角色。’她從來不問司徒集團的運作及內幕消息,只因那是她無法觸及的世界,也之所以她的資訊來源和普羅大眾一樣,都是從報章雜志上看來的。
‘他們確實是以啃蝕弱者為樂,以毀人尊嚴為榮。’他倒也不做保留地直接承認他手下部屬的心性。善良是無法成就出頂尖的企業體,不過也不意味著非要無所不用其極才能成功。司徒墨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在談笑間掣肘住對手敵人,並且擅用菁英份子為自己攻城略地。他那身令人不寒而栗的本事從何而來?除了與生俱來的天賦,另外就是學習。
朱薇光疑惑地看著他。‘你要我進入這種復雜環境?’
‘怎麼,你膽怯?沒有勇氣接受淬鏈?’
她板起臉容。‘你瞧不起我?’
‘那你敢去訓練膽量嗎?’
她有些恍神,會害怕嗎?但不知怎地,回蕩在她鼻端的熟悉氣息既安全又溫暖,莫名地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如何?’他再問。
‘好,我去。’除了能給自己能量外,倘若可以接近司徒墨的生活圈子,或許可以更了解司徒墨與那位燦爛奪目的何憐惜是如何互動的。
‘乖女孩。’他滿意地繼續撫模她的發絲。
朱薇光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受制’的情況。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壓著我了?’她對輕壓住她的瘦長身體產生羞怯的顫栗,腦袋還有暈眩的跡象。
‘是你一直都沒有抗議。’他壞壞一笑。
‘那是因為我被你整到頭昏眼花、神智不清了。’一會兒強吻她、一會兒又跟她談判,把她搞得昏頭轉向,不過她現在懂了。‘呀,原來你是故意的,你不安好心眼!’
‘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你最好學會在第一時間就識破我的詭計。’他猖狂地笑。
背脊忽然涼颼颼的,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之中好像又跳進他設計的陷阱里。
‘我要起來啦!’她開始掙扎,又推又擠地總算把自己弄出了他的身體外。
他坐起身,也不再逼迫,只是交代道︰‘你自己好好準備一下,我隨時會通知你去上班。’
她的美眸瞪住他,卻在看見他掌上的斑斑齒痕後,一怔。
‘你手痛不痛呀?’朱薇光忍不住問。
‘你想呢?’他浮現出邪魅的笑紋。‘你說說,我應該怎麼跟你算這筆帳?’
‘你來咬我啊!’她立刻一溜煙地沖到門口,回頭叫囂道︰‘來咬我啊,這樣就可以扯平了。’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啊!’她突然駭怕地尖叫一聲,因為他當真朝她走過來。‘你還當真了呀!你真想咬我泄恨,你是吃人魔嗎?怎麼可以這麼不文明?你這惡魔,大惡魔……’她一邊罵一邊轉身逃,深怕一個不小心被他抓住,教他重重咬上一口。
身影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跡。
能往哪邊逃?
他早已張開網子等待著她的入甕。
而她也一步一步地走進來,結局已定,她是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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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把朱薇光推入混濁的環境之中?’男子疑惑地問著,回首的是一張絕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孔。雖然是屬于男性,卻沒有絲毫突兀的感覺,那張絕美臉孔只會讓更多人臣服在他的魔力底下,這可是一項于他有利的重要武器。
‘薇光可以天真,但不能愚昧。她必須培養識穿敵人詭計的能力,雖然她未必要去耍弄心機。’司徒墨在摯友面前並不掩飾真正的用心與目的,他要練強朱薇光的承受能力。
‘所以你不僅要讓她成長,也在逼她成長。’藏還心明白了。司徒墨突然的積極是擔心劉似風事件再度重演,那個懵懵懂懂的朱薇光好像一直沒有體會到司徒墨的用心。
「一旦她嫁給我,所受的指點將會更多且更恐怖,她若不懂得抵御八卦流言,不會有真正的幸福。’司徒墨必須教會她抵擋風雨的能力。
藏還心想起什麼趣事似地笑了起來。‘不過你也很有意思,在五歲那一年偷吻襁褓中的朱薇光之後,竟然愛她至此,感情就此淪陷,再也無法自拔。’
‘是啊,沒有人會相信司徒墨竟然愛上一張嬰兒臉。’他自嘲。
兩人互視一眼,忽然大笑。
‘怪胎!’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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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真熱……
是聖嬰現象在作祟,都冬天了,日頭竟然還是又大又刺眼。
朱薇光騎著白色單車在路上奔馳著,理不得讓她頭昏眼花的刺眼陽光,單車的左手把掛上一個袋子,右手把也又另掛一只袋子。她是奉上司命令出門購買文具用品,可不是出來騎車閑晃的。
她在寒假期間進入了司徒集團,在總務部門得到一份小助理的工作,這個工作是屬于打雜性質,只不過據她所知,連總務處這種小單位也是得擠破頭才能進來的。
可是她很懷疑司徒墨根本在整蠱她,他所安排的職位根本就沒有太多見習的機會,有的只是天天面對八卦流言而已。
‘我現在的工作環境跟在家里當女佣差不多,不,是更淒慘,我還得听別的同事明褒暗損的鬼話呢!’她一邊往辦公室沖,一邊嘀咕著。氣,錯信了他,那家伙向來喜歡含刺帶酸地對付她,所以她上了當,讓他拉來公司被人整。可是會變成這種狀況也是她自找的,現在若是打退堂鼓也太沒有志氣了。
朱薇光奸下容易回到座位,總算可以坐下來吁口氣,抓起茶杯,杯里空空的,沒水。
她無力了。
‘喏,水。’同事曉佩走過去,遞給她一杯水。
‘謝謝。’朱薇光感激涕零地接過,咕嚕咕嚕一口氣暍光。哇,舒服多了。即便周遭同事這幾天來總是用審視的眼光研究她、竊竊私語地討論她,但她發現自己都還忍耐得住。
‘你真的能夠充耳下聞?’曉佩發現她的韌性還挺強的哩,對傳言從來沒有大動作的反彈或者與碎嘴的同事吵起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