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獵物已經失去斗志的獵人,含著微笑抬起頭說︰「明知道打不贏的戰,還堅持要打下去,就不叫笨而是蠢了。」
蘭華眼底釀出一層屈辱的紅光,想也不想的揚起手……他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迅速的捉住她縴細的手腕,住她的頭頂壓去。「你還沒有學乖是嗎?和我作對你沒有勝算,更沒有好處。」
這次他的臉再度壓下時,蘭華已有心理準備,拼了命的左轉右轉就是不肯讓他親吻自己的唇,他一聲低笑後,張口把她的右耳吞進去,並放肆的沿著耳廓滑動舌忝拭,舌頭往耳洞中探……蘭華抑不住全身泛起陣陣麻癢的浪潮,那是讓人想尖叫與哭泣的快感。
「不要、不要……」害怕自己身子的反應,她終于吐露充滿求饒意味的話語。
他放過了她的耳朵,再度回到她的唇,這一次蘭華沒有抗拒的縱容他恣意火熱的吻,被吻總比被他吃掉要好。吻過一次、兩次,第三次又算什麼!自暴自棄的,蘭華閉上雙眼,手臂環住他的頸項,與他墮落在似無止盡的激情長吻里。
她無法否認其實他的吻從不粗暴,只是過度的甜美醉人叫她不由得擔心……到最後無法控制、停不下來的人會是她!
「你就老實的讓我吻,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被我一個吻就弄得春心蕩漾不能自己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你絕不會是最丟人現眼的那一個。」
他吻完後,竟還有臉說出這等煞風景的話,讓蘭華原本暈陶陶的小臉像被潑了把冷水似的,狼狽不堪。
「趁、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她結巴的反擊。
「我幾時趁人之危了?」
「還敢說,我睡得正好——」
「沒錯,在一個大男人的床上還能睡得這麼甜,不就是敞開身子歡迎人家蹂躪,不然是什麼?」
「你!」蘭華捶打著他的胸口說︰「起來,讓開,我寧可睡在地板上也不要再睡這張床了!」
「兩句話就拗起來了?看來你的身子還沒復原,那張嘴倒是已經精神飽滿了。」
于帆勾著邪笑說︰「你要還想繼續纏斗下去,我是樂意奉陪的,但這次可不是一、兩個吻就能了事的。」
蘭華渾身僵硬,她知道這魔頭說到做到,偏偏自己還沒恢復能和他對打的力氣(就算有力氣,也不見得能打贏就是),她咬著下唇,不甘心的說︰「你這般戲弄我,能得什麼好處。」
「別裝天真了,女人,男人戲弄女人有什麼理由,不過就是想圖個軟玉溫香抱滿懷。要不是你可能在我做到一半時體力不支睡過去,讓我自討沒趣,現在你已經在我身下嬌喘連連了。」
他活色生香又直接的言詞,讓她不覺紅了臉。「低級、下流。」
「男歡女愛哪一點低級下流了,你爹和你娘若沒有做這檔‘低級下流’的事,可會有你出生?」
「別拿我爹娘和你這種下流胚子相較。名正言順的夫妻合歡相愛,和你這種只顧自己逞泄獸欲的行為,有大大的不同。」
「那,只要我說聲愛你,你就會甘心把腿張開了?」他嘲諷的一抬眉。
蘭華臉頰噴火的瞪著他,不願理會這種「低俗」的言語。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什麼?這魔頭吃錯藥了?還是她睡著時天地異變把他的腦子給撞壞了?他不是討厭女人到極點?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多日海上禁欲的生活,讓他打算找個方便的暖床工具,所以看上了她。她不會笨得臉上貼金,以為他真對自己有什麼「情愫」產生,一個根本不懂愛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愛上任何人。
于帆沒有放過她眼神中晃過的種種不信,他撇唇一笑說︰「這有什麼好意外的,我對沒意思的女人連踫都不會踫,更何況還把你的小命救了回來。」
「要我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嗎?」蘭華咬緊牙根說︰「這種老掉牙的花招你竟拿出來搬弄,但我沒有拿自己身子償債報恩的習慣,我是個差勁的奴才,而且會是更差勁的‘女人’,勸你換一樣更有價值的。」
「你會不會是差勁的‘女人’,全看我教得成功與否。以你身子老實的反應看來,我認為你太小看自己能耐了,再說……先前的牛刀小試,你已經證明自己非常有取悅我的天分,難道你忘了那天夜里在這間艙房內所發生的點滴嗎?」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說︰「我沒忘記過你那天啜泣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住口。」他居然如此惡劣的拿「過去」來打壓她。
于帆當然不會住口,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那天才一根手指頭你就受不了了,說是對你逼供,但我也不見得愉快到哪兒去,做到那種程度卻沒有要了你,正是因為我想看到你全盤皆輸,認清你毫無勝算只能臣服于我。你大可以在那兒嚷嚷,說我欺負了你,但其實你是輸給了你自己的身子,因為你的身子對我饑渴狂喊著需要我,這讓你害怕了,對不對?你逃也是沒有用的,小蘭花兒,事實是你也想要我作你的第一個男人吧!」
蘭華憤怒得渾身顫抖的瞪著他,這股憤怒里有對他的、及自己的。憤怒她不能一口斷定的否認,那會成為破綻百出的謊言,但也憤怒他的厚顏無恥、自大到極點的口氣。說東說西,到頭來自己還不了嘴這一點,最令她火大。
「別擔心,暫且我還不會‘勞動’你。」
他終于放開了她的雙手,坐起身說︰「病懨懨的你還不如活蹦亂跳來得可愛,反正遲早你都會成為我的人,我也不急于這一時。倒是……這一次,有人對你下毒一事,理由是什麼?你該心里有準吧?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被人暗殺,和你的背景有關?還是和你惹上的麻煩有關?」
于帆一下子換上冷面無情的口吻說︰「別再推托支吾其詞,你若再不肯吐實,遭殃的就不是你,而是那些女人了。」
「那些女人?」
「自然是和你同艙,最有可能下毒的那些女人。你不肯說出真相,我也就無法找出真凶,沒有真凶的情況——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全部,那些女人都得丟入河里,反正她們的嫌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
蘭華也想過這問題,相信犯人就是那晚上請她吃饅頭的女人,可惜當時船艙那麼暗,她並未看清對方的臉孔,不能確定是哪一個,但只要讓她听到聲音,或許可以確認。
「好吧,我也想找到真凶,問出她幕後的主使者是誰。」蘭華堅定的語氣沒有遲疑的說︰「我想犯人是和當初把我賣到朱頭手中的同一伙人勾結,打算除去繼承當家的我,好得到我們九雲山寨的財寶與當家之位。」
九雲山寨?——于帆耳聞過道上的人談論,但山、海本兩路,自是不相關,他也就沒有太去注意它了。「你繼承當家?這是……」
「我爹爹是九雲山寨的當家寨主,而我是他的獨生女,我爹爹往生後我在眾人面前取得當家之主的地位,卻在當晚中計被賣到朱頭手中,又陰錯陽差的到你船上,這就是你一直想問的全部真相。」她雙手一攤,表示她已別無秘密。
山寨之女,而且還是當家主事的人物?
于帆的唇角一緩,他是對的,從一開始就嗅到她身上有著自己同伴的氣息,那是因為他們都活在刀光劍影與生死搏斗的戰場上,或許他的戰場與她的不盡相同,但卻是相似的。