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送走客人,應有諾站在落地窗前,從高處俯瞰人、車愈來愈多的大馬路,六點鐘整,是倦鳥開始歸巢的時刻,而忙碌了一整天的他,也該好好犒賞自己疲憊的身與心。
他向來不會虐待自己。
「有諾。」有人推門直接走進總裁辦公室,在應氏財團里頭能夠直呼總裁姓名的,除了老董事長外,就唯有他最信任的左右手唐世誠,兩人是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同事,學成後一塊回國,在應有諾的誠摯邀請下,唐世誠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兩人齊心合力把應氏公司硬是從小型企業的規模拉拔為成長最迅速的明日之星,也雙雙成為備受商界矚目的對象。
「有事?」應有諾回頭倚在大辦公桌沿,望著來人。
「喏!支票開好了,拿去。」唐世誠把支票遞給他,然後怪里怪氣地掃過好友一眼,竟然忍不住嘆出氣來!
「怎麼?你那是什麼表情?八千萬這麼難搞定?」
「這什麼話。」唐世誠怪叫一聲。「應氏財團如果連八千萬這小零頭都抽調不出來,我看咱們兩個準備改行去地下道賣口香糖了。」
「那你嘆什麼氣?」
他撇嘴。
「我是嘆哪,就算家底雄厚,也經不起贈金活動。」真受不了,明知這八千萬丟下去,拿回來的機會微乎其微,他硬是丟下。他明白當初若非看在老董事長的面子上,應有諾根本不會去參加那場飯局,也不會轉變態度。合該邀新願運氣正旺,居然莫名其妙帶著女兒赴宴,結果交錯的火花當真迸出璀璨的光芒來,當場成功地把應有諾蟄潛已久的欲念又給撞了出來。
所以錢飛啦。
應有諾把自己丟進沙發里,有力的手臂支著下巴,修長的手指輕觸著自己的薄唇,莞爾笑道︰「放心吧!不會再有第二回。」
「你確定?」
「你看過我同樣的游戲玩過兩回嗎?」他反問。
「是沒見過。」唐世誠太了解好友喜新厭舊的心性,一種游戲只玩一次,模清楚游戲規則後,他必然掠奪主控權,從此對手只能依循他的指示前進,再沒有翻身機會。工作上如此、情場上更是如此,尤其在感情上,已經很久沒再出現過讓他躍躍欲試的對象,那些圍繞在應有諾身畔的女人除了老像花痴般的盡使白痴手段想奪取他的全心關注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建設性的挑戰,所以那些女人合該被應有諾當成傀儡般使喚,毫無反抗能力的听命于應有諾的指揮,各自站在他決定的地方,任憑擺布。
所以,他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應有諾迸射出征服的光芒,可是這回的熾猛卻強烈到令人心驚!
那股蓄勢待發的掠奪不斷在蔓延,而他也好奇這次的對象會在應有諾的積極狩獵下拒絕多久,實在太值得欣賞了。
「你估計女方的姿態可以擺上多久?」唐世誠並不否認自己也有劣根性。
他摩挲下頷,露出玩味。「你信不信我到現在還弄不清楚那個小妮子到底是在惺惺作態呢?還是本性如此?」
唐世誠哈哈一笑。
「有意思,難得也有女方佔上風的時候。」居然也有讓這公子模不透的女人!
「這正是重點,我的興趣就是看看她的優勢能夠保持多久?」他邪惡道。
唐世誠撇撇唇。
「有結果時別忘了告訴我。」他忽然拿出本電話簿,抬眼睇住他。「怎麼?晚上需要安排節目嗎?」
應有諾抓來外套披上。
「七點鐘和聚才企業的董事有場應酬,去吩咐安妮陪我走一趟;還有,要藍甜十二點到凱悅飯店等我。」一個安妮是陪他應酬的公關,另個藍甜呢,則是最佳伴。他對女人向來都是物盡其用,賜給她們一個位置,配合他的作息。千萬別罵他把女人給物化了,要知道女人本身若不臣服,誰能利用她們。
所以這叫你情我願,更怨不得誰。
第二章
雅致的總統套房內春情蕩漾。
粗喘的男性鼻息與女性的細細嬌吟,編織出瑰麗的旖旎天地。
兩具胴體在床褥上纏繞許久,才算得到饜足,傾壓在嬌若女敕蕊的堅實軀干釋放出最強烈的激蕩後,律動才開始慢慢緩下節奏,接著他抽離身下嬌軟的柔軀,翻身仰躺在床被上,讓胸臆里的急遽心跳逐漸舒緩下來。
歔!
略帶不滿的嬌嗲女聲突然逸出一聲抱怨。下一秒鐘,香汗淋灕的婀娜嬌軀反而疊在男人身上,狐媚的眼楮與他相對,散出強烈的央求。
「怎麼?」應有諾捧住她冶艷的臉孔,古井不波問道。
藍甜手指貪戀地在應有諾過分俊美的臉孔游移,豐潤紅唇仗著方才自己優異的表現而嗡語出撒嬌的語句來。
「人家好傷心喲。」她紅唇一嘟。
「傷心什麼。」應有諾倒好奇。
「你總是這樣,把人家當成玩具似的,想到我的時候就召人家出來玩一玩,一旦膩了,就十天半個月不來找人家。有諾,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都半年了,也該給人家一個名分了吧。」
「名分我已經給你啦。」他微使勁,八爪女的身體倏地轉翻回床上。應有諾站起身,開始套上長褲。
「胡說,你哪個時候許給人家名分來著,我怎麼都不知道?」她的柔荑急急環住他的腰干,怎麼也不願讓應大少爺輕易離開這張床,她還有很多願望沒說呢。
他冷笑。「你剛剛都說自己是玩具,這形容倒是相當貼切,我喜歡,所以你只管安分扮演好玩具的角色,會有你好處的。」
藍甜臉色一僵。「你真把我當做是玩物?」
他好興味。
「還是你連這個身分都不稀罕,那好,隨你便。」他拍拍她冶艷的臉孔,不痛不癢地要她認清楚自己的本質,如果她想不自量力地跨越自己的位置,就要有被掃地出門的覺悟。
藍甜怎麼說也見過一些場面,當然明白太過強硬的態度只會惹得應大少爺心煩,她心驚的換回最甜美的面孔,偎進他胸膛里,不敢再放肆了。
「別生氣嘛,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身邊呢,你對我是萬般的好,我很感動呢,倘若哪天你當真不理我了,我一定會傷心至死的。」
應有諾露出譏誚的表情,女人不就如此。
「記住,不要有非分之想!」
「我不敢的。」她柔順地臣服。
他無聊地撇唇道︰「去穿上衣服,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是。」藍甜不敢造次的穿上衣服,打點妥當後挽著他的手臂,乘坐電梯下樓去。
半夜三點多,世界都睡了,萬籟俱寂的天地相當清冷,而飯店大廳也只留守幾位當班的侍者,完全沒有白天的擾攘。
「我們去哪吃宵夜好呢?」高跟鞋的聲音喀喀地劃破寂靜,藍甜一邊走著、一邊裝可愛地偏頭細想。「我們去永和喝豆漿好不好?我從來沒去過那里,咱們去嘗嘗味道。」
應有諾不置可否地點頭,正要與藍甜踏出飯店大門時,哪知,應有諾前進的步伐猛然止住,並且迅速回過頭去,方才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條縴淡的身影,那身影相當熟悉。
「怎麼啦?」藍甜愣愣問,但應有諾的目光已經盯住從飯店的另一條信道走過來的一對人影身上,根本不睬她。藍甜在乍見他的眼光從慵懶轉瞬為凌厲時,更是不敢妄動。
怎麼回事?
驚覺氣氛異常的藍甜不敢亂問,深恐一個不對的動作會讓她變為代罪羔羊,那可是白受罪。
她只敢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從側邊走過來的身影是個外表非常美麗的少女,以及一位白發皤然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