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臉色大變!
成功了,玫莉欣喜若狂。她就不相信一個男人能夠承受綠帽加頂的羞辱。
「請听清楚我的話意,意菲是甘心的,沒有強迫,沒有折磨,是心甘情願的。」重重一詞再加上。
斯文俊逸的臉孔就僵在那里,誰都不明白他心中想些什麼?
「王?」玫莉輕聲試探。
但他仍是動也不動,直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與緊急的敲門聲傳來,凝重才被劃破。
「進來。」僵硬有如冰巖.
門打開,立站著的除了正副侍衛長外,
「你?」玫莉臉色大變,死都不相信眼前站的人竟是她。「意……意菲?」
天使臉龐上所瓖嵌的明眸是沒有焦距的,她像是塊木偶般地踽踽走進來,虛弱的身軀彷佛只要一觸就會頹然栽倒。
「我……」玫莉大駭!萬萬沒想到意菲居然也離開了麒麟基地。「你怎麼……
怎麼回來的?」完了,她的挑撥離間,天呀,難道她真扳不倒這個女人?
間還有一條婢婷的身子
「意菲。」察覺她的空芒,雷爾沖上去,剛好摟住差點倒地的她。
空洞的眼,依舊死寂如水,雖然在恍惚中一直听見雷爾關心的呼喚,但沈埋谷底的心卻怎麼也躍動不起來。
好疲憊、好累。
而焦距,也在剎那間被暗夜給全數包圍住。
不省人事。
*****
扁華冉升,黃金輝芒從窗戶活潑透射了進來,照亮了滿室。
一尊洋女圭女圭似的美麗人偶端坐在床中央,不動不移,任憑金光灑身,就這樣不曾開口過,直到日頭西斜。
這一日,意菲就在靜坐中度過,一句話也沒說——原是累了,累得連開口都覺得抽盡全身力氣才使得出。
真的好累……
雷爾陪坐在一旁,一樣緘默了大半天。終于,實在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持續下去,況且他們還有責任必須扛。
「振作一點,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模樣讓我看了好心痛。」指尖滑向她黑緞似的發絲,愛憐的輕撫著。一如從前,每當她情緒不好或傷心難受時,他總是以這種溫柔的態度撫平她的不悅。而這回傷太重了,重得無法愈合,重得她幾乎無法承受。
「我們還有責任未了。」輕斥再次灌進她的耳朵。
如醍醐灌頂!震散了她的萎靡。是呀,她怎麼忘了,她不是尋常百姓,而是雷爾的未婚——自嘲失笑,不能夠再繼續自抬身價,她沒資格了,根本沒資格了。
「對不起。」她欠雷爾的是無法計量,在沒歸還前,又怎可自私的封閉自己,當個縮頭烏龜。
「不要跟我說抱歉,你沒有對不起我。」難道說他不生氣、不在乎嗎?不!他忿怒、也在乎、但絕對不針對意菲,該負起這個責任的人是魔岩,那個膽敢傷害她的魔鬼?
「這一趟我沒有完成任務。」
「不是你的錯。」
「我甚至……」倒戈相向。即使那是屬于自我感情的投降,但終歸是背叛了雷爾,背叛了他的信任。
食指點上她的唇。「你為我吃盡苦頭,該受苛責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你知道了。」她是驚訝,而非害怕。
「玫莉一見到我就不斷嚷嚷。」只有那種膚淺的女人,才會以為每個男人都必須讓她掌控。
「那麼我更要向你道歉。」她誠懇地說,甚至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置與責罰。「不是因為這具身體被別的男人踫過,因為你不是那麼膚淺的男人,我道歉是因為我的心……已陷落……拉不回來了。」
他凝睇她,半晌後,才開口。
「也許,是一種習慣,所以我們在一起,經年的相處,也由于無波無浪,所以我們走過這麼多年,再加上沒有任何令你、或我動心的第三者,以至于我們的感情顯得那般理所當然。」他捧起她的臉。「但,現在的你不一樣了,平靜的情海已起波濤,雖然那個人不是我,但我絕對能夠原諒,我們誰也沒欠誰。」
有誰能比雷爾更加細膩,不僅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甚而幫助她——意菲只能由衷的感激。
雷爾也曾細膩地剖析過自己,其實對于感情,他看得冷淡,和之前的意菲一樣,只不過︰意菲若一旦遇上真正所愛,那蘊藏的熱情必然全部爆發出來,若能得之,是她幸運,反之的話——那沖擊,可是無法想像的劇烈。
而這正是雷爾最擔心的事,因為意菲似乎正朝坎坷路而行。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他勸道。
要是能忘,倒是一件好事,但偏偏魔岩的影像總宛若幽靈般糾纏著她,愈不去記,卻越明顯。
「記住!我們沒有頹喪的權利。」雷爾給她一個支持的原動力。
淚滑下,她立即拭去。
「是沒有權利。」
*****
算是暫時勸回了意菲,但還有一個人得為這件事做個交代。
即使心情再怎麼沉重,還是逃月兌不得。
誰教一切的開始是由他所挑引起的。
「父親。」
佇立在落地窗前望看夕陽的戴克受驚嚇的回過頭。
「是你。」他吁了口氣。
「在看夕陽?」
「是呀……」外頭異常火紅的日頭宛似一團血球,彷佛在預告某些事。不安地回身踱回端坐,見雷爾那張凝重的表情一直未舒展開來,侷促地想打開這僵局。「意菲平安回來了?」
他點頭,輕聲道︰「人是回來了,但心卻遺失掉。」
戴克驚惶彈起︰「魔岩對意菲做了什麼?」
「父親當年又對魔岩做了什麼?」雷爾深遂的眼楮燃燒炯迫。
「你——你——」戴克氣喘吁吁,渾身忍不住的直顫抖。「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麼謠言,被謠言所蒙蔽住,誤會了。」
「我問過侍衛長。」
戴克跳起來。「他全說了。」
雷爾不語,只是凝視父親那張不打自招的表情。
「不要再自誤了。」
「我……」
「為什麼要殺人?」他尖銳的逼問。
「我並沒有主導。」大勢已去,瞞不住了,現在的情況已是不由他。「我並沒有那麼狠心,全是騎虎難下。」戴克痛苦地摀著臉。「身為第二號繼承人,我不否認心中的確有不平,但我也沒這麼狠毒,故意致大哥于死地。只是……只是我的心月復或許不這麼想,當我知道的時候,來不及阻止,事情就已經發生了,驚慌的我根本就六神無主,更不敢暴露任何的消息,滿腦子只裝著隱瞞、隱瞞,而接下來的追殺,也是事後才知道……天呀,你一定認為我在推卸責任……事實上我也真是……」他痛苦的語無倫次。「畢竟我是放任了自己的部屬,而大錯的主因也全是因為我,若非我的默許……我是凶手……」
望著父親的痛苦,雷爾也無言可對。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戴克氣虛紊亂的詢問。
「最起碼的補償,是把屬于他的東西還給他。」
「我不贊成。」憔悴的容顏雖然毫無生氣血色,但慧黠的靈魂至少拉回了大半,對雷爾的決定,意菲第一個反對。
「當初我曾答應過只要你回來,伊斯利將還給他。」
「王位的承繼不是游戲。」她明白他的想法是為了要把傷害減至最低,避免無事的人民卷入其中。但接任人選若是有德者,或許可以考慮,可是現在的對象並沒有具備為人君的條件,根本是個惡魔。
「這件事從頭到尾全是我們理虧。」
「也許吧,但我並無法苟同你的決定。事關千千萬萬人民的未來,有些事是不能商量的。」想著魔岩那個人的作為,集任性、無理、霸道、反覆無常于一身的邪魔,單是想,她的心頭就有如刀剮,痛得椎心。「他完全沒有為人君的特質,完全沒有,不能!伊斯利不能交給這種人,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