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她也要把雷鎮喬玩弄在股掌間,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折磨連本帶利一並討回來。
「這個雷鎮喬果然是恐龍都可以折騰死幾只的惡魔,沒把他送去博物館展覽實在太可惜了。」
「什麼?你在嘀咕什麼?」杵在門口負責監工的雷鎮喬眯起眼楮問。
「沒有,我是說今天天氣真晴朗,但是歹命的我只能被奴役。」怨懟。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安分守己的當一個月小奴隸才是王道。」
「哼,少得意了你!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嘗嘗當奴隸的滋味。」
「你從剛剛就不只一次的嚷著總有一天,請問,總有一天是哪一天?不會是不輩子吧?不會吧,現在就這麼急著要跟我預約下輩子,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呀!」
想到凌亂的屋子馬上就要恢復整潔,雷鎮喬委靡多時的幽默風趣也跟著蘇醒,只是,有人似乎不大欣賞。
靳茉莉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發現你為人不但無聊、自戀、卑鄙,還挺思心的。」
「好說、好說,如果這樣批判我會讓你的心情變得更好,進而發憤打掃,那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全盤接受,畢竟善事也不差這一樁。」
嘖,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臉皮還厚的男人了!
罷了罷了,再跟這男人多說一句話,就只會多增加一次害自己吐血身亡的危機,與其這樣,她還是趕緊打掃完畢,盡速遠離這個男人的魔爪才是上策。
才短短幾個小時,可怕的小奴隸緊箍咒已經徹底把靳茉莉折騰死了數百回,勞累的程度遠遠超過五千公尺的跑步,好不容易,滿目瘡痍的客廳總算稍稍露出一絲曙光,真是可喜可賀!
靳茉莉發現,這男人不是髒,而是收納能力嚴重出現問題。
她忍不住狐疑的瞅了霸在椅子上的家伙一眼。
他似乎不懂得如何分門別類把東西收在一起,只會東丟西丟把自己淹沒在混亂中,真懷疑這種生活智能不足的男人,是怎麼站在法庭上為他的客戶打贏官司的,難不成所有的勝利都是走後門用利益換來的?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冷冷訕笑起來。原來這家伙也不過爾爾嘛!
「小奴隸。」雷鎮喬突然喚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有名有姓,不要喊我小奴隸。」真是個不受教的男人。
他沒有反擊,踱步走來,往她身邊一蹲,旋即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熱切目光凝視著她,不發一語的。
敝了,他干麼這樣瞅著她瞧?靳茉莉納悶的模模自己的臉。難道是臉上沾了髒污?她趕緊利用櫥櫃玻璃反射查看自己。沒事呀,除了神情有些狼狽外,她整張臉龐個干淨無瑕。
只是,既然臉上沒問題,他干麼突然這樣熱切的對著人瞧?
「雷、雷鎮喬……」她不安的喚他。
「噓!」他伸手阻止她的欲言又止,手指就這樣停在她唇上。
又是一陣叫人昏厥的凝望。
被了、夠了,光被他這樣瞅著,身體里就忍不住傳來騷動,整個人渾身不對勁起來,好像隨時要融化了似的。
懊死,她緊張得無法呼吸了啦!微喘中。
雷鎮喬深情款款的目光始終專注,忽地,他略略的上前傾身——
靳茉莉驚惶失措的略略退後,微仰著下顎的她連呼吸都徹底被打亂了。
天啊,他、他該不會是要……吻她吧?
這個臆測讓她不由得驚駭的瞪大眼楮。
扁想到他下一秒可能是要索吻,靳茉莉身體里的燥熱益發的凶猛,原本濕潤的唇辦都突然干澀了起來。
她忍不住舌忝舌忝失去潤度的唇,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唇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原本明亮的雙眼怯怯的低斂迷蒙,逐漸閉闔,等待著久違的吻……
第五章
「我肚子餓了。」雷鎮喬突然滿臉委屈的宣示。
啥!肚子餓?他花了大半時間瞅得她醺然陶醉,只是因為他肚子餓了?
他不是要索吻,根本不是!他從嘴里吐出那句肚子餓,徹底毀了她的所有想像跟心理準備!
懊死!靳茉莉一點都不想領他的可憐之情,兩只眼楮瞬間凝聚成怒火,「你肚子餓了關我屁事?」
皺眉,「你說話真是不文雅,虧你還長得人模人樣,說到底,原來你才是真正的人面獸心。」伸出手指戳了她一記。
她拍開他的動手動腳,「滾開,你有時間在那邊調侃我、教訓我,怎麼不來幫忙收拾『你家』?」不忘刻意強調你家兩個字。
不過她的刻意顯然效果不彰,雷鎮喬睬都不睬,索性推諉說道︰「不行,我一肚子餓就會頭暈目眩,一頭暈目眩,別說是打掃了,連呼吸都會不順暢,小奴隸,快去煮飯給我吃,我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只喝了一杯咖啡,現在早已經餓得頭昏腦脹無法思考了。」他騰出大掌,不斷的騷擾忙得像顆陀螺的靳茉莉。
「最好餓得你腦殘。」她狠心詛咒。
「靳茉莉,快點!靳茉莉——茉莉、茉莉……」
他擺明是把她當作私人女佣,而且是最、最、最廉價的那種!
「我不會煮飯。」她一不做二不休。
「什麼,你不會煮飯?天啊,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雷鎮喬當場從地上跳起來一陣驚嚷。
睞去白眼,「奇怪,是哪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告訴你女生就得會煮飯?回答我,你這個性別歧視的家伙!」她忍不住推了他的俊臉一把。
「可是我餓了。」他干脆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她死命的推開他過分沉重的頭,「滾開,滾開!要吃自己出去買,你有腳,不是嗎?」
這家伙干麼跟她這麼親近?
「但現在我有你這個小奴隸了。」他死不肯走。
「我不要。」呵,奴隸也是有個性、有尊嚴的,敢得罪她,算他倒了八輩子楣。
雷鎮喬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往手心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快去,要不然你的包包就要一直被扣在我這里,唔,包括你的鑰匙、身分證、信用卡、提款卡……再不然,我就要吃了你!」毫不掩飾的對她露出貪婪的眼神。
她心頭一凜,「夠了、夠了,我去總可以吧!」無言以對。
瞬間斂起貪婪,他拍拍她的頭,像在安撫一只小動物,「乖,不用跑太遠,轉角的必勝客買客披薩就好。」
「必勝客?笨蛋,那有外送服務,只要你是會打電話、講電話的人,就不用怕會餓死。」
「可是我找不到我家的市用電話。」他寓意深遠的望了面前泰半還黑壓壓的客廳一眼。
「那就用手機。」她沒好氣的提醒。
「早上為了打電話找你,早就沒電了。」無奈。
忍無可忍,「雷鎮喬,你……真是夠了,我的手機借你總行吧?」
「不用了,我不想說話。」他懶洋洋的婉拒。
不管靳茉莉說什麼,雷鎮喬就是有他的理由跟藉口,盡避牽強,可他還是說得大言不慚。
「你干脆變成啞巴算了。」
「好餓,我好餓喔,小奴隸,你的主人就快耍餓死了……」他一改大律師的英挺風範,竟然孩子氣的胡亂嚷嚷起來。
許久,靳茉莉實在被他的嚷嚷聲搞得精神崩潰,索性一古腦兒的從堆積成山的衣物前爬起來,「住嘴、住嘴,我去,我去總可以吧,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不要再繼續雞貓子鬼叫了。」
「小奴隸,我要吃和風章魚燒口味。」
「閉嘴,我買什麼你就吃什麼,由不得你這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家伙在這里挑三撿四的。」
他挑挑眉,「凶婆娘。」
愀然變色,「雷鎮喬,你剛剛說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