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麼樣?」汪妮菲反倒按捺不住地激動大喊,與覺兒的過分沉靜形成強烈對比。「你想指控我什麼?又能指控我什麼?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更何況上流社會的菁英份子哪個不是如此,就算是有婦之夫,豢養幾個情婦是很正常的,你自己要有這份雅量……」
「別說了。」獨孤佔總算願開金口,安撫的對象卻是他的伴。抱下她,拿件衣服給汪妮菲稍微蔽體,自己則套上長褲,踱到酒櫃前,倒杯酒來,懶懶地倚進沙發里,優閑地品嘗。
「覺兒,坐!」
听著他若無其事的低喚,她以為能夠保持平靜的心潮終究還是失控地掀起漣漪,一將絞心撕扯的酸痛令她不自禁地閉了閉眼,還好,干枯的眼眶並沒有流出淚滴來。
「覺兒,別淨杵在那,過來這里,要不要喝杯酒定定神。」
他還在調侃她。
「不……不必。」哽咽的聲音還是泄漏了她的情緒,獨孤佔那俊逸的面部線條听聞她的悸動後,居然相當滿意的點頭淡笑。
背背好涼好涼——她瞧見他的笑容里含蘊著勝利的快意。
她到底是把自己推到什麼境地去了?
「不坐就算了,倒是你怎麼來了?」斜睨她,口氣極為不善。
幾天前他對她還是殷勤地憐惜與照顧,斬釘截鐵的滿口承諾與誓言甚至都還清楚的烙印在腦子里,而現在—一美夢仿佛被驚醒般,除了失落外,更被重重打擊著,因為事實告訴她,那些她以為的改變根本就不會存在過,全部只是她的幻想。
「你究竟來公司有什麼事?」他的語調愈來愈刻薄。
美夢……碎了……
「商覺兒!」
她驟然回神。
「誰允許你來的?」他可沒做任何安排,現在的一切只是巧合,但是——正中他下懷。
她的唇線合逸好半天,半晌過後,才嗡語出毫無起伏的頻調。「我……我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密碼解開了。」再怎麼強撐,那份尖銳的苦還是一寸寸、一分分地凌虐她全身細胞,從頭到腳、反反覆覆,身了抽痛得好厲害。
她晃了一晃。
無溫度的語調冷冽劈至!
「別給我倒下,你若進了醫院,我又得費功夫跟太爺及你爹地交代。」他沒有任何的喜悅與嘉許,只是一心在乎她會不會給他惹來麻煩。
心在滴血……進來救她?
「佔,可是她這副德性,極有可能會昏死在這地方的,到時候怎麼辦?」汪妮菲嗲聲嗲氣的譏語趁機補加幾句,一窩進他的大腿上,有意強調他是女主人的身分,瞧瞧商覺兒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再配合冷嘲熱諷的言語,笨蛋也知道這兩人的感情已經呈現分崩離析的狀態。
「我想,她應該沒這麼嬌弱吧!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商覺兒的本質和她的外表一樣弱不禁風。」他冷冷譏諷。
啥?佔說的是什麼意思?汪妮菲怎麼听不懂其意。
說得沒錯……她不就是太過自恃自己的能力,才會得到這教訓。
好笑呀……商覺兒深吸口氣後,突然笑了起來,看著攀住獨孤佔的艷麗女郎,憶起對她有過的評斷;她曾經恥笑過汪妮菲的悲哀,但誰曉得自己也掉進同樣的窩臼里,諷人反身陷,人生真是奧妙呀!
「佔,你的未婚去是不是氣得精神錯亂了呀?」
汪妮非呆呆眨著眼楮,不敢相信商覺兒莫名其妙的反應,太恐怖了吧,面對未婚夫的背叛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微微收緊下巴,決斷抑壓住乍起的飄搖不定。
「沒什麼好生氣的,其實你只要習慣,就不會認為此情此景值得你大罵小敝。」月兌口而出的語氣雖然填棄濃烈的惡意,倒也創下另一番余地。
「佔!」不待商覺兒有反應,汪妮菲先錯愕驚呼。他怎麼這麼講,好像是變相的退讓,不會吧,他仍然有意思想把商覺兒留在身旁。「不可以,我不答應,我不依……」
「妮菲。」他擰眉低語看著直在他身上磨蹭的噴火女郎。
「不管、不管,雖然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們畢竟沒有結婚,在法律上根本沒有效力。」
「你想取代覺兒?」他不記得給了她這麼大的幻想空間。
「我沒有資格嗎?」汪妮菲不滿地抬起下巴。
真的很有意思,這兩人無視她存在的拌嘴,而她好像只是個多余的局外人。
溫暖碎裂、心田冰封。
「抱歉,請容我說句話。」她驀然打斷汪妮菲的喋喋糾纏,在她孤疑的瞳孔中,映出商覺兒的淡然姿態。「我不打擾了,你們兩位討論之後若有任何結果,請告訴我父親,我會完全尊重。」蒼白的容顏即使承受最嚴重的打擊,顯得狼狽,依然美得驚人。「告辭。」她翩然轉身,如浮絮般的飄逸遠走,並沒有控訴、沒有淒然,仿佛一切根本不關她的事。
「你去哪?」身後突然傳來獨孤佔惶異的叫聲。
她置若罔聞,腳步頓也不頓地消失在門框外。
獨孤佔濃眉一皺,想起身——
「不會吧?你這位風流公子該不會想對我表示,你愛上她了吧?」汪妮菲一句諷刺成功地制止了他的步伐。
「愛上她?」開玩笑,這三個字向來只配拿來當作利用工具,哄哄這些愛情至上的女人,商覺兒這天真丫頭不就正是栽在這三個字之下,成功地被他掌控一大段日子,一個親手導演出這場戲碼的人,怎麼可能反被這三個字所吞噬?
「也對,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塊天使木偶呢?」她嘟著豐唇,湊前貪婪地游移在他臉上吸吮,急欲得到他認同似地不斷在他的胸膛上摩挲。她要他將情愫徹底轉移到她身上來,她要得到這個男人。「而且你不懷疑商覺兒只是在作戲呀?欲擒故縱可是很多女人引以為傲的手段呢。」
「作戲?」
「換個方式抓住你的心呀。」汪妮菲熟練俐落地解開他礙事的長褲,瘋狂地誘惑著他,她要他為她而瘋狂。「也不知道怎麼……怎麼一回事……嗯……我老是覺得、覺得那女人……不……不簡單哪……」
汪妮菲胡亂的猜測卻也劈進他腦里!那兩片形狀完美的紅艷朱唇再次挑釁的出現在他眼前……砍斷了對商覺兒乍起的一絲心疼。要明白他跟她之間其實只是一場斗智的戰役,經過幾番對招之後,他得到了勝利者的角色。
他是個成功者,所以不斷擊奏的勝利艷歌硬是逼著他必須歡勝祝賀。
他是勝利一方。
一個翻身他重新取回主導權。對身下的軟玉溫香就當作是獎賞吧。
獨孤佔發泄似地在她身上勾起一場驚心動魄的雲雨。汪妮菲承受瘋狂的奏動,亢奮得幾乎要昏厥——不過在激情中,她仍然記得要發出酸酸的嗔味,商覺兒那女人可是大敵呀。
「佔,你放心吧……嗯……她清楚你是個人物,絕對……絕對不會輕易舍棄你的……嗯……天底下沒有那麼笨的女人,她會纏死你的……」她極盡所能的挑撥。
「是嗎?」他喘著氣,陷入更瘋狂的律動中,迷亂的汪妮菲哼唉叫嚷,沉浸于肉欲里,哪還听得見獨孤佔方才對她的煽動曾有過的疑惑。
尤其,它是一閃而逝的。
***
商覺兒好仔細、好安靜地收拾著屋子里的東西,屋內的擺設雖然還不至于到雜紊髒亂的地步,但因為之前泰半時間全都放任自己游戲于名山勝水間,余下的時間就是忙著破解密碼,以致自己的公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整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