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女與一個老人。
這是種什麼場面?太值得玩味。三更半夜地,邀君寵居然和一個老家伙並肩出現在飯店里頭,這曖昧的情況可以讓人做出許許多多的遐想。
千萬別告訴他陪在邀君寵身畔的老東西是她邀家親戚,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原本掛在邀君寵唇邊的閑適笑意褪盡,周身懶散的氣息也全數收了起來,深沈的黑眸直視朝大門走來的身影,聚攏的眉宇帶著深深的不屑。
邀君寵一下樓時就瞧見應有諾和黏在他身上的噴火女郎,倒是她不覺有回避的必要,他們並沒什麼關系。
她與老人並肩走著,視線也不再往應有諾身上瞥去,當他是隱形人,可惜對方卻不願如她所想。
「我們可真有緣哪,君寵小姐,在這種場合竟然也能踫上面。」應有諾銳眼一瞇,對她的視若無睹起了無名的躁意。
「君寵,你認識這位先生?」老先生乍听他的問話,好奇地把腳步停下來。
「他與我們不相干。」她示意老人離開,也把應有諾隔距在千里遠。
「哦?不相干,那麼他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老人搔著腦袋,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前輩,我們走吧,別耽擱時間。」她請他快些。
「君寵,你這是什麼態度?太讓人傷心了吧。」一直被當局外人的應有諾終于沈凜插話。
她頭也不回,拉著一臉莫名的長者走得更快。
「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有此嗜好。」他嘲弄的迸話,擺明事情不會輕易了結。「要是我把你的丑事報上你的學校,抑或通知令尊,告訴他們一個十八歲的女生居然和個五、六十歲的老家伙上飯店開房間,你說,會引起什麼樣風波來?」
她疾快的步伐總算停下,回過頭,冷艷的臉龐透出一絲憎惡。
「需不需要我把學校的電話告訴你。」她沒有被威脅的不安。
「你倒無所謂。」他笑得沒表情。
「隨你高興,只要你能離我遠一點。」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排斥。
他眼一閃,換上狡黠。「可惜……我辦不到!」
她不再作聲,極冷的容顏直視他挑戰的表情,涼颼颼的沒一絲溫度。
「你知道嗎?」應有諾惡劣地繼續挑釁,完全不在乎是否惹惱佳人。「本人這陣子正嫌無聊,好不容易你邀家自願介入我的生活,我當然舉臂歡迎。你得仔細記好!我們之間的關系打從我把八千萬的支票交到你父親手上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別無選擇。」
她,依舊沈默。
「這位先生,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邀君寵身邊的長者眼楮彎彎,亂好玩的問話,想必是不甘被人晾在旁邊,也要進場攪和。
「前輩,不關您事。」邀君寵總算再度開口,卻很保護的不讓老人蹚入其中。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這位先生好象已經把我編進故事里,怎麼說我也該做個了解,你可是我重要的人耶。」
聞言,應有諾倏散殺氣!
「君寵是你的人?」他危險地問話。
「對呀、對呀!」老人點頭如搗蒜。
掠過應有諾臉龐的憤怒與冷冽稍縱即挺,未曾停留太久。
「那麼,君寵可讓您滿意啦?老先生。」他突來的問話不僅充滿雙關語,更帶著藐視。
老人居然很仔細地想了想,點頭回道︰「君寵聰明又慧黠,是個可人兒。」
「哦?」應有諾笑意深沈,但那愈來愈明顯的陰寒之光可把老人的從容給嚇走幾分。
「你……干麼……」
「老先生,有件事我想您可能還不知道,那麼我現在就明明白白告訴您,請您謹記,我絕不再說第二遍。她、邀君寵,已經是我應有諾的所有物,我絕不容許任何人來佔她一分一毫,她可是我的利息、我的專屬、別人不準踫。」他話雖然說得輕柔,然而肅殺之氣就連一旁的藍甜都不敢發出任何的不滿音調。老天,就算想得到他,至少也先把命留下吧,雖然他毫無顧忌地在她面前當場制造出情敵來,但要退敵,也得挑時間──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邀君寵七情不動,老者卻是被應有諾連串的佔有之辭給嚇得目瞪口呆!
「什麼?你說君寵是你的什麼……利息……」噢,他的听力沒問題吧?
「既然您已經听明白,那麼建議您千萬別讓我再看到您和君寵小姐在一塊,不然您會後悔的。」撂下這話後,他對兩人微微頷首就掉頭走出飯店大門,登上座駕,迅速揚長離去。
降至冰點的氣壓久久徘徊不去,卻仍舊撼動不了邀君寵的任何思緒。
「前輩,我們走吧。」她隨後也道,音調並沒有出現任何波瀾,彷佛方才和應有諾的對峙根本沒發生過。
「等等!」
「前輩還有交代?」
老者突然開心起來。
「那年輕人倒有氣魄,快告訴我他是誰啊?太值得我來作研究了。」邀君寵漠視,並不代表老者同樣無動于衷。那對比年輕人還要精敏的眸子,此刻正閃爍著找到特殊人才時才會有的興奮反應。
「他不適合。」邀君寵立刻請老人打消念頭。
「不會呀,我倒覺得他跟你一樣,滿適合加入‘俠客居’的。」老者可是躍躍欲試。
「您錯看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大男人,絕不值得前輩去注意,請您務必打消這主意。」
一個只懂征服的男人,或許是有其能力,但相對也可怕。正在組合的「俠客居」,絕對不容許敗類的存在,因為那只會玷污「俠客人」的理念。
「這樣呀?」老先生評量著。
她的雙眸如千年寒霜,填滿的淨是拒絕!
他並非是天之驕子,即使應家有些家底,但能擴展到今天這種局面,他所憑借的只有自身的實力。
而他能周旋于女人圈中,同樣也是靠其自身的魅力。
他一向不欺不瞞,卻也不曾踫過女人釘子。
倘若遇上欲擒故縱的手法,卻總在他的強烈魅力下,兩三下就原形畢露,現出貪婪的本質。
而邀君寵,大概也隸屬同一種人,否則怎麼會三更半夜陪個老家伙從飯店出來,形跡曖昧,隱含的真相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她對他的冷漠表象還不就是一種權謀的手段。
只是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選蚌老頭當伴?還有那八千萬不夠他邀家運用嗎?
五指倏地緊縮,青筋盡露。
「查出來了沒有?」應有諾對走進門的唐世誠問道,他請托幫忙調查跟邀君寵混在一塊的老頭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邀君寵選擇于他。
「抱歉,我只查到一點點線索。」唐世誠表現出難得一見的無奈來。「實在挺奇怪的。」
應有諾不免吃驚!
「怎麼回事?」唐世誠從不讓他失望的。
他癱進沙發里,揉著眉頭道︰「這個老人相當神秘,我除了查出他來自日本外,就什麼都找不到了。」
「那麼邀君寵是怎麼跟他認識的?」
「不知道!」他答得干脆。
應有諾一噎,沈思半晌後,繼而又問︰「那麼邀家現在情況如何?」
「邀新願因為你那八千萬的挹注,正興高采烈地忙著重整搖搖欲墜的公司,邀君寵除了上課以外,回家後就沒見她外出過,至于那個衣鈴,固定一天在舞蹈班上課,感覺這一家三口的生活都很正常,並沒有奇怪的地方,更沒有你形容的老頭在邀家出入過。」
應有諾絕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老東西沒出現是知難而退了?還是他們另有安排?」
「我無法給你答案。」唐世誠不做無根據的臆測。
「那麼就去幫我查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