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有備而來的人來說,這點了解是最普通的基礎,並不算什麼。」女郎無懈可擊的回覆。
有趣,這女人來意不善喲,要是相信她的解釋,奉天苑也不必混了,哪還稱得上是一方霸主。
開什麼玩笑,奉天苑內部的運作情況豈是隨便一個阿珠阿花可以搜集得到了,而且她還輕而易舉的辨識出他和襲天的長相,一開口就無誤。更讓他感到訝異的,連他們習慣來這間咖啡屋圖個清靜也能模個透徹,這女人的背後如果沒有一個龐大的勢力作為支撐,為她搜集消息,他願意把頭剁下來給這女人當椅子坐。
寇放鷹摒退擋住女郎的保鏢,有趣地想趟進這趟渾水。「你剛才嚷嚷說要找哪位?」
桃花眸委屈地瞥向一直不動如山的雕塑。「我找亢襲天先生。」
「找他?有沒有搞錯?」寇放鷹一臉無法接受的模樣,即使他身後的男人同樣有一張得天獨厚的好相貌。「你找那塊冰?」
「嗯。」
嘆口氣,他不客氣地猛搖頭。
「寇先生,你能讓我見見他、談幾句話嗎?」原本抑郁的臉色剎那變得更哀戚,美人楚楚可憐的嬌態教見者心都揪成一團。
「見他是可以,只是……你不害怕?」
「我相信,他是一個好人。」這是女郎對亢襲天的評語。
寇放鷹凝睇她一會兒,最後決定退開路,成全她古里古怪的願望。「既然不怕的話,那就請吧!」
旋即,女郎迫不及待地走到亢襲天跟前,輕喚道︰「襲天……」輕膩的昵語听傻了寇放鷹,這般曖昧的氣息可是頭一回在亢襲天面前出現,太恐怖了,頭一回有女人承受得了亢襲天的冷漠。「人家……人家找得你好辛苦。」
寇放鷹用手肘撞了撞宛如冰雕的男人,似乎極力忍著笑,以至說話的嗓子顯得怪聲怪凋的。「听見沒有?大美人說找你找得好淒慘。」
亢襲天七情不動,對眼前的情景視苦無睹。
「襲天……」女郎再喚一聲,可憐模樣更是我見猶憐。「襲……」
霍地,冰雕動了。他撤過頭直視她,兩道深黝寒光直削射入她心間,女郎一顫,步履顛跛下來。
「我……」天,好冷的眼神,幾乎要將她凍死,嚇死她了。唉,真是悔不當初,她實在不該受不住那丫頭的威脅利誘,賭氣的跑來玩這場游戲,現在玩成這副樣子,甚至不知該怎麼收拾結局。媽呀,她會不會把命玩掉了啊?
「你什麼?」雕像總算開口,但森冷的寒調把她駭得魂不附體。
「我……我……」玉腳直打顫,她想逃……
冷冽的眸光再襲來,結果逃跑的意念當場被嚇飛,女郎顧不得口吃,趕緊把話倒出來。
「我……我來,是想請你……請你幫忙……」幸好,幸好,馬腳沒露出來。
「……滾!」
「我話還說……呢……」聲音又梗在喉嚨,驚愕地吐不出!他微抿的唇紅宛如正等待噬人的猛豹,昭告著只要她敢膽大再吐一個字,下場注定會很淒慘,可是……可是……瞳孔又不安的微微向後偷瞥,怎麼辦,要棄械投降嗎?不管了,豁出去一次吧!「攸關生死,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藏青色寒芒快逾閃電的急掠過她的面門,女郎都還來不及反應,厲冷的寒氣已經削過她的頰鬢。從呆愣回過神來時,能做的只有瞪著兩只大眼楮,果看自己耳畔旁的頭發被削斷,緩緩飄落在地板上……女郎張著小嘴,驚恐地連連後退——要是他的目標不是她的頭發,那她——
「你……你……」她不敢想像,完全不敢再想像。
「再不走,下一刀去掉的將是你的臉皮。」淡然的語調緩緩而出。
「啊!」女郎見鬼似的大嚷一聲,忙不迭地轉身逃命去,再不走,真的連命都給丟了。
跑得恁快,甚至連那脂粉味都沒敢留下。
寇放鷹不禁搖頭,完全反對亢襲天的殘酷態度。
「好狠哪,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居然能夠狠心的這麼對待一名嬌滴滴的大美人。」
「還有一個。」輕聲才出,他修長的體態如猛豹般迅速俐落地站起,掠前幾步,柳葉刀片同一時刻往前方飛去,疾速掠過十多尺距離,直挺挺地嵌進司寇舞蝶面前的木桌上,嚇得她跳起來!
恰如其分的功力,印證他有非凡的身手,只不過關支手托腮看故事發展的她何事?
般什麼?耍特技耍到她面前來?
「喂,喂,你是什麼意思啊?」還算不算是挑釁?太過分了吧,無端飛來禍事,她司寇舞蝶可真是無辜哪!
「什麼意思?」亢襲天搶眼的體魄直逼她跟前,峻冷的氣息,嗅不到一絲人類該有的熱氣。果然不辱傳言,單憑籠罩住他的尖銳氣質,就可以給他一個評語——這男人的確是不太好惹。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亢襲天照視她俏麗的容顏。
奧,不會吧,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發現那名女郎是她所安排測驗他心性的詭計。不可能的,他肯定在套她的話。
原本設計,她是要利用孟荃那婀娜的胴體誘惑,和楚楚可憐的嬌姿,相互運用使出一個技術性的試驗,引誘出亢襲天的真性情來。結果呢,測驗的答案是出來了,這男人的確寡情,甚至連小小的惻隱之心都沒有。
初步印證旁人加諸給他的形容並非無的放矢,至于被玩弄的對象現在則咄咄逼人的責問她。但,只要她打死不承認,他又能親她何?
清靈的小臉立刻泛出無辜的迷惑。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耶,我好端端的喝我的咖啡,又沒犯著你,你發什麼神經病啊?不單用小刀嚇我,還言辭犀利的質問我,要知道這把刀子不小心可是會刺死人的,你嚇死我了。」她夾撿起鋒利的青刃,刀面陰寒閃閃的,跟主人的性情好搭配。
亢襲天端詳她,語凋極冷。「你怕?」
他這副懾人的冷意,輻射出不可思議的俊美光環,司寇舞蝶的心跳有點怪異的重重跳動。
不自禁地,她雙手拍撫胸口,算是掩飾,也是順手推舟。「是啊,我好怕、怕死了!」
「我還以為司寇班棘的女兒字典中找不到害怕這兩個字。」晴天霹靂再打下!
嚇,完了!他居然知道她是司寇班棘的女兒。
「那……那又怎麼樣?司寇班棘的女兒難道就不能嚇得兩腿發抖嗎?」她雙手交抱胸前,怎麼也不能先行示弱。
亢襲天帶著嘲弄的眸光幽幽轉冷。「丫頭,故弄玄虛的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哪有弄什麼玄虛,我看你是誤會我了。」她一逕裝傻,抵死不承認有設計游戲。
「听著,將你的把戲弄在‘雲空’上頭,或許可以改變某些事,但要玩到我身上來——」他冷聲警告。「你只會自討沒趣。」
這麼獨裁。司寇舞蝶皺皺小鼻子,聳聳肩,但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怎麼辦,在我的把戲中,我還想弄個角色給你演演呢!」她繼續擄其虎須。
「你能成功?」
她笑笑,小臉乍現莫測高深的詭調,有點讓人無法相信她是個十八歲的妙齡少女。
「也許吧,你能如願,可以撤得干干淨淨。但也或許,老天爺看不慣你的清閑,決定降大任折騰你,操勞你,到那時候,你躲也躲不掉——」
「只要你離我遠一點。」他不帶感情的切斷這小妮子存心的挑撥。他有預感。只要離她遠遠地,不與她有任何關系,那麼一切是非都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