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瑪突然睜大了眼楮,難道他正在說的是阿金的娘?自己長得和阿金的娘很像嗎?
「看到你,彷佛就是她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似的……莫非這是老天爺的旨意,要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他撫模著她臉頰的手,轉而握住她的小手。「來,讓我們再多聊聊,我想再多了解你一點。」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多瑪確定他就是阿金的爹,而能讓阿金從危險的狀況中獲得解救的,或許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了。
「其實我、我不是什麼新來的僕佣,金家老爺,我是和阿金——你的兒子一起回神山來找解咒法子的,請你快點救救阿金,現在他有生命危險了!」
「什麼?」
※※※
阿金由「金險關」走出時,衣衫上處處沾著血,嚇得金家三女緊張地直問︰「你受傷了嗎?阿金!」
「我不要緊,倒是姊姊她的腿——」他指著自己攙扶著的四女說。「方才不小心被機關的刀刺傷了,流了不少血,需要快些醫治。我想三姊還是先送她回金家莊吧!」
「可是你……」
「我不要緊,我早已經有覺悟,就算要一路闖過七關,我也會靠自己的能力回家。何況,多瑪還在你們手中,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半路遁逃。」
「……你真的長大了,雅彥。」金家三女看著弟弟堅毅的神情,十年的歲月真是太漫長了,雅彥已經成長為她們所不熟悉,並且足以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大丈夫了。
阿金笑了笑。「快送她回去吧,我還要去下一關呢!」
「嗯。」
第六關,阿金看著五姊,終於離最後的關卡只有一步之遙了。這一關由又聾又啞的姊姊守關,也就不需要多話了。他看著姊姊身邊帶著的兩只大黑貓,靜靜地等待著對方出招。
金家三女帶著四女由密道迅速地趕回去,但半途中大隊人馬突然將她攔下,她訝異地看著爹爹身邊的十二護法,她們竟都全員到齊。
「听說少爺人在七險關,是真的嗎?三小姐。」
「沒錯,他正和五妹對打。你們幾個既然回來了,那爹爹一定也回來了吧,」三女喜出望外地問。
「我們正是奉老爺之命,前來阻止各位小姐與少爺起沖突。」
「那真是太好了!不是我愛說教,該用到你們的時候偏偏不見人影,家里頭都發生這麼大件事了,竟然連個人影都找不到,害得我現在才要這麼苦命地背著妹妹回去療傷。」
「非常抱歉,三小姐。」
「算了,不多說了,你們快去吧!別晚了一步才好。」
「是!」
兩只黑貓靈活地在阿金身邊打轉,準備伺機而動,至於五姊似乎並不打算動手,只是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靜靜地觀看著。
這些黑貓到底受了什麼指令,不懂唇語的阿金自然不知道,他只能盡量不讓自己被它們抓傷或咬到。
忽然間,其中一只突然弓起身子,擺出威脅的姿勢,尾巴也高高地豎起,毛發直立,向著阿金露出白牙與爪子……
要來了。阿金拿著自己攜帶的布包甩圈圈,企圖拿它來作擋箭牌。
「喵!」
黑貓一躍而起,撲向阿金的手臂——
「慢著,老爺命令兩位都不許打了。」
身後傳來這句叫聲的同時,阿金正順利地利用黑貓咬上自己手臂的瞬間,扣住了它的頸子,將它活逮,只是手臂上也已經留下了兩道精彩的牙痕。
「少爺!」
由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是紅的,說明了五姊帶來的兩只黑貓並非咒獸,這使阿金訝異地看著她。她默默地接過他手中的黑貓,向旁邊的護衛比劃了兩下,就無聲地離去了。
「太好了。五小姐說她這兩只黑貓還在訓練中,所以還無法施行咒術。她以為只要嚇嚇你,你就會知難而退的。她說她輸了,你可以去闖『天險關』了。」護法之一笑著說。「當然現在這一關也不必闖了。少爺,我們是奉老爺之命,帶你去見他的。」
「我爹爹?」
「是的,老爺還吩咐,請所有的小姐們一起出席。」
阿金想不透事情怎麼會傳到爹爹耳中,大姊既然教唆了姊妹們來對付他,就不可能讓爹爹知道這件事才是。
※※※
「你們幾個真是太不像話了!」听到女兒們阻止愛子回家的消息,金家老爺憤怒地指著每個人罵道。「家規中言明,不管發生任何事,金家人絕不自相殘殺,結果你們卻趁我不在的時候,鬧出這種花樣。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金家長女不滿地哭訴著。「那是因為爹爹偏心,我知道你一直偷偷地調查弟弟的音訊,一直不放棄叫他回來繼承家業的念頭。明明我才是為這個家做牛做馬的人,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下。」
接著,長女又朝阿金憤怒地咆哮著。「還有你,你這沒娘的孩子倒好,仗著爹爹的寵愛,在外快活了十年,現在還要回來跟我搶,你算什麼東西?十年來沒為這個家盡餅一分力,你拿什麼臉回來?!」
「住口!這兒永遠都是雅彥的家,誰都沒有資格驅逐他。」金家老爹瞪著自己的女兒們說道。「誰要是不滿,隨時可以離開這個家,我不會阻止你們。所以我再也不想听到一句排擠你們唯一兄弟的話。」
「嗚嗚嗚!」放聲大哭的金家長女,氣憤地又說。「我就知道,爹爹全心都向著他,我就知道!我要詛咒你,金雅彥,你為什麼沒有遵守諾言,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不也是姊姊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沒有對我的朋友下手,我這輩子絕不會再踏進金家一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答應解開我朋友的白狐煞,我會帶著多瑪立刻離開這個家。」
在僵持不下的家庭風暴當中,阿金好不容易可以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對金家沒有任何的眷戀,我只要有多瑪在我身邊就夠了。等我下山後,我們還打算繼續浪跡天涯、四處游走呢!所以,大姊,請你將那只咒獸交出來,好讓我可以用它解咒。」
「咒獸?什麼咒獸,我何時對你的朋友下手了?你別在那兒胡言亂語,任意栽贓罪名,好增加爹爹對我的反感。」金家長女擺出頑抗的表情,非常憤怒地回道。
「不是你派人對我的好友珠櫻下了咒術,害得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話,那會是誰?」阿金萬萬沒想到,她到了此刻還想否認。
「珠櫻?喔……你是指那個和你很親近的戲子啊?沒錯,我是偷听爹爹的探子回報的消息,知道你和那女人走得很近。可是我要是想對她下手的話,也一定是殺了她,才不會留下個尾巴,只讓她昏迷不醒而已。我要讓你痛苦,一定會讓你身邊的人都遠離你、害怕你。光是昏迷根本不夠看!」
「你敢發誓自己不曾動過我的朋友一根寒毛?!」阿金死抓著最後的希望不放,如果大姊不認帳,那他就無從找尋真正的凶手了。
「我是曾在半夜偷偷地詛咒你最好死在路上,但我沒對你的朋友怎麼樣,我要是騙你的話,我就會立刻被我自己所養的白狐咬死。」
那……到底會是誰?使用金家的咒術,害得珠櫻昏迷不醒的凶手是誰?阿金與多瑪對望一眼,兩人都陷入驚愕之中,要是凶手不在金家莊,那這一趟不但是白跑了,還會因為浪費許多時間,造成珠櫻更大的危險。
「那只白狐是我的啦!」
小小的一句宣言,由藏在眾人身後的小女孩口中說出時,眾人同時看向她,而她紅著眼楮、噘著可愛的小嘴說︰「因為爹爹說我有個哥哥,可是我卻不曾見過,人家好想看一看哥哥嘛!所以听爹爹的護法說,哥哥有了很重要的人,名字叫珠櫻,我就想,要是那位珠櫻姊姊中了白狐煞,哥哥一定會回家來找我,這樣我就可以看看他了。小敏這麼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