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似的喃喃反問道︰「這又關你什麼事了?我要把自己的身體洗干淨又關你什麼事?」她手一揮,繼續用力搓揉著。「我只要把自己洗干淨,就不必再看到你用勝利者的姿態對付我,我只要把你烙印在我身上的痕跡全部洗刷掉,我就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我。」猶記得初見他時,她只當他是個狂野的掠奪者,她清楚地看透他的本質,也明白他對她的全來自于她的不馴,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的征服做對抗。
不管海皇如何的布下天羅地綱來挑逗她的心。
她都告訴自己千萬不能上當。
她一直知道他想盡辦法要馴服,她一直是知道的……
但是……不知打從何時開始?她居然毫無警覺地漸漸悖離了自己當初的決定。
她還是被迷了心。
這是否證明海皇的確是一個偉大的征服者。
海皇迎視她不甘心的眼瞳,唇角泛出冷笑道︰「是嗎,你確定這樣做就能洗淨你自己,可以成功擺月兌我?」他並沒有出言安撫,反倒步步進逼。
「可以!」她僵直著嬌軀,眼中那抹乍起的挑戰決定要將他的身影徹底赴出去。「我會提醒自己必須做到,我會把自己的心再拉回到最初始的純淨,你,海皇,只是我的主人,也僅是具備主人的身分,再無其他。」
「听起來似乎很有趣。」他玩味地撫著下巴。
她的身子突然晃了晃,楚菲強忍住涌上的不舒服。「是有趣,因為你將嘗到你這輩子第一次的失敗滋味!」撂完話後,眼前突然一片昏暗,她再也挺不住地昏厥過去。
海皇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笑臉漸漸收斂起。
§§§「哈嗽!」
「咳……咳……」
所有的病菌一次齊發,在她體內瘋狂作怪。
楚菲身體發著高熱,四肢無力,一顆腦袋昏沉沉的,只能癱在床上,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干了似的。
「咳咳……該……該死哪……」記得很久很久沒生過病了,但這次的感冒卻是來勢洶洶,追根究底,肇始于前兩天跟海皇的爭執,這場病就是那個自大狂賜給她的真正「禮物」。
記得兩天前在浴室里跟海皇的那場瘋狂戰爭……想不到最後她竟然用莫名其妙的昏倒做為終結。
這會不會讓海皇以為她鏗鏘有力的拒絕演說,只是在演戲啊?
這很可能會讓她先前的決定全部功虧一貨。
「楚菲,身體有沒有比較舒服點?」施太太又領著醫生與護士走進來,從她病發後,施太太就召來醫師親自為她看診。
「沒……咳咳……我……」話不成句,楚菲臉色又青又白。
「快替她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病情愈看愈嚴重?」施太太忍不住抱怨,花了天文數字請名醫,得到的效果卻比坊間的醫師還要糟糕。
「楚小姐,你是不是沒有按時服藥?」醫師連忙問她。
「我……咳咳……我吞不下去。」頭痛死了。
「怎麼會這樣?」醫師一臉莫名,指示護士先替她打支退燒針,接著仔仔細細替她診治病癥,隨後再重新開好藥單交給施太太。「施女士,這回可能要麻煩你費點心讓她把藥按時服下去,否則轉成肺炎的話會更加麻煩。」
「我明白了。」施太太接過藥單,隨後送他們離去。
昏昏沉沉睡著了的楚菲好久後才又重新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施太太憂心的臉孔。
楚菲覺得心口空空的。
施太太伸手探了她的額頭,是比較正常的溫度,她才總算稍稍解除些壓力。
「幸好燒退了,現在你可要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她讓廚房將炖好的補品送過來,才端進,四溢的香味就令人饑腸淋灕。
「施太太,太麻煩你了,再怎麼說也不該讓你親自來照顧我呀。」她是總管,她的上司,怎麼反過來讓她服侍。
「有什麼關系呢。」施太太輕描淡寫地道,並未多做解釋。
楚菲勉強獎一笑,其實信奉權責分明的施太太是不可能位段,無故對她如此的照顧,想必是受到某種指示。
「來,先吃點粥,再喝點雞湯養養氣。」施太太甚至都幫她盛好。
「這……這真的不好意思。」她像在伺候少女乃女乃一樣,太委屈人家了。
「你就別想大多,總之先把身子養好比較要緊。」
「我已經不會那麼難受了,我可以自己來,讓我自己動手吧,你可以放心的。」
「真的沒問題?」
「我保證!」
她點頭道︰「好,那我去做我的事,晚一點再來看你。」
「謝謝你,施太太。」目送她踏出房門,楚非才松了口氣。怎麼回事?海皇干麼特意對她好,難不成他仍舊將她視為有趣的挑戰游戲,也打算繼續用他的金錢攻勢收買她的心。
好煩……
「誰?」是去而復返的施太太嗎?楚菲道︰「請進。」
「哈羅!」門開、門關,迅速閃過來的身影竟是意料外的人。
「關問浪!」她瞠大眼,萬萬份想到進門的對象會是他。「你……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怎麼有辦法溜進我的房間?」
必問浪走向她,一面笑眯眯地回答道︰「我是爬牆爬進來的,如何,功夫了得吧?或許連壁虎都還要拜我為師重新學習爬牆之術呢。」他呵呵笑…
楚菲按住腦門,這家伙太會胡扯了,而且她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輕信他這番說詞。
對了,她突然想到,上次他也是如入無人之境的溜進玻璃屋內,事實上這棟別墅裝設有最先進的保全系統,連只蒼蠅都很難飛進來,他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海皇的私人殿堂里。
「不對呀……真的不對……」愈想愈不對勁,愈想愈恐怖。
「曖,又來了,你怎麼又來了,怎麼又用一張驚嚇過度的臉孔對著我?」關問浪倒是一派輕松。
她布滿疑慮。「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怎麼能夠……能夠輕松自如地闖進海家別墅?」
「我說我是爬牆……」
「你別當我是三歲小孩。」
他聳肩,無奈道︰「好吧,既然你已經看穿我,那我就說實話吧。事實上我是透過我老子的關系才弄到保全公司的機密檔案,模清楚這棟別墅保全系統的設計圖,這才可以順利通過考驗。」
是真?是假?她居然不知該信或不該信?關問浪對她而言是一道謎團,可怕的是她連「關問浪」這三字都不曉得是不是偽造的。
他忽地嘆口長長的氣,靜靜凝視她,說道︰「你就別再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反正我都已經站在你面前,問了又有何用?倒是你,沒法赴我們的約會,原來是生病了呀。「
那天壓完馬路後,約好第二天再見面,沒想到卻失了訊息。
「是啊……」既然他不肯說,楚菲也不再追問,況且她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在這些「人上人」面前,她連根蔥都算不上。
「無緣無故怎麼突然生病了呢?」關問浪關懷備至地端詳她頹靡的面孔。
「就是生病了。」她別開臉,不想回答。
「怎麼,是海皇欺負你了嗎?」他卻一口斷出答案。
她一怔!隨即否認。「不是!」
「明明就是,呀,該不是我們相約出游的事被他給發現了吧,所以他才……」
「沒有,不是他,你別亂猜了,會生病是我自己造就出來的後果,跟別人毫無關系。」問題出在她身上,是她的意志不夠堅定,才會招惹一身腥,只能怪她自己。
她不會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他銳如猛禽的黑眸,卻在分析她靈魂深處的激蕩,似有心又無意地問︰「為什麼?當海皇的女人讓你很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