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
被紅絲帶蒙住的雙眼,只能模糊映照出泛紅的天地,無法看清他的面貌,取而代之的是異常敏感的嗅覺與知覺。
他身上的味道,他輕揉慢捻的指尖,鮮明地挑動她所有的感官……
和以往截然不同,強烈上數倍的火焰,一再刺激、襲擊。
\"一是無視于我的好心,頑固地跑去幫忙;二是聰明如你,我不信你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去對付那幾個色膽包天的笨蛋,你卻選擇了最糟糕的方法-這是雙重的過錯,也是對我的一種背叛,讓我不得不懷疑……\"
\"……莫非你是故意的嗎?芝芝。\"
\"不……不是……\"
\"怎麼不是?你讓他們三人那麼做,不就是想告訴我,因為我是主子,所以你才會這樣听我的話,想借著那三人的行為也讓我的卑鄙無所遁形。我在你的眼中和那三個混賬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都是利用身份之便在欺壓你的壞蛋。\"口氣苦澀的,他說。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一點這樣的意思都沒有。
那三個人是那三個人,她從未想過要將他和那種人渣相提並論,更別說是要借著他們來諷刺他--
相反地,她才擔心他會不會認定自己(就像他們所說的)不過是圖謀他的家產與妾位,才不知羞恥地獻上自己身子的女人,一個和出賣靈肉沒有兩樣的可恥女子。
\"那麼,我在你眼中和他們並不一樣嘍?\"
突然停止的踫觸,令她身子吶喊著空虛,而她再也不能遮掩的心,使她月兌口說出:\"不一樣、當然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溫柔地挑起她的下巴詢問著,而透過紅絲帶只能看到輪廓不明的他,教人好生寂寞……
\"可以幫我取下絲帶嗎?少爺,我想看著你。\"
除去障礙,映入眼簾的是他抑郁不快的俊臉,正像她所擔心的……
\"少爺。\"
主動環住他的身子,芝娘以為自己不會有說出這段話的一天(畢竟她的身份,使她不能隨心所欲地說……),但她今天不說清楚不行,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只會折磨他,而那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
\"芝芝?\"他錯愕地望著她。
\"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論少爺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這是那時候我應允了少爺時惟一的想法。所以……我把自己給你了……沒有別的想法,真的。假使今日我的主子不是你,而是那三個笨蛋的話,我想在他們踫我的瞬間,我一定就咬舌自盡了。不,除了少爺以外,任何人對我做這種事,結果都一樣,我絕不會接受的。\"
\"真的嗎?\"他撫模著她的臉頰。
芝娘微微一笑。\"再說,我真的沒少爺以為的聰明,那時他們要我寬衣解帶,我只想到這多少也可拖延一點時間,反正身上有那麼多件衣裳,在我月兌完前,聞風趕到的爹爹就會替我解圍了。所以才會那麼做……\"
抱歉地低頭,她抬眸小心地窺視他的臉色,輕聲說:\"這算不算得上是好理由呢?\"
他給了她一抹最最溫柔的笑。
無數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上、眉梢,眼尾、融化了她心頭的緊張,紓解了前一刻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急切,不慌不忙地吻著,親著,擁抱著……
這是頭一次在他的懷抱中,芝娘有了幸福的感受。
從不知道目眩神迷的激情以外,原來彼此肌膚相親,也會有這樣溫柔甜蜜的心境。
要是邵青耘能一直都對她這麼溫柔,該有多好?
本以為他給自己的溫柔早巳全部都收回去了,可是今夜她好像又回到一心憧憬著他,眼中只有他,他所說的話就是她的聖旨,他以外的事物都不在她關心範圍之內的那段甜蜜日子。
不要對我冷冰冰的。
不要對我使壞心眼。
不要對我不理不昧。
她所想要的不多,就是他的一抹微笑和以前一樣的溫柔態度,為什麼曾有的幸福會在一瞬間成為水中泡沫消失,她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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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者無罪。
她就像是受驚的小蛇般,在他以最惡劣的手法突如其來地奪走她的初吻後,一听聞到他的腳步聲就一溜煙地逃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閃避\"是在男人被沖昏了頭的腦袋中火上加油,她純潔到不懂,男人是一種嗜好\"你逃我追\"的動物,她未曾經歷更不明白,何以她企圖掩飾發生過的事,努力維持常態的努力,看在男人眼中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因為一旦產生的\"\"未獲滿足前,是不會隨著距離拉長而消失,只會變得更深、變得更執著、更教人痛苦。
日復一日,青耘的臉消瘦了,人變陰沉了,話也少了。
表面上,他依然是邵家的萬人迷少爺,依然氣定神閑地游走在眾人間,以微笑和妙語擄獲眾人的心,可是回到別苑的他總是一下子就沉默寡言了起來,特別是當他又發現芝娘不見了的時候。
\"芝娘人呢?跑哪里去了?\"
\"咦?我不知道啊,剛剛她人還在這兒的。要我去找她嗎?\"
\"算了,下去吧。\"
她當然會躲著他了,青耘比誰都知道她躲起來的理由。
一方面他慶幸她聰明地逃了,逃離他的面前,
逃離他傷害她的機會;另一方面他也埋怨她的逃亡,企圖從他的掌心中逃離,是可恨的行為。當他毫無選擇地成為她的裙下之臣時,她卻對他毫無感覺……
痛苦。萬針穿刺的痛,萬劍穿心的苦。
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看、不能言、不能觸模,他既恐懼自己對她伸出邪惡的魔掌,又害怕她會在自己眼前被別的男人擄走,矛盾沖突的心,令年輕的他不知如何應對,沒有處理這份痛苦的能耐,只有借著荒唐放浪的行徑,在伎夜笙歌中期盼遺忘這一切。
\"吾兒,最近你似乎玩得過火了,爹不是不讓你去玩,但看看你精神萎靡的模佯,實在讓我不能苟同。\"就連向來不曾干預他的行為的爹,也看不下去地說。
\"你這副荒唐的樣子就好像有什麼事在背後逼迫著你似的。有什麼事難道不能跟爹說嗎?爹絕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是不曾想過跟爹提出要求,要爹把芝娘許給他--在他最痛苦難當時,這念頭轉過千、百次不止。
然而,再怎麼被逼得走投無路,他也知道這是行不通的。
要是借著爹的力量去強奪她,自己事後絕對會後悔。無論他多渴望芝娘,也知道\"霸王硬上弓\"得到的是空虛的果實,輸給了這一時的渴望,他往後一輩子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得到心不甘、情不願的,以憎恨的、憤怒的目光,說不定再也不會對他微笑的芝娘,和得到一尊沒有生命、沒有意志的人偶有何不同?
\"沒的事,爹爹,您想太多了。您和孩兒一樣大的年紀時,一定也喜歡冶游玩樂才是。現在正是孩兒覺得一切都新奇有趣的年紀,難免會玩過頭,請您原諒孩兒光顧著玩樂而讓您操心了,往後我會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